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拐了好幾個彎的親戚，還偏偏是個私生子。”
    “後來撞了大運，在一次家族聚會當中，見了霍老爺子一麵。”
    “老爺子對他很是喜愛，於是留他在身邊，其實比傭人的地位高不到哪兒去。”
    ……
    王.興說完，擺擺手，“總之，您不用給他什麽好臉色。”
    南初陷入沉默。
    原本以為是來鍍金的小少爺，沒想到是個夾縫中生存的可憐人。
    “不論如何，都是老爺子送來的人，不要做的太過。”
    王.興撓撓頭。
    按理說，自家老板這麽聰明的人，應該能聽出他話裏的意思啊。
    就算真的在老爺子麵前告狀，恐怕這個喬銳也討不到多少好。
    罷了，他隻要執行命令就好。
    南初趁喬銳忙得無法分身，逃出公司和季牧舟見了個麵。
    一段時間不見，季牧舟頗有點商業精英的氣質。
    高定西裝，手工皮鞋。
    甚至讓南初有點陌生。
    然而，還沒等落座，季牧舟一拍南初的肩膀。
    “你終於肯出來見我了！”
    “拜托，你就是結個婚誒，坐牢都能探監呢！”
    一如既往。
    南初啼笑皆非，找來服務生，點了幾道季牧舟喜歡的菜。
    “喲，賄賂我！”
    季牧舟睜大了眼睛。
    南初理直氣壯地承認，“嗯，有事找你幫忙。”
    隨後，她將自己大致的想法講了一遍。
    “顧依依。”
    季牧舟思忖片刻，“你確實應該試探一下顧川堯的想法。”
    “但我不建議你通過霍西辭去找他，否則無異於消耗他們兩人之間的友誼。”
    確實，如果由霍西辭來詢問，那麽顧川堯不論如何都會答應下來。
    “我可以勉為其難地替你約個機會。”
    季牧舟說著，晃了晃手裏的手機，很是自信。
    南初啞然失笑。
    “不必，我已經有主意了。”
    當然，她找上季牧舟，也不僅僅是希望他幫忙出謀劃策。
    和季牧舟認真討論了接下來的計劃，南初卡著值班的點，趕回醫院。
    萬萬沒想到，喬銳就在診室裏等待著她。
    “你等了多久？”
    南初有點心虛。
    “不多，才兩個小時。”
    喬銳毫不在意似的。
    南初決定暫時摘下有色眼鏡，善待這個人肉攝像頭。
    下午，南初看見聞野經過門前，快步走了過去。
    “如果我沒記錯，明天上午有一台手術，人選還沒定下來吧？”
    南初少見的主動和他說話。
    聞野有點意外，但還是點頭，“沒錯，如果還找不到人，隻能我上了。”
    “我來吧。”
    南初微笑。
    聞野雖然預想過這種解決方案，但始終沒有和南初主動提起。
    答案很簡單，這台手術風險大，情況複雜，還需要和另一家醫院對接。
    做得好是理所應當，做不好就是萬劫不複。
    “今天晚上要去仁德醫院對接，手術在那邊進行，我們醫院隻是出一位主刀醫生。”
    聞野解釋。
    “沒問題，具體的事項發給我。”
    南初答應得幹脆利落。
    難道說，南初正是為了幫他解決麻煩，才主動攬下了這項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南初不清楚聞野心中是怎麽想的。
    否則大概會笑死。
    她提前打聽過情況，仁德那邊參與手術的主刀醫生正是顧川堯。
    她隻不過想借此機會，和顧川堯見一麵而已。
    下午四點，南初出現在仁德醫院的研討室中，沒有帶任何人。
    顧川堯看見南初，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反應，照常講解著手術的流程和難點。
    再接下來，就是所有參與手術的人進行自我介紹，互相熟悉了解。
    “這台手術目前預估至少需要八個小時完成，各位在術前要進行充足的補給。”
    說完最後一句，會議結束。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南初攔住了顧川堯。
    “顧少，聊聊？”
    聽到她的稱呼，顧川堯心裏有數。
    “看來是和顧家有關的事了。”
    南初將顧依依在兩次比賽中的違規行為如實陳述了一遍。
    “就算我是為了贏到最後，為了保證顧依依的非常規手段不會幹擾到我，我會對她出手。”
    “這也許會影響到顧家的名聲。”
    南初直白道。
    顧川堯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顧依依任性妄為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們口頭上罵得再凶，也從沒有真正阻止過她。
    讓她吃個教訓也好。
    心中有了答案，顧川堯淡聲回答。
    “你完全可以不顧忌我的想法，但你還是來問過我了。”
    “所以，去做吧。”
    果然是通情達理的人。
    南初鬆了一口氣。
    她叫車返回中心醫院，正好遇上霍西辭的車。
    南初有點尷尬。
    “見過了？”
    霍西辭抬眸。
    嗯？什麽意思？
    南初負隅頑抗地和霍西辭對視幾秒後，敗下陣來。
    “你怎麽知道？”
    “笨蛋。”
    霍西辭瞥她一眼，“別想有什麽事能瞞過我。”
    有了幾次處理網絡事件的經驗，再加上季牧舟強大的網絡部門。
    想要操控顧依依這件事的輿論風向，簡直易如反掌。
    她不需要證明，僅僅隻是匿名將顧依依造訪的評委姓名爆出來。
    那些人為了自證清白，瞎話一套比一套離譜。
    在他們口中，仿佛顧依依是欺壓百姓的惡霸，隻有順從才能自保。
    大多數人都並非既得利益者，對於通過特權牟利深惡痛絕。
    南初正是利用了他們的這種心理，輕而易舉摧毀了最後一道防線。
    這一夜，是許多人的不眠之夜，但並不包括南初。
    第二天本應是休息日，但南初接下了這台手術，就隻能乖乖去仁德醫院報道。
    手術室門前，幾人迅速地進行著術前準備。
    “顧家上下已經一團亂了，你果然有本事。”
    顧川堯忽然道。
    南初聳肩，“事實上，我從昨晚一直睡到一個小時前，還沒來得及了解最新情況。”
    “走吧。”
    此時此刻的顧依依已經瘋了。
    昨天一整夜，她想盡辦法，求人刪掉那篇帖子。
    顧家父母讓人一查，最初的引流帖定位的IP，竟然在季家別墅。
    這下子，顧家也束手無策了。
    顧家和季家都是大家，不至於為這種事翻臉，更別說兩家之間沒有任何經濟瓜葛。
    顯然是小輩之間的問題。
    顧依依隻好到處索要季牧舟的聯係方式。
    季牧舟酷愛交友，女朋友一個接一個的換，手機號根本不是秘密。
    半夜三更，顧依依帶著滿肚子的委屈給季牧舟撥去了電話。
    “季二少，我得罪過你嗎？”
    “既然聽說過我，就應該知道，我季牧舟想要搞你，不需要理由。”
    季牧舟慢悠悠地編寫著下一條引導輿論的帖子，敲著回車鍵，用欠揍的語氣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