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因愛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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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緊不慢的走了出去,看不清臉上是什麽表情,但是他看著奉祁的眼神卻是如此的刺眼。
    沈池不著痕跡的擋在了奉祁的跟前,帶著淡淡的笑意揮了揮手。
    沈池攔著雲清讓出一條路來,“顧將軍還是快離開吧,日後這雲府還是不要再來了。”
    沈池不緊不慢的走近,他偏著頭看著奉祁,滿眼都是笑,卻是故作震驚的模樣。
    雖然不知道沈池究竟是什麽人,但是現在顧念卿的心思是不在這兩人身上的。
    顧念卿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微微俯身行禮,最後還是離開了。
    也許是方才顧念卿用的力實在是有些大了,因此現在奉祁的脖頸上還殘留著一道紅痕。
    現在奉祁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將顧念卿做掉了。
    沈池似乎一點都不意外,隻是停頓了一會兒,“無妨,我賭顧念卿什麽都不會說的。”
    “這麽確信?”
    顧念卿找雲灼幾乎都要發狂了,現在當真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可是窗外再也沒有了沈池的回答,應當是離開了吧。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陸悠然便是帶著一個小侍女走進了奉祁的院子。
    此時的奉祁早就梳洗好了,一個人坐在石桌前發著呆,手中的熱茶讓白嫩的指尖微微發紅,可是他就像是感覺不到一般。
    “雲兒。”
    隨著陸悠然的一聲輕呼,奉祁微微轉過了自己的腦袋,臉上冰冷的神色沒有一絲的變換。
    隻是生硬的行了一個禮,“阿母。”
    也許是長時間的麵無表情,現在要奉祁時常如雲灼一樣甜甜的笑著,實在是有些為難人了。
    陸悠然隻是看了一眼便是轉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人,“這是二房送來的丫鬟,此後便是你的了。”
    小姑娘似乎是不敢直視奉祁的雙眸,一直將自己的腦袋埋得很低。
    可是奉祁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個人就是當初自己瞧見挖出雲灼墓穴的丫頭,果真是雲府的人。
    奉祁微微頷首,“二房?可是嬸嬸那邊送來的人?”
    陸悠然點了點頭,她看著身後的京溪,也不知道是不是嘲諷,還是警告。
    “你家嬸嬸難得有這樣的心思,送來的人也曾是她的心腹,老夫人既然是應允了,我也不好說些什麽。”
    她的意思似乎是已經很明顯的了,奉祁大抵也是聽懂了的。
    看來二房和大房的關係似乎並不是那麽的融洽。
    京溪授意走到了奉祁的跟前,顫顫巍巍的行禮,“姑娘,我叫京溪,日後便是您的貼身丫鬟了。”
    奉祁隻是點了點頭,她看著陸悠然,“阿母,可還有什麽事需要交代的?”
    陸悠然一言不發便是直接走進了奉祁的屋子,奉祁也就是不緊不慢的跟了進去。
    看著屋中的陳設,陸悠然隨意的便是從一旁的書架子上抽出了一本書扔到了奉祁的跟前。
    她淡淡的說道:“給我念念上麵的內容。”
    奉祁隻管坐在桌前,不緊不慢的便是翻開了書,但是遲遲沒有開口。
    記得沈池是說過的,雲擎和陸悠然一直都不在雲府,隻有雲陽這個嫡女才是在他們身邊長大的。
    而雲灼則是被留在了雲府,一直被二房撫養長大。
    現在雲灼出事了,大房的人這才趕了回來。
    看著奉祁一直捧著書沉默不語,陸悠然緊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
    “怎麽,是不是有好多字都不識得?”
    陸悠然正欲發作,京溪倒是先說話了,“大夫人,我家夫人照料五姑娘也是盡心盡力的,笙姑娘學什麽五姑娘便是學什麽,不曾落下絲毫。”
    誰知陸悠然隻是冷哼了一聲,“記住你的身份,現在你是五姑娘房中的人。”
    “是是是,京溪知道了。”
    陸悠然一把躲過奉祁手中的書,“既然識得字,怎麽,讀不出來?”
    奉祁並不畏懼眼前的這位嚴母,隻是淡淡的說道:“女兒隻是不明白,阿母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奉祁不是不識字,就算是上麵寫著梵文,自己也能通讀,隻是不明白陸悠然此舉究竟是為何。
    “怎麽,阿母關心一下你也是不行麽?!”
    奉祁微微側目,眸中不經意的臉流露出了嘲諷,“關心?那當初阿母離開雲府的時候將我一個人留下?”
    “你!”
    陸悠然瞪了瞪眼,一時說不出話來,看著奉祁的模樣越發的惱怒。
    最後她抬起手直接打在了奉祁的臉上,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奉祁的臉上赫然印上了一個巴掌印。
    見狀,京溪低著頭便是退了出去,順便還帶上了門。
    見到京溪出去了,陸悠然皺著眉,“我自然是有我的理由,何須你來過問?”
    “是麽?”
    陸悠然再一次的抬起手,作勢要打,但是過了半晌還是沒有動手。
    她背過身子,“你是大房的姑娘,作為你的阿母,我自然是要好好的看看二房是怎麽將你教得極好的!”
    她看見了床尾的長琴,“雲清說教你彈過琴,彈彈。”
    可是奉祁連頭都沒有回,生硬的回道:“啞琴,彈不了。”
    “你!”
    她大步便是朝著床尾的方向走去,看似是要去拿那一把長琴。
    不過奉祁卻是搶先一步攔在了她的跟前,麵上依舊是淡漠的神色,“我說了,阿母,這是一把啞琴。”
    陸悠然斷然是不信的,便是認為這是奉祁不樂意,心中便是升起一股無名火來。
    還沒有等到發作,房門便是被人給推開了,進來的是一個頗為靈動的姑娘。
    “阿母,你來看望妹妹怎地也不叫我?”
