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救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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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村鎮的傍晚往往都安靜而祥和,涼風漸起,夕陽的餘暉滲透進陽坪村已經淡了許多的薄霧之中。老樹留棲昏鴉,山野靜宿人家,瑤屏夕陽西下,如似樂夢悅花。此刻之景,哪怕隨意請來一位畫師於此作畫,均可繪出驚世灩灩、價值無雙之作。
    “阿胭妹妹,我將藥給你拿過來了,瑛樺小丫頭快來幫你家主子把藥拿進去!”靜謐的村莊中,突然聽得某個“小胖兔子”在高聲喊著。
    楚風湛跟在傅樂筠身後,聽見他如此喊著,嘴角抽了抽,隻覺得自己的麵子都要被他丟掉了,立刻向後退了些許,盡量讓自己離傅樂筠遠著些。兩人身後還跟著幾名徐雲坤帶來的士兵,他們每人手中都提著兩個食籃,遠遠站著都很容易聞見濃重的藥味。
    這五六日的時間裏,宋離胭等人一直在陽坪村裏進行著解毒之事。他們查探到村長之子染了此毒,全家之人隻剩村長自己症狀還輕,能醒著些時間,遂決定先行從村長家開始,卻沒想到碰到了許多狀況。
    初時村長對宋離胭一行人的態度十分謹慎防備,便是聽見敲門聲和詳細的解釋,他都沒有給宋離胭開門允她診治。宋離胭幾人輪番說明,還是沒有任何用處。後來他們又去了其他有人清醒著的人家,均是如此。見此情況,眾人愈發焦急,便是情緒最內化的楚風湛也顯得焦躁起來。
    無奈之下,宋離胭隻好拜托已經恢複了一些的鶯兒姑娘先去與村長溝通。聽到宋離胭的請求,還不能完全站起來的鶯兒立刻點頭答應。她本就覺得宋離胭的救命之恩她不知如何去報,突然間有了自己可以幫到忙的地方,她欣喜不已,對著宋離胭說:“姑娘大恩,我就算站不起來,爬都要爬去給您幫忙。”
    見鶯兒姑娘如此說,宋離胭不由失笑,連連囑咐了許多後又讓鶯兒保證不可傷及自身才命人背著她去了村長家中。鶯兒姑娘在村長家窗戶外情真意切地說了許久後,村長才將房門打開,卻隻請了宋離胭和宋瑛樺兩人進去診治。傅樂筠對此十分不滿,宋離胭瞪了他幾眼,他才安生了下來。
    等宋離胭和宋瑛樺診治完,眾人隻見村長佝僂著身子,淚眼婆娑地親自將宋離胭和宋瑛樺兩人送出房門後,便立即朝著宋離胭等人的方向跪了下來,重重地磕了幾個頭,嘴裏還說著:“姑娘對我兒的救命之恩,小民一定牢牢記著。之前對姑娘不敬是我愚鈍不堪,姑娘是大善人,求姑娘原諒我這老頭子的錯,救救這村裏的村民們吧!”
    宋離胭連忙扶起年邁的村長,盡力學著在源木鎮聽到的此境語調柔聲說道:“爺爺快起來,我怎麽會怪您,救治這村民還要請您幫幫我們給大家說明情況哩!”
    那村長聽到這話,眼眶又紅了一紅,連忙應是。他隨即回房給兒子蓋好了被子,便立刻去村中各家說明。鶯兒姑娘見狀也要求跟著一起去,宋離胭明白她的心意,便吩咐了一名士兵背著她一道去了。
    有了村長和鶯兒姑娘的幫忙,村民們漸漸開始願意配合宋離胭進行診治。看著情況轉好,眾人都稍稍鬆了一口氣。
    宋離胭拜托徐雲坤帶人在村中一處空打麥場支了個棚子,將整個村中無論清醒或沒清醒的染毒之人全部安置在內。隨後她花費了一日一夜,將整個村子中村民們的情況都診斷清楚並命宋瑛樺做好了詳細的記錄。
    按照毒症嚴重程度,宋離胭和宋瑛樺兩人將所有病人分成了幾個等次,隨後便依此進行診治。這解毒第一步便是施針,好在當年宋瑛樺跟著宋離胭一道學了那解毒的針法,雖然不若宋離胭那般技藝精妙,但對那些輕症之人便已足夠,有了宋瑛樺的輔助讓宋離胭施針的壓力小了許多,兩人用了兩日便已對所有病人進行了施針。
    那後續的湯藥宋離胭則將分抓藥和熬藥的步驟教給楚風湛和傅樂筠這兩個在她看來還比較細致的“閑置勞動力”,看著兩人完全掌握了方法後便讓他們帶著些士兵一起分抓藥熬藥,至於每個人的藥量便是宋離胭寫好給他們去按方製藥。
    除此之外她還讓徐雲坤帶著士兵在村子靠山處挖好許多墓穴,將村內已經去世的人都安葬下去,清掃村莊來盡量拖延毒症的發展速度。
    至於那藥的“最後一步”,宋離胭則是讓楚風湛他們將藥送到病棚後才加在藥裏,她瞞住了其他人,隻有宋瑛樺知曉這個關鍵一步。宋瑛樺看著宋離胭漸漸發白的臉色,焦急不已,她知道自己不能去阻攔,也無法去攔,便求了宋離胭允她一起加這“最後一步”。
    宋離胭清楚宋瑛樺的意思,也明白自己一人的血不可能就這滿村病人,便同意了宋瑛樺的請求。加湯藥的兩三日下來,宋離胭和宋瑛樺兩人的臉色愈漸蒼白,為了不引人懷疑,她們幾乎不再出病棚。
    傅樂筠和楚風湛每日待在藥堆裏,忙得他們放棄了平日裏的精致端正,幾日下來兩人都顯得狼狽粗糙了不少。傅樂筠每每想要偷懶逃跑去宋離胭她們那裏看看時,總會被楚風湛“惡語相向”,然後他便將心思放在回懟楚風湛上,忘記了偷懶的想法。每次事後回想,傅樂筠便氣的怒罵楚風湛是個“老狐狸”。
    想清楚之後與楚風湛一同做事,傅樂筠總是賭氣般的要與楚風湛一較高下。兩人爭爭吵吵的相處倒讓他們的精神瞧起來還不錯。
    這日傍晚楚風湛他們來送藥,傅樂筠會如此大喊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許久未見宋離胭,有些擔心,而另一部分原因便是為了氣楚風湛。正在病棚外層探視村民的徐雲坤聽到傅樂筠的聲音掀開外簾走了出來,看著幾日未見兩人粗糙的樣子,頓時一愣,隨即笑著走了過來:“傅公子,阿湛,你們怎麽成這樣了?”
    兩人聽到這話,相互看了一眼,十分默契地冷麵齊聲說了句:“沒事。”
    徐雲坤看著這兩人,輕聲笑了笑,正要開口說什麽,突然被身後急匆匆的聲音打斷:“來人,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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