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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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應該是他回國之後,第二次來這個地方,上次是綰嫣生日那天。
    慶祝結束後的蘇意晚,送莫然進了電梯,轉身回頭的時候,發現安全樓梯的門後似乎是藏了人。影子投在地麵,瘦瘦高高的,帶著鴨舌帽。也沒多做停留,開門進屋,滴答聲響起的時候,渾身癱軟,順著入戶門滑到在地。這是頂樓,除了她,基本不會有人上來,一層兩戶的設計,另外一戶,五年來一直沒人,因為她有鑰匙。她很確定,就是他。
    紅酒的後勁太大了,輕輕晃著有些漲漲的腦袋,摸摸隱隱作痛的胃,意識到自己在地上睡著了。
    起身進了廚房,接杯溫水一飲而下,胃痛才有所緩解。
    沙發上的她眼睛盯著沒有聲音的電視劇,腦子回到了從前。
    她是個孤兒,無依無靠的,能像現在這樣安穩平淡的生活不容易。尤其,她還算是有一番作為吧,雖然是在網文界,但好歹生活富足,也算瀟灑。
    可如果精確一點來說,在她15歲之前,她是有父母兄弟的。
    “她爸,要不讓娃接著上吧,娃學習好,以後說不定會有大出息呢。”
    屋內就著昏暗的燈光縫補著破舊衣服的農婦說道,眼睛不時的瞟像風一吹就吱呀作響的木門,門口的木墩上就做著少年時的蘇意晚,不,那時還是蘇小寶。
    “咋不想她上學嗎?俺老蘇家幾代人都是泥腿子,就咱家出了兩個狀元,那以後肯定有本事。可大寶的病也得治,哎。。。。。。”閨女從小就懂事,人乖巧,學習也好,可就是家裏的條件實在是不能供了。家裏的錢還得留著給大寶治病,那是他蘇家的香火,不能在他這斷了,對不起祖宗。隻能悶聲抽著自己卷的旱煙,圖雲吐霧間或許能多少抵消一點心裏的無力感。
    “收拾收拾睡覺吧,明早還得趕早班車呢。”
    屋外的池塘裏不時的傳來青蛙的叫聲,夏蟬也不甘示弱的吱吱回應,靜謐的夜晚,煩悶的溫度,隻有女孩彎著身子蹲坐在門口。
    家裏地方不大,就一間破舊不堪的房子,爹媽的對話一字不落的全聽見了。可她什麽也沒說,繼續用手裏的狗尾巴草逗弄著那些賣力的搬著食物殘渣的螞蟻。就算她再懂事善解人意也不會主動跟他們說“我不上學了,家裏的錢給哥哥治病吧。”她很清楚,要想改變他們一家的命運,改變自己的命運,上學是唯一的出路。
    抬頭看著天空,心裏默念“哥哥,對不起”。他的哥哥,有心髒病,前兩年體檢的時候發現的,好在現在身體沒太大的異樣,暫時不影響上學。可也不好說,醫生建議盡早去大城市檢查。
    她沒責怪第二天一聲不響就坐車走了的父母,他們也隻是想帶自己的兒子看病呀,有什麽錯呢。隻是,這一去,她徹底的失去了自己的至親,她心裏還是怨恨的,接了兒子看病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三人當場直接沒了。村支書慌裏慌張來通知的時候,她直接懵了,當場暈倒,醒來的時候,是一星期之後。
    “閨女,你這幾天一直高燒不醒,天太熱,也沒辦法放太久,我們就做主把後事辦了,這是他們留下的東西。”摸著手裏帶有血跡的布包,緊緊抱在胸口,壓得她心裏喘不過氣。那是他們出發前一晚收拾東西用的袋子,家裏僅有的兩萬塊錢就裝在裏麵,原本是用來給哥哥治病的,卻沒想到,這一去,一切都化為烏有。
    高燒嚴重脫水,嘴唇起皮,嘴裏長泡,眼睛凹陷,眼角布滿紅血絲,臉色白的像鬼一樣。她幾次張了張嘴,卻怎麽也打不開,像是被膠水黏住了一樣,嚐試著第四次的時候,勉強擠出了兩句話。
    “謝謝,我想繼續上學。”幾乎是懇求的看著麵前的支書,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唉,你這閨女。。。。。。”聲音裏滿是無奈和同情,小小年紀,就經曆這事,擱誰也受不了的。
    就在她看著滿屋子走動的支書,一手叉腰,一手不停刺撓著那半禿的頭頂時,她就不抱希望了,她能感覺到對方異樣的為難。
    “我盡量。”半小時後,就在她要放棄的時候,聽見支書扔下這幾個字,著急忙慌的跑了。
    一個星期後,出院直接去了墳頭,看著眼前新堆起的土堆和散落的紙錢,她還是沒辦法接受,裏麵躺的是她的至親,四下無人,終於可以放聲大哭,將這些天的委屈、害怕、無助統統發泄出來。”
