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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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果然是無法預測的,悲喜同在,宋繼明沉浸在小嬌妻送自己上班的美夢中時,一條消息讓他瞬間慌了神,那是一個熟悉且陌生的號碼。
    “我回國了,見一麵吧。”
    猶如晴天霹靂,短短八個字,將他的笑容擊的粉碎。熟悉是因為過去的四年裏兩人朝夕相伴,陌生是因為,將近一年多的時間,兩人從未聯係過。他記得自己一開始就和她講的很清楚的,隻是,到了最後,事情朝著無法預計的方向發展的時候,他害怕了,逃命般的回了國。
    “當初說好的,再無瓜葛。”編輯好的短信沒有點擊發送,反而是被一字一句的刪除了,他無話可說,他也不能再說什麽。莫然現在滿心滿眼都是他,她會默默的給他買早餐,還會在他睡著的時候,偷偷親吻他的額頭,這是他這28年來,都不曾有過的悸動。年少時的空想,再到現在的深切,一個人掙紮了多久,隻有他自己知道。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好好約束自我,履行婚禮上他對莫然說的那些誓詞,“他願一生一世守護她,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妻子。”
    他不能食言,也必須做到。
    莫然是他從小就惦記上的人,她的古靈精怪還有喧鬧,讓他移不開眼球,從兒時懵懂不知事時的喜歡再到後來的深愛,他不曾不止一次的告誡自己,此生,非她不可。隻是她實在是太獨特也太出眾了,對她癡迷的不止他宋繼明一個。本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優勢,他總是能從莫然媽媽嘴裏知道她的所有事情。
    嘴巴甜人還長得周正帥氣,關鍵是從小到大看著的,他們自然是放心。包括後來,他和莫然的婚事,他的嶽父嶽母那也是花費了大力氣的,成為促成這件事的幕後推手。都說事在人為,可是他的過去還真的是事與願違,所以一直到一年前他才回國,重新出現在莫然的視野中。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長得漂亮,家世好,莫然就是同學們眼中妥妥的白富美。所以在他們高中的時候,她在他們學校,甚至是附近的幾所高校,那都是一個傳說。因為不停的有人表白,但是始終都逃不開一個結果,那就是被拒絕。其中也不乏一些校外的人,到現在已經十年之久了吧,那個混混的名字他還是記得特別清楚,江宇飛,人送外號“飛毛腿”,他是有名的混混,之前也是風雅一高的學生,隻是後來因為打架鬥毆才被學校開除學籍,混跡在社會上,小偷小摸惹是生非的。
    他就是被莫然拒絕的眾人裏麵的一個,不同於學生的那種青澀,和別人得過且過的那種心理相比,他是一個被拒絕之後懷恨在心的人。就因為,他是眾多追求者裏麵最高調的一個,也在一幫小隨從麵前誇下海口,給他們帶個嫂子回來,才會在表白失敗之後動了歪心思。他們這些所謂的混江湖的人,是出了名的丟人不丟麵,更何況年輕氣盛的時候,自尊更是看的比命重。他們計劃是背地裏把莫然欺負了,這樣事後就是莫然不同意也不會太沒麵子。
    隻是,邪惡的想法就真的隻能在腦子裏想想,他宋繼明根本不會給他們傷害莫然的機會的。
    那個夜晚風雨交加,處處都是陰森詭異的感覺,仿佛也是不好的預警。莫然放學必經的路上,他故意跟隨其後,在他們準備伺機而動的時候挑事和江宇飛那夥人起了爭執,最後的代價就是他被砍成重傷,而他在一行人踉蹌離去的時候打了110。壞人被送進了監獄,學校也在事後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而他也被自己的父母送去了國外治療。
    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學校的十大未解之謎之一就是,品學兼優的校草為何突然之間消失。而他們學校附近也從此沒有了混混欺侮學生的事情發生。隻是不時會有小道消息從傳出來,校草的消失跟混混的消失似乎是有關聯,隻是,這樣的消息實在是無法求證,最後也不了了之。
    一年的時間,他都是隻能在療養院度過,腹部肩背到現在為止還是有大小粗細不一的刀疤,他還記得和莫然在一起的時候,她也問過他,“為什麽你會有那麽多的傷痕,你到底是經曆了什麽?”
