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飛瞥了他一眼，哼道：“你懂什麽，勝敗乃兵家常事，咱煉丹師也不是每次煉丹都能成的，不信你去問問齊大師，看看他怎麽說。”

    夥計嗬嗬一笑：“你能和齊大師比嗎？人家齊大師煉製的是中級丹藥和高級丹藥，失敗也是正常，你卻連個初級丹藥都能煉製失敗，還有臉說。”

    白小飛一聽就知道夥計不懂煉丹，煉丹是奪天地造化的大工程，你以為是捏泥丸一樣把材料中的精華捏在一起就成了？沒有天道規則的梳理，這樣捏出來的東西可能比劇毒都要毒！

    而天道規則又是比較高深莫測的東西，煉丹師想要抓住這種規則，隻能通過不斷的練習和摸索去接近，誰也不敢說能掌握。

    這也導致煉丹師不管煉製什麽丹藥都有失敗的風險，隻有通過不斷的練習熟練才可以把失敗的風險降到最低。

    當然，即使降到了最低，也仍舊存在失敗的可能。

    畢竟天道這東西難以捉摸，偶爾跟你開個玩笑你也隻能硬著頭皮接下。

    無疑，白小飛就是被那百分之十給捉弄了一下。

    “你別著急，我再煉一爐肯定能成！”白小飛哼了一聲說道。

    煉製破氣丹這種低級技能不比飛升丹，普通煉製不需要消耗任何天賦經驗值就有90%的成功率，而如果想要達成100%，也隻需要消耗10點天賦經驗值。

    剛才那一爐丹，白小飛是想著90%的幾率幾乎不可能存在失敗的可能，於是本著能省則省的原則保留了天賦經驗值。

    可現在被夥計一陣好說，他麵子上有些掛不住，決定花個10點天賦經驗值扳回麵子。

    夥計嗤笑一聲：“不見棺材不落淚，別說再煉一次，煉十次你都未必能成，還是現在喊我一聲爺爺，我興許可以替你在齊大師和樓主麵前說幾句好話，幫你減免一些責難。”

    “你大爺！”白小飛罵了一句，將丹爐中的爐渣取出，直接開始了第二輪煉製。

    夥計見證了白小飛的煉丹過程，抓藥不稱量，投藥不小心，控火不認真，就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煉製出丹藥來？

    他篤定白小飛還要失敗，抱著胳膊斜倚在石門上，坐等他來喊爺爺。

    白小飛花了10點天賦經驗值，將技能成功率提升到了百分之百，心中忽然生出一絲明悟，對破氣丹的理解仿佛達到了某種極致。

    “嘶！這技能有點詭啊！”白小飛暗暗咋舌。

    一直以來，天坑係統的技能都隻能用簡單粗暴來形容，可偏偏這次似乎有了一點不同，那些突然出現在腦海裏的東西並不是不可捉摸，仿佛隻要他用心一些，就能夠掌握其中的奧妙。

    不過眼下顯然不是潛心學習的時候，白小飛暫時撇去心中的想法，開始煉製丹藥。

    在技能的支配下，白小飛強行進入專注狀態，眼裏心裏隻有煉丹這一件事情，手、眼、心三者彼此配合，動作行雲流水。

    夥計也不禁被白小飛的動作給吸引住了。

    若說之前白小飛的動作是熟練、自信，那麽現在他的動作就顯得更加流暢，而且其中蘊含著某種不可言說的韻律，讓人看著賞心悅目。

    白小飛自己也被驚呆了，100%技能加成的效果下，他之前所有的錯誤都會被修正，而且強行以一種完美的形態重新展現。

    更為奇妙的是，這種強製動作白小飛並不抗拒，反而有種身心愉悅的感覺，就仿佛將雜亂的屋子打掃的幹淨整潔，整個人都舒坦起來。

    “原來煉製丹藥還是這麽爽快的事情，看來以後遇到什麽傷心事可以拿煉丹來化解一下……化悲憤為煉丹？”白小飛自言自語了一句。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石室外的秦方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老齊，人怎麽還沒出來？煉製一爐破氣丹不是隻要一個時辰嗎？現在都快兩個時辰了。”秦方問道。

    齊大師笑了笑道：“興許是煉製的過程中出現了出錯吧，年輕的煉丹師都容易犯細節上的錯誤，因此失敗率比較高，可能需要多煉幾次。”

    秦方點了點頭，又道：“如此說來，那小子恐怕真是作弊了，你可記得，他那三顆破氣丹是一次煉成的，一次成功，而且一爐三顆，你不覺得就算是運氣好，也未免好過頭了嗎？”

    齊大師這次沒有反駁，微微皺著眉，點了點頭道：“有些道理……不過，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可惜了。”

    秦方知道齊大師可惜的是什麽，臉色微微一暖，說道：“老齊，你別這樣，不就是一尊王鼎嗎，我萬寶樓……”

    話音未落，石門轟隆隆一陣打開了。

    白小飛趾高氣昂的走了出來，夥計手捧著一隻玉盒，一臉死灰的跟在後頭。

    二人見他們出來，秦方看了白小飛一眼，問道：“小友，可是失敗了？”

    白小飛嗬嗬一聲，指了指夥計道：“你們問他，免得我說了你們又不信。”

    頓了頓又道：“願賭服輸啊，男子漢大丈夫，一個唾沫一個釘，別讓我瞧不起你。”

    二人見他這般從容自信，臉色不由浮現出一抹驚容——難道這小子真成功了？

    心思一閃，二人連忙向夥計詢問結果。

    夥計哭喪著臉將玉盒交到二人手中，隨後對白小飛一抱拳，啞著聲音喊道：“爺爺。”

    爺……爺爺？

    這什麽跟什麽？

    秦方和齊大師滿臉錯愕。

    “噗！”白小飛忍不住捧腹大笑：“乖孫孫，一會兒爺爺帶你去買糖人。”

    秦方和齊大師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二人之前打的賭！

    隻不過這賭注居然真讓倆小子給兌現了，這還真是……

    看著夥計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秦方忽然有些同情他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勸慰道：“小夥子別難過，我很欣賞你的魄力和誠信，好好幹，將來會有大用的。”

    夥計聞言一愣，旋即明白過來，這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遭逢一場說不上劫難的劫難，卻贏得了樓主的賞識，還真是有所失必有所得啊！

    當即感激涕零道：“多謝樓主！”

    秦方點了點頭，繼續寬慰道：“嗯，看開點，你本就是孫子輩的，多個爺爺也無妨，下去吧，這裏交給我們。”

    秦方不說這話還好，說了夥計又想哭了，什麽叫多個爺爺也無妨？這特麽是個野生的爺爺好麽！

    白小飛聽得又是一陣大笑，心想這樓主情商欠費啊，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齊大師也覺得尷尬，輕咳了一聲揮退夥計，端著玉盒將其打開，往裏麵掃了一眼。

    “嘶！”

    隻一眼，齊大師就忍不住雙目圓瞪，倒吸一口涼氣，臉色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秦方瞧老友麵容古怪，忍不住好奇也往裏看了一眼。

    “嘶！”

    同樣的動作和表情出現在了秦方的臉上。

    二人對視一眼，又看了看白小飛，忍不住澀聲問道：“五……五顆？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