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跟著周辰的一名小實習生，年紀不大，臉上還隱約可見紅紅的青春痘。
    南初倒吸一口涼氣，趕緊三兩步上前。
    周辰頓了頓，“你也應該是這一批的實習生之一。”
    “可以。”
    的確滑稽。
    話音剛落，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隨即是男生的尖叫。
    周辰有點意外，但很快明白過來。
    在三人的監督下，手術有驚無險地順利完成。
    “希望如此荒唐的考試，是最後一次。”
    南初語氣不善。
    聞野提醒，“參與這項考試的病人都是簽過同意書的。”
    “為了免除醫藥費，往年甚至有很多人爭相報名。”
    南初打斷他，“但現在不需要了。”
    有了那筆基金，中心醫院不會再讓任何一個人因為貧窮無法受到治療。
    “所以，這項考試完全可以被取消了。”
    周辰理所當然地接過南初的話。
    三人走進辦公室，實習生們已經忐忑地站在那裏等了有一會兒了。
    實習生們紛紛把央求的目光投向周辰。
    畢竟，他看起來像是更好說話的那個。
    “我來公布成績。”
    周辰說著，拿起板子。
    這時，聞野突然打斷他。
    “剛剛，病人突然出現抽搐的症狀，是誰的問題？”
    一片寂靜。
    實習生們趕緊低下頭，避免與聞野的目光對視。
    馮悅忐忑地抓緊了袖子。
    直到走出手術室的時候，她才注意到，麻醉機的讀數，被她整整少看了一位。
    所以，真正原因，是她的麻醉出了錯。
    大不了，她就自己走人嘛！
    馮悅終於下定了決心，“我——”
    “行了！”
    陸昔突然回過頭，打斷馮悅，“我對你已經沒有威脅了，你也沒有必要再揭發我。”
    什麽？
    這番變化，讓除了南初以外的所有人，都吃驚不小。
    最快反應過來的人是周辰。
    “為什麽說，是你？”
    陸昔語氣平靜，“我在進行腹腔手術的時候，由於施力不便，壓在了患者的左腿上。”
    “由於視線遮擋的問題，您才沒有發現。”
    聞野上前一步，死死地盯著陸昔，正想說什麽，忽然停住了。
    他似乎是理解了陸昔的用意一般，不再多言。
    周辰點頭，“既然如此，我們需要重新進行打分，中午之前，將考試結果一起貼在布告欄中。”
    實習生們自然沒有異議。
    走出辦公室，陸昔被馮悅攔住。
    馮悅咬著下唇，“你幫了我，你怎麽辦？你不想轉正了？”
    陸昔無奈地歎氣，“你跟我來。”
    走進一處僻靜處，陸昔將她和南初的計劃和盤托出。
    “隻有你能拿到第一，我們的計劃才算成功。”
    原來……是這樣。
    馮悅胡亂點點頭，不知腦子裏在想些什麽，匆忙跑開。
    聞野正巧看見這一幕，對陸昔笑了笑。
    “你這一招倒是不錯。幫了馮悅，南初會很信任你，她手中的名額就一定是你的。”
    陸昔不動聲色。
    “我想，如果我拿了第一名，南初把名額給馮悅，不如現在這樣對你有利。”
    聞野這下子徹底放心了。
    畢竟，陸昔也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人。
    如果連陸昔都不值得信任，他也就徹底無人可用了。
    中午出來的結果，精準地掌控在兩人手中。
    第一名是馮悅，第二名是陸昔。
    第三名，則是聞野的另一名心腹——於柳。
    周辰和南初站在公告欄不遠處，低聲聊著什麽。
    “倒是不見你把急診室裏那幾個孩子推出來。”
    南初瞥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道。
    周辰笑起來，“我不需要自己的勢力。”
    在這所醫院，他就是唯一能夠決定一切的人。
    南初也是笑。
    笑夠了，南初將手搭在周辰肩上。
    “周醫生，你想看到的，無非是讓我取代聞野，又或者是聞野取代了我。”
    “經曆過這樣的爭鬥，不論最後勝出的是誰，都不會是簡單人物。”
    她目光轉向遠方，眼中波光流轉。
    “可你有沒有想過。”
    “或許我真正想要取代的人，是你。”
    周辰一滯，轉過頭來，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南初漫不經心地伸著懶腰，重新回到屬於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周辰是什麽人，她一定會弄明白。
    隻不過，那要在她收拾了聞野之後。
    下午，喬銳按照南初的指示，到了醫院。
    “初姐，您說……”
    “你叫我什麽？”
    南初擰了擰眉毛。
    偏偏喬銳絲毫不知收斂，“初姐！不好聽嗎？”
    南初揉了揉額角，“你繼續說。”
    “假如那些人來送貨，被扣在了醫院，我們要怎麽辦？”
    喬銳語氣認真，看來是仔細思索過的。
    南初薄唇輕啟，正要回答他的問題，就見馮悅慌裏慌張地跑進來，一本正經地敲了敲門。
    人來了。
    她起身，不緊不慢地往外走。
    “吳醫生，你看，我們也送到了，您是否能將剩下的錢款匯給我們？”
    兩個送貨來的小夥子，張口就是討債，沒有半點想要讓她驗貨的意思。
    吳晶正想著說辭，南初笑盈盈地走過來。
    “當然可以，兩位小兄弟也都辛苦了。”
    她看向吳晶，“吳醫生，剛剛已經驗過貨了吧？”
    吳晶有點慌亂。
    不行，無論如何都不能在南初麵前露怯。
    既然那人說的那麽言之鑿鑿，想來不會有差錯。
    “是的，沒有問題。”
    陸昔敏銳地察覺到，馮悅已經十分緊張了。
    突然，病人的左腿無意識地抽搐著。
    陸昔立刻用力按住，馮悅後退半步。
    陸昔連忙道。
    周辰將南初向後一拉。
    南初這才穩定了心神。
    “滾到一邊去。”周辰沒有給他任何機會。
    最後一場考試，關乎著病人的生命安全，不容許一丁點的差錯。
    “病人沒事。”
    手術刀掉落在了地上。
    不可能，她明明做的是全麻，明明親眼看見機器上的數字歸零。
    聞野眯起眼，提醒周辰和南初注意這一細節。
    難道說上一次兩人合作，聞野其實對周辰並不了解？
    看來過後還是要好好調查一番。
    聞野詫異地看了周辰一眼，似乎不明白，他怎麽有膽子代替院長做出決定一般。
    這一幕也落在南初眼中。
    信息差，就是最值得利用的東西。
    “聽你那麽說，我差點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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