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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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仆兩人在亭中待了片刻後,琅宛便勸著楚風漓回到屋中。坐下來後,琅宛接著抄錄信紙上的消息,整理完一份後才遞給楚風漓看,楚風漓隻需要將琅宛提前整理好的再進行分析便可。
    琅宛抄錄完手邊的一疊信後,又去拿了一疊,突然看見有一封信上蓋著楚風湛的私印,便沒有拆開,準備直接將信呈遞給楚風漓。
    “小姐,公子的信。”
    楚風漓抬頭看了看琅宛手中捧著的信封,想了想莫非是自家兄長那邊出了什麽要緊的事,隨即伸手接了過來。拆開將信中內容看完後,原本散發著疲憊之色的眸子頓時變得清冷了些。
    站在一旁的琅宛見她如此反應,開口問道:“小姐,公子說了何事?”
    等了許久,楚風漓也沒有開口回答,她隻緊緊盯著信紙,腦中迅速過著此前幾日從京中傳來的各種消息。
    見楚風漓愣神了一般,琅宛又出言提醒道:“小姐?”
    楚風漓伸手拿過桌角她已看過一遍,上麵被琅宛列好了消息的紙張,又仔細地翻了起來,“琅宛,這幾日暗衛傳來的消息中可有與北月有關的?”
    聽到楚風漓提起‘北月’二字,琅宛習慣性抬起的手僵了一下,整個人突然變得緊張不安起來。她急匆匆地想要將抬起的手收回,卻不小心碰到了楚風漓桌前的筆掛,原本掛著的筆全部都落了下來,其中一支還沾著一些墨汁的筆將桌麵都弄汙了。
    琅宛急忙開口:“小姐恕罪,我不小心碰倒了,我這就去備水收拾。”說完,她便轉身向著門口快步走去。
    注意到琅宛的異樣,楚風漓停下手中動作,立即開口叫住了她,“琅宛,回來!”
    聞言,琅宛腳下一頓,猶豫了很久後才轉過身走了回來。她站在桌前,低著頭一言不發。
    楚風漓抬頭瞧了瞧琅宛極力想掩住的眉眼,心中生疑,回想起自己剛剛說的話,麵色突然冷了下來,看著麵前之人,“說吧,怎麽回事?”
    琅宛依舊沉默著,楚風漓見她如此,語氣冷厲了些:“到底是何事讓你聽到‘北月’便如此?應是那些信中有什麽消息吧,你不說我就自己去翻。”說著,楚風漓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小姐,不要!”琅宛立刻抬起頭,伸手拉住了楚風漓的衣角。
    “哦。我隻是坐的久了站起來活動活動而已。你既不讓我去拿信,那便說吧。”楚風漓看了看抓著自己衣角的手,微微勾唇。
    聽著楚風漓的話,琅宛愣了一下鬆開了手,低著頭沉默了片刻後才慢慢開口:“小姐,昨日送來的信中,有一封裏麵有關於北月的內容,隻是”
    楚風漓理好衣服坐了下來,“隻是什麽?”
    琅宛不停地搓著手指,許久之後才回道:“信是七公主送來的。”
    “七公主?去將信拿來。”楚風漓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對著琅宛吩咐道。
    “是,小姐。”
    琅宛走到自己桌前,蹲下身在已經抄錄完的信堆中翻找了許久,終於將那封信找了出來。她輕輕地彈掉了信封上沾的灰塵,又看了一遍裏麵信紙上的內容,確認無誤後便給楚風漓拿了過來,“小姐,就是這封。”
    楚風漓接過打開看了看,信中也沒有什麽重要的內容,盡是些思念之語。看完信後,楚風漓抬頭看向琅宛,“七公主這信為何不給我看?”
    “小姐,這信我總覺得有問題,可又實在說不上來究竟哪裏不對,我見信中沒什麽與局勢有關的便先放著了。”琅宛緊張地看著楚風漓,有些心虛地說著。
    楚風漓輕笑了一下,“行了,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琅宛鬆了口氣,輕聲說道:“小姐不生氣就好。”
    將話說開後,琅宛便打了水來,把方才弄髒了的桌子擦拭幹淨,又將筆都掛回了原位。等一切都收拾好後,楚風漓便讓琅宛把西邊的椅子和未處理的信件都搬過來,兩人坐在一處處理消息。
    “隻有那一封信裏提到北月嗎?”楚風漓突然開口問道。
    琅宛轉頭瞧了瞧西邊地下的信堆,仔細地想了想,“是,目前已經拆開的,便隻有一封。”
    楚風漓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原本的平眉此時眉梢也有些上揚。她記得七公主是去歲秋跟著傅家家主前往北月的,算算時間如今也已經快一年了,此時收到七公主的信,不算特別驚訝,但也確實有些不太尋常。
    七公主是傅皇後獨女,從小也經常與傅家來往。傅皇後雖然性情比較冷淡,但對於這個女兒還是十分的寵愛,所以也不曾限製過她出宮在鎬京城內傅家的鋪子中玩耍。楚風漓給七公主伴讀時,也經常會聽她說起有多想要跟著傅家的商隊去天下各處玩一玩,看一看。
    去歲九月,傅家家主按照慣例奉旨要去北月與北月國主進行兩國之間的貿易商談,七公主偶然得到這個消息,便立即跑去央求傅皇後和景帝允她跟著傅家主一起去。她還給自己找了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出使別國,按照慣例都會有皇族之人跟著,她作為嫡公主,身上自是有皇家威儀,由她出使也算給北月國主麵子了。
    耐不住親閨女想盡辦法各種軟磨硬泡,傅皇後便答應了。七公主攻克了傅皇後後,便又想著如何說服景帝。可她還未開始行動,不知為何過了兩日,原本對此事極度生氣的景帝卻突然下了一道聖旨命嫡公主持國符隨傅氏家主一同出使北月。
    當時楚風漓正偷偷忙著參考一事,並未對七公主出使有太多關注,此時想起這些,楚風漓心中隱隱覺得景帝當時突然下旨似有些太過突然。
    楚風漓拿起那封信又看了一遍,七公主在信中關於北月的也就僅僅提了些民俗民風之類,並沒有說起其他事,信中的語氣和筆跡也是七公主平日的樣子,並沒有什麽異常。
    隻是就像琅宛說的一般,明明看著沒有問題,楚風漓此刻也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怪異感。
    “來人!”楚風漓想了許久後,終於開口。
    從屋外進來一黑衣男子,走到楚風漓麵前行了禮後便等她開口吩咐。
    “去查朝中與北月有聯係的人,還有將北月王帳的勢力劃分查清楚,這些明晚之前交給我。”楚風漓淡淡吩咐著。
    琅宛補充了一句:“小姐,七公主那邊可要查?”
    “暫時不必了,時間緊急,先把這邊的局勢弄清楚再說。這些事背後湧動著的暗流,遲早會清楚的,不急。”
    黑衣男子離去後,屋中的主仆兩人便繼續處理手上的事情。屋外的涼風還繼續吹著,較之幾個時辰前似乎又激烈了些,月上闌幹,人影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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