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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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瞄一眼牆上的鬧鍾,已經快1點了。“哥,我走了。”
    馬不停蹄的往門口走,掏出手機撥了電話,“喂,媳婦兒,你簡單收拾下,我們到機場匯合,嗯,對,臨時出個差。”
    掛了電話的他,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直奔地下車庫。
    果然,他哥的善解人意都用在壓榨他們這些小弟身上,他還指望他哥誇他,簡直是做夢。
    “有事出差,有任何進展,直接聯係大哥。”
    某人奸詐一笑,有事當然要一起扛了,他也是有脾氣的,總不能國外出差期間還要充當傳話筒吧。
    果然,收到消息的雙胞胎二人組瞬間一臉黑線,他家大哥那陰晴不定的樣子,誰能招架的住,二哥怎麽這個時候出差了,本來還真的有事情匯報的。
    “哥。”
    “要不,你跟大哥匯報吧。”
    於飛比於磊早十分鍾出生,但是從兩人開始說話起他,他就沒叫過哥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果然,這是要把他推出去擋槍子的意思啊。
    “弟。”
    “抱歉,愛莫能助。”
    一根一根的掰開緊緊抓著自己衣服的手指,對著人畜無害,牙花都呲出來的於磊薄唇輕啟,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無情的話。
    他兩是雙胞胎,容貌自然是別無二致,是現在流行的那種斬女臉,俊美飄逸。隻是,性情上,一個穩重如山,一個靈動似水,這或許就是當初爺爺選擇把他送到葉寒修身邊的原因吧。
    眼瞅著撒嬌賣萌不起作用,人稱“江湖小霸王”的於磊,兩手叉腰,怒喝準備起身離開的於飛,“於飛,你當真這麽無情嗎?”
    明知道他在家裏,在他二哥麵前再怎麽耍賴嘴碎,他們都不會為難他。可一到葉寒修跟前,他就像是泄氣的皮球一樣,多一個字都不說,甚至沒有必要的話,他連頭都不會抬,活脫脫一個避貓鼠的樣子。
    “你不是知道嗎?”
    他們之間的戰爭,從來都是他獲勝。不費一兵一卒,甚至都不用動手,掐中要害,抓住問題的關鍵,就足以讓於磊敗下陣來,爺爺的原話是,“多呼吸一口空氣都不一樣”,更何況他還比他足足早出生10分鍾。
    是啊,怎麽就忘記了這人是軟硬不吃的主呢,更何況還是在葉寒修手底下曆練過的。
    “好吧,那我等二哥回來的吧。”
    “你覺得,那時候你還能好好站在大哥麵前嗎?”
    事有輕重緩急,如果到那時候捅出更大的簍子,那就真的是神仙難救了。更何況,這個時候,二哥還去出差必定是那邊的情況很緊急,這樣看來,什麽時候回來還不一定呢。
    “可是,我。。。。。。”
    “我跟你一起去!”
    要不說,平時多鍛煉,關鍵時刻才不會慫。於磊就是被家裏人保護的太好了,才會在真正的強者麵前怯懦,這也是他害怕葉寒修的主要原因之一。
    “走吧。”
    於飛的話無疑是給了他一劑定心丸,之前還磨蹭推諉的他,這下倒是積極的很。
    鞍前馬後的給他哥又是拿衣服,又是遞鑰匙的。
    不想回老宅,也不想去那個爺爺給他新置辦的房產,就住在了皇朝酒店。
    “我隻是,習慣了。習慣了把他裝在心裏,也習慣了想他卻見不到的日子。嘴裏的紅酒清香不再,或許是多年養成的習慣,導致現在不管什麽樣的酒在她口裏都索然無味。
    原本隻是試探著發問的莫然,被她的回答驚到了。晚晚的專情,她是知道的,隻是五年了,她還是如此深情,終究是是那人不配了。
    拂過女孩耳邊的秀發,看著她微微發紅的眼睛,莫然有些自責,是她太草率了,不該明知故問。
    “哎呀,看我這破嘴,我們不說這些了,喝酒,不是要慶祝你新書完結嗎,喝酒,對,喝酒。”
    “祝我家暖暖的新書大賣,賺的盆滿缽滿,幹杯。”
    “幹杯。”
    作勢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隨即抬起手裏的杯子碰了蘇意晚手裏的,試圖打破現在的氛圍,叮叮叮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來回飄蕩。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大概也隻有她們才會紅酒配炸雞,這是蘇意晚發明的吃法,簡單的速食搭配著傾城浪漫的紅酒,給人帶來簡潔又不失醇厚的體驗感。
