南初兀自碎碎念。
    “霍先生，下次不要這樣捉弄我了。”
    “還好我沒有說錯什麽話，不然豈不是要影響你們的合作了……”
    “不會。”
    霍西辭打斷她。
    唐璟貼心地解釋道：“威廉是霍總的老朋友了，談判也就是走個過場。”
    所以霍西辭就是故意要看她出醜的！
    虧她還那麽小心。
    “幫你提前適應一下。”
    霍西辭說得理所當然。
    回到家，南初把自己關進了房間。
    今天一事，雖然嘴上不饒人，南初心中已經是暗暗發虛。
    在待人接物方麵，想要成為在人前配得上霍西辭的妻子，她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
    她瀏覽了許多速成課，最終製定了一份合適的計劃。
    在準備考研的同時，也嚴格的執行著這份計劃。
    徐伯看在眼裏，向霍西辭匯報。
    “由她折騰。”
    霍西辭一副漠不關心的語氣，卻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頓了頓，“告訴她，學可以，別把課程安排得太滿。”
    徐伯眼中笑意漸濃。
    “等等，”霍西辭叫住徐伯，“別說是我的意思。”
    他竟然也會說這種廢話。
    霍西辭擺擺手，待徐伯關好門離開後，揉了揉發痛的額角。
    他不由得想起那天在車上，女人輕柔地幫他按摩，動作小心卻還有些笨拙。
    或許，機緣巧合地選擇了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距離上一次去醫院，已經過了五天。
    南初在路邊隨意買了捧花，就去探望華阮阮。
    誰知道，422病房裏，竟然空無一人。
    出院了？
    南初驚疑不定。
    憑她上一世對華阮阮的病情的了解，除了心髒移植手術以外，現在的醫學水平，還不足以治好她。
    就算是到了幾年之後，也隻是勉強有延緩她病情的藥物而已。
    她拉住一個護士，詢問422病房裏患者的下落。
    “剛剛突然發病，現在還在手術室搶救呢。”
    南初有些意外。
    她不急不緩地走向手術室。
    要是華阮阮就這麽死了，未免也太便宜她了。
    走廊裏，華宏誌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可怖。
    莊雅則是焦急地來回踱步。
    此時大吵大鬧地演戲絕不是好選擇，南初默不作聲地站在一邊。
    過了好一會兒，莊雅才突然發現南初似的，臉上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她走過去，善解人意地拍了拍莊雅的手，讓她放寬心。
    莊雅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就再難移開。
    南初心中冷笑。
    這哪裏是看著她，分明是看著一顆跳動著的心髒。
    半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開了。
    聞野滿頭大汗，摘下手套。
    “阮阮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還是要留在ICU時刻觀察。”
    等到華阮阮被推進ICU，聞野也跟進去，南初不經意似的開口。
    “要是能在器官捐獻庫裏匹配信息，也許就能救表妹了。”
    “你說什麽？”莊雅轉過頭，目光中充斥著狂熱之色。
    “隻是，匹配過程繁瑣，申請的人又多，都排到一年後了，恐怕還是……”
    南初適時地停頓。
    隨後，她又說了幾句場麵話。
    隻是莊雅滿腦子都是器官捐獻庫的事。
    直到南初離開，華宏誌喊了她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南初特意給莊雅指了條“明路”，看似是為華阮阮著想，實則是衝著聞野來的。
    莊雅動了心思，必然會想到，利用聞野來提前華阮阮在數據庫匹配的次序。
    聞野如今對華阮阮癡心一片，難保不會答應。
    那麽，她也就有機會，掌握聞野違反職業道德甚至是法律的證據。
    明天還有一門不太容易的考試，南初特意回寢室取書。
    剛到寢室樓下，就見一個女生垂著頭，兩隻手緊握在一起，不停地踱步。
    “陳芸？”
    南初有些意外。
    上次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畢竟學校裏時時刻刻都會有新的猛料被爆出來。
    她抬頭，臉上露出幾分驚喜，隨後又黯淡下去。
    “南初，我……我能和你說一些話嗎？”
    陳芸說完，又慌忙地擺手，“你放心，我沒有惡意。”
    她原本已經做好準備被拒絕了，卻見南初淡淡一笑，“去三食堂，邊走邊說。”
    “南初，之前我那麽過分，你現在……還願意跟我說話？”
    陳芸試探著開口。
    南初莞爾。
    “我們之間又沒有深仇大恨。”
    更何況，這件事早晚都要被人捅出來，不是陳芸，也會是別人。
    兩人在食堂打了飯，找位置坐下。
    陳芸抿抿唇，仿佛終於下定了決心。
    “其實，這件事，沒那麽簡單！”
    她不安地抓著衣角，“那張照片，不是我拍的。”
    南初動作一頓。
    “考試前一天，我的郵箱裏突然多了這麽一張照片。”
    “我看到照片的內容，又怕過不去期末考試，就一時犯了糊塗……”
    “後來，我作弊的事情被傳得到處都是，我就想，把那張照片發出來，大家就顧不上討論我了。”
    南初臉色越發凝重。
    陳芸支支吾吾，“我本來以為是發錯了，這些天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你被人利用了。”南初篤定地道。
    如果這一切都不是巧合，那麽，背後的人未免太可怕了。
    他幾乎算準了每個人的心理、行為，才能讓這場鬧劇朝著固定的方向發展。
    可這人的目的又是什麽？
    南初抬眸，見陳芸垂著頭，很是愧疚的樣子，暫且壓下思緒。
    “陳芸，不管這件事是不是意外，你都要把它當成一個意外。”
    南初溫聲，“你能把這些告訴我，就足夠了。”
    陳芸感激地看著南初。
    她怕自己哭出聲來，拚命往嘴裏塞飯。
    “南初！你人真的很好，根本不是傳聞裏那樣……”
    最後麵那句，南初聽得不甚清楚。
    傳聞？什麽傳聞？
    是她聽錯了？
    從宿舍取書出來，南初猶豫片刻，沒有立刻離開，反倒朝著男宿舍樓走過去。
    站在男宿舍樓樓下，南初給季牧舟發了條消息。
    兩分鍾後，頭發亂糟糟睡眼惺忪的季牧舟跑下了樓。
    “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季牧舟一邊小聲嘟囔，一邊打著哈欠。
    南初開門見山。
    “在這次論壇的事情之前，學校裏有什麽關於我的傳言？”
    季牧舟愣住，隨即臉色難看起來，“問這個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