    進來的應該是雲陽了。
    雲陽五官極巧,精致而不張揚,便如曇花,神秘且誘人。
    眸如秋水,剔透至極,似乎可以看見萬物的影子。
    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
    一身淡綠色的長裙,腰肢不盈一握,美得無暇,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
    雲陽笑著便是拉著陸悠然的手,“阿母,雲兒才回來沒多久,你說這不讓我見倒是你先來了,現下我也想和妹妹講講話。”
    陸悠然微微皺眉,但是眸中滿是寵溺。
    “你怎麽來了?這些消息唯獨你聽得最快,怕不是我為難她吧?”
    “瞧阿母你這是說得什麽話?我與妹妹皆是阿母的兒女,這有什麽好怕的?”
    陸悠然又看了一眼奉祁,“今日晚膳之後自己來尋我。”
    等到陸悠然離開之後,雲陽這才拉起奉祁的手,“你沒事兒吧?”
    奉祁愣了愣,隨即搖了搖頭,“沒事兒。”
    雲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你也不要怪阿母無理,她的性子便是那般。”
    她抬起手揉了揉奉祁的發絲,滿是笑意,“聽聞你回來的時候我便是想要來看你了,隻是阿母一直攔著不讓,現下你身子可是好些了?”
    奉祁點了點頭,“嗯,已無大礙。”
    “既是如此,不如今日便是帶你出去逛逛?”
    奉祁正欲拒絕,卻是看見門口站著沈池,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隻是輕輕的笑了笑,微微頷首。
    奉祁點了點頭,“好,都聽阿姐的。”
    雲陽開心的笑了笑,“現下府中都是為了茶會的事兒忙碌,倒是讓我們忙裏偷閑了。”
    奉祁也知道茶會的事兒,沈池既是來挑選皇商的,雖然重點在雲府,但是自然也是要公平的。
    因此便是開始著手準備所謂的茶會,到時候所有的商戶大亨都可以來參加,隻要他們的茶葉被沈池看中,那麽這件事便是敲定了。
    雲陽看著奉祁波瀾不驚的臉,似乎有些心疼。
    “我知道這些日子你定是受苦了,也不知那九王爺究竟是什麽心思,不過見你無事便是極好的了。”
    說著便是拉著奉祁的手準備離開,可是她的身子卻是一頓。
    她柳眉微微皺起,“你手上何故有這麽多的老繭?可是二房對你不好?”
    奉祁連忙抽回了自己的手,“不記得了。”
    雲陽咬著自己的唇瓣,“二房雖然與阿母頗有隔閡,但是……罷了罷了,現在我們回來了,我不會再讓你吃半分的苦頭了。”
    奉祁愣了愣,瞧著雲陽認真的模樣,她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其實二房應當對雲灼還是不錯的,雲清這般寵愛,她也吃不了什麽苦頭。
    越是這樣奉祁便是越是擔憂,自己還是不像雲灼。
    見到奉祁笑了,雲陽也是樂了,“你瞧瞧,笑起來越發動人了。”
    她歡歡喜喜的便是緊緊拉住奉祁的手,“沈先生說阿母來找你了,我便是忙著來尋你了,好在趕上了,阿母這才沒有找你的麻煩。”
    奉祁微微鎖眉,隨即展開,“多謝阿姐,不然我指不定就會和阿母吵起來。”
    雲陽也是笑,“阿母的脾氣向來不好,你們又許久不見,但是過些日子便是好了,阿母隻是不善言傳罷了。”
    京溪準備跟上兩人,雲陽卻是說道:“你便是不用跟著了,我在妹妹也不會出事的。”
    京溪隻是點了點頭,便是留下了。
    可是等到雲陽和奉祁離開的時候,京溪卻是腳下一軟,直接癱倒在地,臉色慘白。
    這個人的確是五娘子無疑,但如果她是的話,那麽自己在棺材裏看見的又是誰?
    死去的人怎麽會回來的?麵色猶如常人……
    “咚咚咚。”
    窗戶被輕輕的扣響,是沈池用折扇敲擊發出的聲音。
    “顧念卿可有察覺什麽不對勁的?”
    奉祁搖了搖頭,隻是難免露出一絲的神傷,“沒事兒,想必是顧將軍聽到我說我要辭去這樁婚事有些惱羞成怒了吧。”
    雲清冷哼了一聲,“我在,我看他還敢來?!”
    他又看著奉祁,“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這件事你就不要在做理會了。”
    “嗯,多謝阿兄。”
    回到房中奉祁哪還有心思休息?她隻是握著逐月發呆。
    雲清上下看著奉祁,滿是擔憂,“阿灼,你沒事兒吧?”
    這是他最後一次這般恭敬地朝著雲清行禮。
    奉祁還是坐在桌前,麵色平靜,在燭火的映照下,奉祁看見刀刃中的自己,和雲灼分明是不一樣的。
    她沒有抬眸看向窗戶上的黑影,隻是悶悶的嗯了一聲,“他見過我,應該是認出我來了。”
    不由分說便是結結實實的在顧念卿的胸膛處來了一腳,那個樣子似乎是想要將眼前的人生吞活剝了。
    不過好在沈池一把拉住了雲清,“大公子還是不要將此事鬧大了吧,要是大老爺知道了,此事就很難收場了。”
    “顧將軍你方才是在做什麽?瞧瞧五娘子可憐兮兮的模樣,這般的嬌娘子你竟然也是下得去手的?!”
    雲清看著奉祁的傷痕,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也許是因為年齡相仿的緣故,因此對於沈池的話,雲清總是會莫名的聽從。
    顧念卿踉蹌著站了起來,麵無表情,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奉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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