    慶祝結束後的蘇意晚,送莫然進了電梯,轉身回頭的時候,發現安全樓梯的門後似乎是藏了人。影子投在地麵,瘦瘦高高的,帶著鴨舌帽。也沒多做停留,開門進屋,滴答聲響起的時候,渾身癱軟,順著入戶門滑到在地。這是頂樓,除了她,基本不會有人上來,一層兩戶的設計,另外一戶,五年來一直沒人,因為她有鑰匙。她很確定,就是他。
    紅酒的後勁太大了,輕輕晃著有些漲漲的腦袋,摸摸隱隱作痛的胃,意識到自己在地上睡著了。
    起身進了廚房,接杯溫水一飲而下,胃痛才有所緩解。
    沙發上的她眼睛盯著沒有聲音的電視劇,腦子回到了從前。
    她是個孤兒,無依無靠的,能像現在這樣安穩平淡的生活不容易。尤其,她還算是有一番作為吧,雖然是在網文界,但好歹生活富足,也算瀟灑。
    可如果精確一點來說,在她15歲之前,她是有父母兄弟的。
    “她爸,要不讓娃接著上吧,娃學習好,以後說不定會有大出息呢。”
    屋內就著昏暗的燈光縫補著破舊衣服的農婦說道,眼睛不時的瞟像風一吹就吱呀作響的木門,門口的木墩上就做著少年時的蘇意晚,不,那時還是蘇小寶。
    “咋不想她上學嗎?俺老蘇家幾代人都是泥腿子,就咱家出了兩個狀元,那以後肯定有本事。可大寶的病也得治,哎。。。。。。”閨女從小就懂事,人乖巧,學習也好,可就是家裏的條件實在是不能供了。家裏的錢還得留著給大寶治病,那是他蘇家的香火,不能在他這斷了,對不起祖宗。隻能悶聲抽著自己卷的旱煙,圖雲吐霧間或許能多少抵消一點心裏的無力感。
    “收拾收拾睡覺吧,明早還得趕早班車呢。”
    屋外的池塘裏不時的傳來青蛙的叫聲,夏蟬也不甘示弱的吱吱回應,靜謐的夜晚,煩悶的溫度,隻有女孩彎著身子蹲坐在門口。
    家裏地方不大,就一間破舊不堪的房子,爹媽的對話一字不落的全聽見了。可她什麽也沒說,繼續用手裏的狗尾巴草逗弄著那些賣力的搬著食物殘渣的螞蟻。就算她再懂事善解人意也不會主動跟他們說“我不上學了,家裏的錢給哥哥治病吧。”她很清楚,要想改變他們一家的命運,改變自己的命運,上學是唯一的出路。
    抬頭看著天空,心裏默念“哥哥,對不起”。他的哥哥,有心髒病,前兩年體檢的時候發現的,好在現在身體沒太大的異樣,暫時不影響上學。可也不好說,醫生建議盡早去大城市檢查。
    她沒責怪第二天一聲不響就坐車走了的父母,他們也隻是想帶自己的兒子看病呀,有什麽錯呢。隻是,這一去,她徹底的失去了自己的至親,她心裏還是怨恨的,接了兒子看病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三人當場直接沒了。村支書慌裏慌張來通知的時候,她直接懵了,當場暈倒,醒來的時候,是一星期之後。
    “閨女,你這幾天一直高燒不醒,天太熱,也沒辦法放太久,我們就做主把後事辦了,這是他們留下的東西。”摸著手裏帶有血跡的布包,緊緊抱在胸口,壓得她心裏喘不過氣。那是他們出發前一晚收拾東西用的袋子,家裏僅有的兩萬塊錢就裝在裏麵,原本是用來給哥哥治病的,卻沒想到,這一去,一切都化為烏有。
    高燒嚴重脫水,嘴唇起皮,嘴裏長泡,眼睛凹陷,眼角布滿紅血絲,臉色白的像鬼一樣。她幾次張了張嘴,卻怎麽也打不開,像是被膠水黏住了一樣,嚐試著第四次的時候,勉強擠出了兩句話。
    “謝謝,我想繼續上學。”幾乎是懇求的看著麵前的支書,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唉,你這閨女。。。。。。”聲音裏滿是無奈和同情,小小年紀,就經曆這事,擱誰也受不了的。
    就在她看著滿屋子走動的支書,一手叉腰,一手不停刺撓著那半禿的頭頂時,她就不抱希望了,她能感覺到對方異樣的為難。
    “我盡量。”半小時後,就在她要放棄的時候,聽見支書扔下這幾個字,著急忙慌的跑了。
    一個星期後,出院直接去了墳頭,看著眼前新堆起的土堆和散落的紙錢,她還是沒辦法接受,裏麵躺的是她的至親,四下無人,終於可以放聲大哭,將這些天的委屈、害怕、無助統統發泄出來。”
    “你們不是帶哥哥看病嗎?怎麽就。。。。。。”
    “我還要上學呀,你們丟下我走了,我怎麽辦,媽,我晚上怕黑怎麽辦呀,就隻有我自己了,你們好狠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