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給他畫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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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野被叫到準備室的時候,手上甚至還拿著查房的記錄本。
“麻醉?”
聞野點頭,“確實,我能做。”
南初微微前傾,與他對視。
“算我求你,憑著醫生的良知。告訴我,你不會出任何意外。”
聞野嗤笑一聲。
“當然。”
他動作熟練地撕開防護用具地包裝。
“盡快吧,我跟你們不一樣,我忙得很。”
站在手術室門外,南初用力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隨後,義無反顧地走了進去。
在手術室裏,南初幾乎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精神永遠處在最緊繃的狀態中。
“麻藥——”
“十五秒起效。”
隻剩下最基本的交流。
相對而言,麻醉並不是什麽複雜的工作。
手術後半段,聞野基本都是在觀察南初當中度過的。
這太不可思議了。
她的手法,意識,反應能力,都是超一流的。
甚至於很可笑的一點,他竟然在南初身上,看到了和自己相似的習慣。
他捫心自問,恐怕無法完成一台這麽漂亮的手術。
簡直是教科書級的水準。
而更可怕的一點是,南初還這麽年輕。
她未來的高度,足以超越他認知範圍內的任何人。
“可以了。”
南初的聲音有些虛弱。
“立刻安排人進行縫合。”
她往前邁一步,卻一腳踩空。
足足一動不動站了六個小時的腿,已經完全麻木了。
“小心——”
南初被人扶住,免於摔倒在地上。
她抬起頭,正是聞野。
“慢點,我扶你出去。”
南初少見地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走出手術室,南初艱難地扶著牆壁活動著雙腿。
“南初,快坐下歇會兒啊!”
馮悅不解地看著她,給她遞過一杯糖水,以快速補充體力。
聞野頭疼。
“你是醫學生嗎?站了六個小時,現在直接坐下,三兩天都別想好好走路了。”
“啊……”
馮悅抓抓頭發。
“那你多喝點水?”
南初忍俊不禁。
病人家屬有陸昔通知,南初也不用費心。
從緊張的高壓氣氛中脫離出來,南初恢複得還算快。
其他幾名醫生紛紛勉勵了南初一番,讚歎了幾句“後生可畏”。
馮悅被南初打發去買飯。
手術室門前,隻剩下南初和聞野。
聞野扭過頭,看著她,突然笑了出來。
“南初,你覺不覺得,我和你,其實配合得很默契?”
當然默契。
她上一世曾經給聞野打了一年下手。
南初沒回答他。
“其實我一直都不清楚,你為什麽討厭我?”
聞野在排椅上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因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說你醜?”
“還是因為你覺得我心術不正?”
南初無話可說。
這一世,聞野並沒有做過傷害她的事。
最多,也就是職場裏攀高踩低的手段而已。
但她不敢賭。
如果任何一個環節錯了,她還是會走向上一世的結局。
南初緩慢地沿著走廊離開。
“其實——”
聞野朝她的背影喊。
“以後如果手術缺人,都可以來找我。”
“也許,你的原則,也是我的原則。”
南初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如果是這樣的話,好像也沒什麽不好。
晚上,南初終於開始打草稿。
霍西辭在她身後不遠處辦公。
勾勒了一個大致形狀,南初放下筆,起身活動。
霍西辭盡管坐在沙發上,身體卻依舊筆直。
動作不急不緩,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
南初睜大眼睛,仔仔細細打量著他全身上下每一處細節。
霍西辭放下電腦,朝她伸手。
“過來。”
南初自覺地撲進他懷裏。
她在他胸口處抬起頭。
“霍先生,如果可以,等最近的事情結束了,我想給你畫一幅畫。”
“素描?”
霍西辭挑眉。
喲,霍先生還知道素描呢。
南初撇嘴,“誰說畫人像就非得用鉛筆了。”
“等著,我用水粉畫。”
“隨你。”
由於第二天是難得的休息日,南初也不在乎時間。
作品完成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了。
她打了個哈欠,收拾畫板和顏料,準備回房間休息。
正巧,霍西辭出來倒水。
“還沒睡?”
南初胡亂應著。
“你怎麽也沒睡?”她揉了揉幹澀的眼睛。
霍西辭勾了勾嘴角,“剛醒。”
南初翻了個白眼,“告辭。”
還沒等邁出幾步,忽然一個天旋地轉。
等南初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霍西辭抱進了臥室。
南初甚至沒有掙紮兩下的想法。
眼睛一閉,照睡不誤。
霍西辭替她蓋好了被子,重新拿起手邊的書。
他才是那個通宵的人。
好不容易休了雙休,南初的重心全都落在了慈善拍賣會上。
按照霍西辭的安排,她提前收到了各界人士捐的拍賣品。
大多還是以首飾、包包等為主。
不過,也有人特立獨行,直接開來一輛限量款跑車。
沒錯,正是季牧舟。
南初十分懷疑。
“這玩意兒誰買?”
“你別看不起它!”季牧舟爭辯,“這可是我的愛車之一!”
“要不是你,我怎麽舍得拿出來——”
姑且把它算在裏麵好了。
不能和錢過不去。
拍賣會最終定在周日下午舉辦。
到了南初這裏,卻犯了難。
不是她舍不得,她全身上下所有拿得出手的東西,都是霍西辭送的。
見南初盯著胸前的吊墜蠢蠢欲動。
霍西辭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你敢賣它試試。”
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因為道歉而送禮物。
南初哀嚎一聲。
又陷入新一輪的糾結當中。
“你不是說,要給我畫一幅畫嗎?”
霍西辭突然開口。
南初愣住。
霍先生要現在討債?
是不是有點不合時宜?
“現在畫,就拿它當作拍品。”
南初倒吸一口涼氣。
開什麽玩笑?
雖然她替華阮阮畫的作品,也得過不少大獎,但她沒有名氣。
誰會買她的畫?
霍西辭不用問,都能猜到她腦袋裏在想什麽。
“哪怕你放一張小學生塗鴉上去,也一樣會有人搶著買。”
買的哪裏是她的畫,最多隻是霍家的名頭而已。
“記得我之前說過什麽嗎?”
什麽?
霍西辭拿出一張白紙,幫南初固定在畫板上。
他將畫筆遞給她。
“相信我。”
南初看了一眼時間。
距離明天下午,還有將近二十個小時。
“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