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斌哽住，眼中忽明忽暗。
    他原本是來告誡南初，不要幫著齊逸軒和自己作對。
    可是，南初的話，讓他陷入了沉思。
    南初見齊斌遲疑了，不動聲色地添了把火。
    “我希望您能換位思考，如果您處在小齊總的位置上，是否能比他做得更出色。”
    她沒指望自己的話，能夠輕而易舉地改變齊斌的想法。
    但至少，給他一個信號。
    讓他對自己的行為有所反思。
    半晌，齊斌再度反駁。
    “沒有人逼著他簽對賭協議，他完全可以選擇乖乖回來訂婚。”
    “到時候，我當然可以把公司放心的交給他。”
    謔，原來症結在這兒呢？
    南初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敢問，您和齊夫人，也是通過這種聯姻的方式在一起的嗎？”
    肯定不是。
    齊氏是齊斌自己一手創立的，並非從前輩手中接過的家族企業。
    當年他還隻是個窮小子，哪裏有能力迎娶豪門千金呢？
    “說句冒犯的話，如果讓您現在和齊夫人分開，另娶別人，您願意嗎？”
    這樣說，或許齊斌更能感同身受一點。
    齊斌沉默不語。
    有些話，點到為止也就足夠了。
    南初說了幾句場麵話，和霍西辭離開。
    車上，南初忍不住問。
    “霍先生，你會後悔沒有娶一個有家世背景的女人嗎？”
    “……”
    他就知道。
    不瞎琢磨這些事，她就不是南初了。
    霍西辭揉了一把南初的腦袋，語氣輕蔑。
    “沒本事的男人，才要靠女人上位。”
    醫院並沒有忘記，前段時間管寧寧在醫院差點被殺害的事情。
    畢竟這涉及到大多數人在醫院的安全問題。
    醫院查了半天，查不出接過來，最後隻好委托聞野跟南初說清楚。
    “目前確實就是這樣的情況。”
    聞野蹙眉，“醫院能做的，也隻是加大安保力度，爭取不再出現類似的事故。”
    “家屬那邊，就隻能由你多加安慰了。”
    南初沒有回答他的話，顯然是不太認同。
    聞野也有點不耐煩。
    “你說，你有什麽辦法？”
    南初仿佛就是為了等他這句話似的，猛地抬起頭，眼中流露出幾分笑意。
    “我有計劃，你能讓醫院全力配合？”
    聞野一口氣憋在胸口。
    感情南初是套路他呢？
    “不過，我的要求，這個計劃不可以告訴其他任何人。”
    她頓了頓，“包括西辭和阮阮，怎麽樣？”
    聞野還能說什麽？
    隻能任由她牽著鼻子走。
    和聞野交談過後，南初去看管寧寧。
    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小姑娘的狀態就急劇下降。
    臉色蒼白，手腳冰涼。
    據劉惠所說，還會在夜晚被噩夢驚醒。
    南初走進病房的時候，劉惠正在喂管寧寧吃東西。
    看見南初，小姑娘的眼睛亮了亮，很快又暗淡下去。
    “姐姐……”
    南初坐在她床邊，從劉惠手中接過碗勺，親自喂小姑娘吃飯。
    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就像排練過許多遍似的。
    劉惠看見南初，就像看見了救命稻草。
    “醫院有沒有找出來，到底是什麽人想害寧寧？”
    南初搖搖頭，“恐怕無從查起。”
    劉惠頓時如同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跌坐在一旁的病床上，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牆角。
    南初放下空碗，握住小姑娘的手。
    “寧寧，你是最勇敢的，能不能告訴姐姐，那天你都看到了什麽？”
    管寧寧下意識想要閃躲。
    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
    她捂住腦袋，仔細回憶著。
    “那個人捂住我的眼睛，好像手指上有什麽東西……”
    “是戒指嗎？”
    南初提醒道。
    “好像是，冰冰涼涼的，很光滑，沒有媽媽手上的那種小石子。”
    “你能不能分辨出，是男人還是女人？”
    “女的！”
    管寧寧眨巴眨巴眼睛，“她的頭發很長，垂到我臉上，癢癢的。”
    接下來，南初又連續引導寧寧回答了一些問題，但並沒有大的收獲。
    她用餘光看著手機屏幕，手指悄悄在屏幕上滑動，發出了一條消息。
    不多時，馮悅走過來。
    “寧寧媽媽，你過來和我填個表格，申請下一階段的治療費用。”
    劉惠倉皇地抹了一把臉，站起來。
    “你先去，寧寧這裏有我看著。”
    南初趕忙道。
    劉惠這下才放心地離開。
    南初走過去，將病房門關嚴。
    她重新回到小姑娘身邊，壓低了聲音。
    “想不想和姐姐一起做一個遊戲，我們把傷害你的真凶找出來。”
    管寧寧抬起頭，表情認真，“會不會有危險。”
    南初坦誠回答，“會有一點。”
    如果管寧寧感到害怕，她可以嚐試別的方法，絕不勉強。
    出乎南初的意料，管寧寧語氣鄭重其事。
    “那可千萬不能讓媽媽知道。”
    接下來的幾天當中，南初都在盡力散播謠言。
    說，小姑娘已經記起了要殺害她的人的長相。
    醫院已經特意從外地請了一位繪畫高手，幾天後就能到帝都，很快就可以把凶手的樣子畫好。
    同時，讓聞野安排她“出差”幾天，離開眾人的視線。
    “你到底要做什麽？”
    陸昔給她發消息。
    南初沒有回複。
    很簡單，她想要引魚上鉤。
    那人既然能掐準沒人看守的時間，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來行凶，一定和這所醫院的某個人關係匪淺。
    甚至，可能就是醫院內部的人。
    那人得知消息後，會因害怕暴露身份而陷入恐慌。
    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所謂的“繪畫高手”到來之前，再實施一次行動，殺了管寧寧滅口。
    她在醫院，那人不敢隨意動手。
    所以，她必須“離開”。
    再接下來，就要主動給那人提供一個合適的時機了。
    保險起見，她在管寧寧所在的病房裏，安裝了多個全方位針孔攝像頭，單獨連接她的電腦。
    這一天，她讓醫院給聞野安排了一台“手術”。
    包括南初在內的醫院所有高層，都在管寧寧隔壁的病房裏，緊盯著麵前的電腦。
    等待是漫長的。
    監控處突然發來消息。
    “醫院的監控係統被人黑了！”
    “不用管。”
    故技重施。
    這也意味著，凶手即將出現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集中注意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突然，監控畫麵中，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隨後迅速關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