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深秋一抹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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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是他回來這幾天裏,肉眼可見的,小乖最開心的時候。
到底是孩子,按部就班的睡覺吃飯,和三個怪叔叔玩了大概十幾分鍾的樣子,就哈欠連天的在打瞌睡了。
宴會結束已經八點多了,安排好客人離開,幾個人出發去了麗景軒,隻是半道上,葉寒修下了車,讓他們先去。
早秋的夜晚還是有些冷的,好在常年健身,也還扛得住。
涼沁沁的冷風吹走了一些醉意,讓他迫切的想念某人,隻是,她會想要見他嗎?而他,又真的適合見她嗎?
答案自然是無解的,她恨不得殺了他,又怎麽會見他呢。滿目惆悵的他在綿長的街道上兜兜轉轉半個小時左右,煙蒂不時的散落在他走過的地方,忽明忽暗,微光閃閃。心中苦悶無法排解,隻能是交給手中的香煙,借著微風的助力,吹走黯然神傷。
進了小區,卻沒有上樓,早在二子聽爺爺吩咐的時候,就已經幫他在蘇意晚的樓上買了套房。捏著口袋的鑰匙,遲遲不敢邁開步伐回家。
“二哥,你說大哥今天能有啥事呀,好不容易哥幾個聚一下,他卻半路把咱幾個撂在這,喏,你看,走的太急,連外套都沒穿。”
嘴欠的小魚兒勾起他哥的外套,還湊上前去嗅了嗅。奇怪,怎麽沒有香味了,以前雖說自己不喜歡他哥身上的香水味,總覺得有股濃濃中藥味,可現在,他哥變得清淡樸素了,他卻覺得他哥莫不是不正常了。
“女兒生日這樣的大日子,自然是去找你們嫂子了啊。”
他哥說不舒服,想要下去透口氣的時候,他就猜到了。他透口氣的地方距離蘇意晚的家差不多步行半個小時的距離,睹物思人,更何況這幾天天天看著小綰嫣,怕是思念之情無法壓製了吧,那就祝他哥好運吧。
“啊?什麽情況,我就說嘛,一般孩子的周歲宴,孩子的媽媽怎麽會缺席,這就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二哥,是不是和你今晚要和我們說的事情有關聯。”
“恩。”
“那二哥,咱們真的就不管大哥了嗎?”
“恩。”
幾人到的時候,一切都準備就緒了,不似平時吃喝那樣的場景,更像是一個會議現場。碩大的屏幕,厚厚的資料,還有牆角一排牌擺放整齊的手磨咖啡,難不成國外餐後放鬆環節已經開始流行加班風格了。
當然不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和他哥絕對是被抓過來幹活的。二哥真是卑鄙,用他大哥事勾起他們的好奇心,讓他們心甘情願的來這。倒吸一口冷氣的小幺,看著這陣仗,心裏瞬間明了,剛邁進去的一隻腳,倏地一下收了回來,”二哥,我肚子疼,先去蹲個茅房。”
“你看那兒。”
順著他家二哥的視線望過去,牆角一隻痰盂罐子端正的放在那,這也太侮辱人了。
“二哥, 你好毒。”
“幹活吧,我不光能治好你的尿急肚子疼的問題,還有一係列的偏頭痛或是四肢酸軟都是可以治療好的,不信你試試。”
這算不算搬石頭砸腳,沒逃避得了幹活,反倒被自己的二哥揶揄了一頓,隻能灰溜溜的坐在了會議桌一側。哎,這多沒意思呀,還不如陪著小公主玩遊戲來的開心。心裏不爽,默默的問候了他二哥的祖宗十八代。
哼,小樣,跟我鬥,玩不死你。不過,小幺,平時怎麽胡鬧都行,這次卻不能由著你了,大哥這事真的是很棘手的,搞不好,他們幾家都會受很大的影響。所以,和家族是興衰相比,他的快樂真的是不值得一提的。