    他總是無從下口,他認為那是他的勳章,那是他愛她的見證,即使她不知道,愛她的印記也永遠不會消失。
    “小時候調皮被爸爸拿皮鞭抽的。”
    他總是笑笑扯著謊話騙她,然後撒嬌般的蹭著她的頭,嘴裏不停念叨著,“你看我是不是很可憐,你以後可要好好疼愛老公呀。”
    不是醫生護士的她,真的很好糊弄,隻是心裏不免抽抽,真的是深藏不漏啊,她記得宋伯父是很溫柔的呀,總是眉眼含笑的跟她打招呼,原來,都是裝的,連自己的兒子都舍得下手,看來以後她也得繞著他走了。尤其是結婚以後的她,總是在麵對自己公公的時候,小心翼翼謹言慎行的,把兩口子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他也算是這起打架鬥毆的當事人,雖然傷的嚴重,但據江宇飛一夥人交代,是他挑釁在先,他則是一言不發。早在那晚,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嘶吼著拿頭裝向對方的時候,那些話都被他說完了,雖然,自始至終都隻有一句話,“別動莫然!”如果他們的計劃被爆出來,那就不止是打架鬥毆這麽簡單了,彼此也都心照不宣,主動的認了罪,絲毫不過多解釋。
    也就是在療養院的時候,認識了蘇菲,他們年紀相當,更重要的是,她和莫然長相氣質上是非常相像的。他在那裏是為了養傷,而蘇菲和他不同,是為了逃避家族親戚對她的迫害,才選擇了國外的療養院裝瘋賣傻的隻為活命。
    異國他鄉的二人,開始慢慢熟絡,他發現他們彼此的愛好相近,雖然悲喜不同,可是兩個孤單受傷並且寂寞的心,在異國他鄉能彼此依靠也是很幸運的。一個為了心中所愛而孤注一擲,一個為了能在利益熏心的家族利益下存活的人,就這樣慢慢走到了一起。
    他們慰藉著彼此,也把僅存的那份溫暖給了對方,他始終明白,他對蘇菲不是愛也不是欣賞,完完全全就是把她當成了莫然的替身。他一直小心謹慎的嗬護著心中的摯愛,不敢讓任何人窺探,不能明說的思念時時折磨著他。十八九歲的少年天真的覺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隻要風頭過了,他的傷養好了,他就可以回去找莫然了。可他還是高估了時間,時間能讓他更加堅定內心的想法,也能讓事態出乎意料。直到蘇菲告訴他,自己懷孕並且要把孩子生下來的時候,他才知道,他以為的兩人隻是滿足彼此的生理需求才會在一起,而蘇菲卻並不是,她是真的愛上了他,並且歡呼雀躍的想要為他生孩子。
    “繼明,我真的很想要為你生個孩子,家產我可以不要,就算被叔叔伯伯們發現我也不害怕,我真的隻想有個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孩子。”
    隻是眼前淚眼婆娑,委屈巴巴的女孩,始終是沒有得打男人的一個安慰或者是擁抱。
    “不是說好了嗎?我們之間,無關情愛。”
    既然無關情愛,那麽自然是不會允許她生下孩子的,更不會同情安慰,因為那是他兩一開始就達成的協議。每次他總是做了措施,而且事後還會看著她服用避孕藥,雙重保險怎麽還是中獎了,那答案就是有人動了歪心思,做了手腳。
    “你怎麽能這麽無情呢?好歹,這也是你的孩子啊?你甚至是連看一眼都做不到。”桌上的B超報告單還是一天前放在那裏的,紋絲未動,他當真就那麽冷血嗎?這幾年的陪伴也不能換取他哪怕是一點的疼愛嗎?
    “規則是你先打破的。”
    心緒平靜,不帶一點感情的戳破,他是醫科生,見慣了這些,早已經麻木了。他的孩子,他隻想讓莫然給他生,別人的,他不會心軟。
    “可我也是因為愛你呀。”
    眼看事情敗露,女孩隻能垂下頭,默默等著男人的審判。她是用了一根針就破壞了房間了所有的小雨傘,沒想到這麽快就被洞悉了。聽著男人如此決絕的口氣,她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也結束了,原來這場遊戲了,就隻有她當真了,他真的是一點情麵不留。
    “我幫你聯係了醫生,這算是個小手術,一會兒會有人來接你。”
    還是淡淡的語氣,隻是,這次的宋繼明給她遞過來了一杯溫熱的水。
    他以前偶爾也會這樣的照顧她,看著站在麵前的英俊男人,她還在自我暗示,覺得他能給自己倒水,照顧自己,是不是說明事情還有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