    “你們不是帶哥哥看病嗎?怎麽就。。。。。。”
    “我還要上學呀,你們丟下我走了,我怎麽辦,媽,我晚上怕黑怎麽辦呀,就隻有我自己了,你們好狠心呀。”
    “別丟下我。。。”她就那樣在那裏待了一夜,哭累了就睡,醒來繼續哭。
    直到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生咽著唾液,咬咬嘴唇,跪直了身體,重重給家人磕了三個響頭,抓幾把土蓋在土堆最上麵,決絕的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爸媽,哥哥,我會好好的,你們在那邊好好的。”
    高中三年,她從不敢停下,不停的學習,將她唯一的底牌發揮的淋漓盡致,除了發奮學習,她沒有別的選擇。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高考前,被保送到了H大。三年間,她沒回去過,害怕想起那些痛苦的事,隻是,每每過年過節,她都會悄悄溜出去,找個僻靜的地方給家人燒些紙錢,說說話,朝著家裏的地方磕幾個頭。
    大學四年,半工半讀的她,一個偶然的機會開始嚐試寫作,把積壓在心裏不能說的話,以文字的形式編輯成文,發在網絡上,賺了第一桶金。從那以後開始了自己的寫作生涯,乃至於以後的很多年都一次為生。
    那麽多年,不敢交朋友,不願與人溝通,就連大學所選的專業都是冷門的生物工程專業。寥寥無幾,為數不多的學生裏麵就有她的閨蜜莫然,兩人相識是因為,各自是老套俗氣的三角戀的主角,當然,蘇意晚是莫然假想出來的小三,就因為跟她男朋友說過一句話,就無辜躺槍了。
    她是她的閨蜜也是她忠實的書粉,更是因為高考分數不夠托關係報考生物工程的學渣。
    “晚晚,你書寫的咋樣了,我急切的想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在一起呀,女主到底有沒有原諒男主呀。”巴拉巴拉的一大堆,妄圖走後門讓閨蜜給她劇透。
    “急什麽呀,不得慢慢來嗎,再說,你提前知道多沒意思呀,還是和大家一樣,等著吧。”小丫頭哪哪都好,就是急性子,毛毛躁躁。
    頭也不抬的專注於碼字,由於讀者較多,編輯要求現在加更,每天一萬字,搞晚上都休息不好,天天盯著黑眼圈被驀然嘲笑。
    “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讓劉安好同意換宿舍的,連這點特權還沒有嗎?”
    那個女孩比她還古怪,特別敏感,晚上九點以後就不讓有一丁點動靜了,還每次看見蘇意晚都對她冷哼一聲,弄得人心裏發毛。更別說,熬夜開燈碼字了,隻能去圖書館湊活一天又一天,隻是每天淩晨兩三點回來,她也害怕。就偶然間跟莫然抱怨了一句,沒想到她也太給力了,直接把自己換到了這裏,這下兩人可以天天24小時黏在一起了。
    “好了,知道你勞苦功高,我等下告訴你吧,這會靈感正盛,不敢打擾。”扭頭給了莫然一個大大的笑臉,算是安撫。
    “嗯嗯,這才乖。”
    收了電腦,舒展著僵硬的身體才發現,那人已經睡著了。簡單的洗漱過後,輕手輕腳關了燈,爬上床睡覺了。
    拳擊是一項集智慧、力量、毅力、與一體的競技運動,以其震懾的血腥場麵、刺激著觀眾的眼球,在有限的時間內快速的攻守轉換、激烈的身體碰撞,最能激起觀眾的感官共鳴。
    佛說,心外無物,是舍是求,隻於你一念間。或許,急於追求最後把自己弄得身心疲憊,或許攻於心計最終把自己弄得世俗平庸
    “和黑娃雙雙抱頭痛哭,即便是在空曠的雪地裏,聲音還是傳播了好遠,驚在蕭條大樹上的彈跳著的鬆鼠和地洞裏冬眠的刺蝟。命運的不公,造化弄人,是這人世間的醜惡把他們從內心懵懂純良的人硬生生變成了惡魔,哪有什麽善與惡,正與邪,萬般無奈都隻是為了活著,不被欺侮的自在的活著。”
    “急什麽呀,不得慢慢來嗎,再說,你提前知道多沒意思呀,還是和大家一樣,等著吧。”小丫頭哪哪都好,就是急性子,毛毛躁躁。
    頭也不抬的專注於碼字,由於讀者較多,編輯要求現在加更,每天一萬字,搞晚上都休息不好,天天盯著黑眼圈被驀然嘲笑。
    “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讓劉安好同意換宿舍的,連這點特權還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