“於磊,快點的吧,二哥這樣安排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怎麽照做就是了。”
“好呀好呀,開始了,話說,二哥,我現在是要幹什麽呀。”
。。。。。。
“蘇小寶,你可別怪我呀,今天才來陪你,還不是因為宋繼明,非得帶我去度蜜月,去了三亞幾天,這不,今天上午剛趕回來。”
兩人忙活著在廚房洗菜,準備著吃火鍋的一些食材,莫然有點不願意的噘嘴抱怨。
“沒怪你,想什麽呢,你和宋醫生感情好,我替你開心都來不及,那樣忙,還能帶你度蜜月,可別抱怨了啊。”
“嘻嘻,我也就是隨口一說,就是覺得應該早點來陪你的。”
“這不是來了嗎?把香菜還有蘸料拿過去吧,我弄好了。”
“好呀,蘇小寶,你知道不,你調的蘸料是最好吃的,別人弄得誰也比不上你。”
“那一會再給你調一碗。”
她是知道的,莫然今天為什麽會過來。小乖的生日,她是怕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暗自落淚神傷。果然,懂她的永遠都是莫然。如果她不來,她真的害怕自己會有些自閉了,她婚禮結束之後,她就再沒出過門。
每晚都得借住幫助睡眠的藥物才能入睡,這今天加大了劑量,卻發現無濟於事。她知道這是自己的心裏暗示在作祟,影響了藥效,也可能還有一個原因,她不想承認的事情,那就是,她的病情嚴重了,自己產生了耐藥性,所以,吃了藥也還是睡不著。
鍋底的湯水咕咕作響,霧氣嫋嫋而上,兩人都是無辣不歡,桌上幾瓶空了的酸奶瓶子歪歪斜斜的躺著,她們已經吃了2個小時了。
吃吃歇歇,再接著吃,一趟趟的衛生間把肚子騰幹淨,再繼續裝東西。
“哎,不行了,我的褲子都扣不上了。”
摸著圓鼓鼓的肚子,莫然嗔怪著對麵同樣吃不下的某人,“都怪你,把料弄得那麽好吃,菜和肉也準備了那麽多,我這一頓飯直接就胖了3斤不止。”
拾起桌上的酸奶瓶蓋,笑嘻嘻的衝某人擲過去。
斤算什麽,我直接胖四斤好不。”
兩人不甘示弱的你一言我一語的逗著嘴,這段時間,一個忙著結婚的事宜,一個把自己逼得太緊,各種課程輪番轟炸,今晚,難得的放鬆。胃口吃撐了,話題多了,就難免聊到那些禁忌的人和事。
“你是想小乖了吧。”
是肯定的語氣,平緩柔和沒有一絲情緒,她是看著蘇意晚床頭上的一個紅色的小荷包了,才敢如此篤定。她記得,那會小乖臍帶脫落的時候,她還給自己拍了照片來著,還感慨這生命的神奇,並告訴自己她把小乖的臍帶和胎發裝在了一個紅色的荷包裏,打算以後孩子長大結婚的時候,拿出來做個紀念的。那時的美好憧憬,想不到現在成了小乖留給蘇意晚的唯一的念想。
“我。。。。。。”
她已經在極力的克製自己的情緒了,可,到底是軟肋,幾次平複還是不起任何作用,長久的壓抑讓她控製不住的哭出聲。
“莫然,你知道嗎?我已經很努力逼迫自己不去想,可是我做不到。”
說出的話,斷斷續續的,抑製不住的淚水橫流,兩隻手不停的倒騰著擦拭,卻是越擦越多,她真的好想好想小乖,她的孩子,到今天為止已經一歲的孩子。可,她好嗎?她。。。。。。,還在嗎?
每當自己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她就會這樣問自己,自言自語。在的,小乖肯定會好好長大的,她不能也必須好好的。
“有我呢,別哭,咱們小乖會好好的,她可是你蘇意晚的女兒呀,你要相信她,好不好。”
緊緊擁著蘇意晚的肩頭,她雖然口口聲聲說是她支持她,可好像除了安慰,她真的是什麽也做不了,已經快一年了,她還是沒能幫助蘇小寶打聽到哪怕是一點點有用的消息。葉寒修,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杳無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