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有我在,你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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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到了現在還沒有消息,恐怕是希望渺茫。
    莊雅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
    這時,聞野從ICU病房走出來,滿臉的疲憊。
    “伯母,”聞野勉強打起精神,“您早點休息,這裏還有我守著呢。”
    莊雅忽然就想起了南初的話。
    她遲疑著,拉住聞野的胳膊往一邊走。
    “小聞啊,這些日子,你對阮阮的照顧,我也都看在眼裏。”
    “現在阮阮的情況這麽危險……聽說有個器官捐獻庫,你看,是不是能從中做一些文章。”
    聞野一愣。
    他倒不是不知道。
    因為從捐獻庫中匹配可移植器官,一向以慢著稱。
    所以,真正的急症病人往往都不會考慮這一項。
    若說做文章,也簡單。
    他隻需要改一下次序,就可以讓華阮阮排到最前麵。
    然而,這也有相當大的風險。
    一旦被人發現,他不僅保不住工作,恐怕還要受牢獄之災。
    莊雅看出他的顧慮,語氣和緩,“小聞,你回去好好考慮考慮。”
    聞野心頭猶如壓了一塊大石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知道,自己能否和華阮阮在一起,就在於這一搏了。
    沒讓南初等太久,唐璟很快傳來了消息。
    “全都招了,說是一個中年女人付錢讓他做的,剩下的一無所知。”
    果然不出她所料。
    看來莊雅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這一次沒有讓她得手,她應該會再去尋找別的方法。
    而最好的方法,也就是聞野。
    雖然受了不小的驚嚇,好在一切都在按照她預設的方向發展。
    夜裏,她沉沉的睡去。
    穿過一片白茫茫的霧氣,眼前的一切都在逐漸變得清晰。
    慘白的手術台上,是毫無氣息的母親。
    而另一邊,則是正在談笑風生的華阮阮和聞野。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已經重來一世,她還是無法與命運抗爭!
    她下意識地想要尖叫,卻被人死死地捂住了嘴,隻能從喉嚨間發出淒厲刺耳的聲音。
    她看見聞野拿著手術刀,朝她走過來。
    她逃不脫,跑不掉。
    忽然,一個清冷的聲音闖了進來。
    仿佛一束光,所有的霧氣遇到它的瞬間盡數消散。
    那個聲音隻是在不斷重複她的名字。
    “南初,南初,醒醒……”
    “啊——”
    她尖叫著,睜開眼。
    一片漆黑,她慌忙地想要摸索什麽東西,卻撞進一個有溫度的懷抱。
    她下意識地抱住對方。
    她發現自己在抽噎。
    那是上一世遺留下來的情緒,那種痛苦、悲傷、無能為力。
    “你還要哭多久。”
    男人語氣很輕,似乎已經盡力做到和緩了。
    南初知道,她現在應該擦幹淨眼淚,告訴他,她沒事。
    可在一片黑暗當中,她想放縱自己一次。
    男人的手落在她頭頂,少見的溫柔。
    “有我在,你怕什麽?”
    她慶幸。
    慶幸這隻是一個夢,慶幸她還有挽回的餘地。
    半晌,她漸漸止住了哭聲。
    “霍先生。”
    “嗯。”
    霍西辭今夜格外好脾氣。
    南初隻說了這三個字,又重新閉口不言。
    霍西辭抬起手摸索著。
    南初忽然啞著嗓子阻止他。
    “不要開燈。”
    開了燈,他是霍西辭,是她需要保持一定距離相處的人。
    但在黑暗中,她就可以自欺欺人地留戀著他的懷抱。
    “好。”
    又是一陣沉默。
    霍西辭抱住她的同時,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南初,你可以依靠我。”
    ……
    南初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了。
    昨天夜裏的事,是真實發生的,還是夢?
    她下意識去觸碰霍西辭躺過的位置。
    出乎意料的,竟然還殘存著一些溫度。
    那不是夢。
    她做了噩夢,霍西辭聽到聲音,闖進她的臥室。
    他和她睡在同一張床上。
    南初把臉埋進被子裏,腦袋裏成了一團漿糊。
    踩著拖鞋下樓,男人依舊是一身矜貴,坐在餐桌前。
    “醒了?”
    霍西辭瞥她一眼。
    這話怎麽聽著怪怪的。
    “嗯……”
    她埋頭吃飯,甚至不敢抬起頭與霍西辭對視。
    徐伯瞧著餐桌上這微妙的氣氛,笑得滿臉都是皺紋。
    霍西辭去上班,南初做好了飯菜,提著去了醫院。
    華阮阮正處在性命攸關的時候,她這個做表姐的怎麽能不常去看看呢。
    ICU病房外,莊雅臉色慘白,應該是沒能休息好。
    南初十分貼心地給莊雅倒了一碗湯。
    “舅媽,您也許久沒合眼了。喝點湯補補身子。”
    莊雅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盯著南初。
    她甚至恨不得現在就掐住南初的脖子,給她的女兒換心。
    華宏誌從病房裏走出來,看見南初,眯了眯眼。
    南初拉住莊雅的手。
    “舅媽,我知道現在說這個不合適,但我昨天真是嚇壞了。”
    “昨天,在學校,突然就有個陌生人要扯走我,還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好在周圍的同學都很熱心,幫我製服了那個人,送到了警察局。”
    南初說完,歎了口氣,“這年頭怪人真是多,您說可怕不可怕。”
    華宏誌起初還沒當回事,越聽臉色越陰沉。
    懷疑的目光落在了莊雅身上。
    終於,他打斷南初。
    “初初,你回家再取一些生活用品過來,這段時間我和你舅媽都得住在醫院。”
    這就是故意支開她了。
    目的已經達到,南初樂得如此,乖巧地應下。
    她當著華宏誌他們的麵走出去,繞了一圈,又躲回了樓道的轉角處。
    果不其然,華宏誌憤怒的聲音傳來。
    “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和我商量一下!”
    莊雅原本尖銳的聲音變得嘶啞。
    “阮阮沒有時間了,誰知道你在打什麽鬼主意……我管不了那麽多,我要救我女兒!”
    南初冷笑。
    華阮阮的命是命,難道她和母親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這一家子的自私無恥,她也不是第一次見。
    華宏誌狠狠拍著牆,“我跟你說過,別對她動手,沒用的!”
    “難道之前那麽多次,你還看不明白嗎!”
    嗯?
    南初蹙眉。
    這件事果然另有隱情,否則華宏誌不會這麽簡單的罷手。
    “為什麽?難不成你對南初還有親情?”
    莊雅不可置信
    這也是南初想要知道的。
    她屏息凝神,等待著華宏誌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