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兄,我能向父皇解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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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
    一股血氣狼煙,滾滾而來,懾人心魄。
    一道鐵塔般的身影如樹葉般飄落入戰圈,隻是輕輕地向前踏了一步。
    這一步轟隆一聲,地麵一震,連著十多塊青石板飛揚。
    六名劍奴頓感如同陷入屍山血海之中,一股巨大的熱浪威逼過去。
    那上下飛舞盤旋的劍,好像受不了這股血氣陽剛的無形威壓,飛舞的速度都好像黏稠的血液粘住。
    隨之,六名劍奴如紙鳶般四下倒飛。
    “末將章邯見過九公子嬴鈺,陛下許你入宮拜壽!”影密衛大統領向嬴鈺拱手道。
    隨後斜眼看向癱在地上裝死的趙高,輕蔑道,“陛下召你入殿。”
    打碎的酒壇,無孔不入的酒香早已飄入了大殿,同時雷霆的嘶吼打鬥早已驚動了參加壽宴的百官。
    這是嬴鈺有意為之。
    事情鬧得越大,才有可能驚動聖上。
    ……
    這是趙高挨得最屈辱的毒打。
    原本以為嗬斥兩句,若換做其他的窩囊廢皇子,早已退了,根本不會發生大鬧章台宮。
    他也不是沒被懲罰過。
    甚至比此受傷嚴重多,但,那是陛下的懲罰,挨打也是關起門來打軍棍。
    而此次,大庭廣眾之下,居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皇子毒打了一頓。
    這,以後如何在宮廷做人?!
    無邊的恨意和痛楚,像被毒蛇一般,每分每秒都在啃噬他的心髒,痛楚和恨意幾乎將胸腔炸裂。
    甚至不敢睜眼,怕無法掩飾雙眼迸射而出的殺意。
    ……
    章台宮大殿。
    宮殿深處三十三級金階高台之上,巨大的案幾前擺滿了各種書簡。
    隻見一身黑色龍袍,頭戴十二串玉珠旒冕iú ian)的始皇帝,跪坐於案幾之後,居高臨下看去,整個大殿一覽無餘。
    高台距離議事大殿起碼百步。
    自從嬴政第一次遭遇刺殺後,百步之內,空無一人。
    加之潤澤閃動的垂珠,遮蔽著陛下大半個麵容,遙遙看去,影影綽綽,更看不清神情。
    卻讓皇帝陛下更加神秘莫測,捉摸不透。
    ……
    “參見父皇!”
    嬴鈺脊梁筆直,聲音洪亮,鏗鏘有力,“適逢父皇壽辰,嬴鈺特來拜壽!”
    二十幾個皇子,隻有扶蘇一人在朝為官,可自稱兒臣。
    伐毛洗髓後的嬴鈺,身上毫無金玉等貴器,簡單的裝束卻愈發的玉樹臨風、淵渟嶽峙,甚至多了幾分利落與灑脫,出場便成了場中的焦點。
    嬴政打量著氣宇軒昂的陌生皇子,不禁愕然,對其毫無懼色的英武之氣,暗自欣慰。
    “啟稟父皇,九弟無禮暴打父皇近侍,都怪我這個做兄長的沒有教好!”
    隻見扶蘇快速上前遙向高台拱手,隨後看向嬴鈺冷聲叱嗬,“還不跪下給父皇請罪?”
    嬴鈺斜眼掃了扶蘇一眼,甚至充滿了憐憫。
    這就是個軟蛋、迂腐、加鐵腦袋綜合體。
    有三十萬大秦精銳,有蒙恬支持,居然奉旨自殺了。
    換成大漢的劉徹試試?換成大唐的李二試試?換成大明的朱棣試試?
    哪怕聖旨是真的,他們不反了才怪!
    斷不會讓這劃時代的華夏帝國,如此之快的分崩離析。
    隨之,嬴鈺收回目光,平靜的看向高台。
    “父皇,嬴鈺不但暴打我師傅,還打了我,請父皇對他治下重罪!”
    半張臉紅腫起來的胡亥雙眼噴著火,不失時機向嬴政控訴。
    “老九嬴鈺?拜壽便拜壽,緣何重手毒打趙高?”
    高台的聲音不大,不夾雜絲毫情緒。
    虎豹雷音卻聲浪滾滾,顯然,大殿糅合了回音壁之類的技術。
    “大兄,我能向父皇解釋嗎?”
    嬴鈺心中一動,卻看向扶蘇,裝作一臉惶恐,嘴角卻有一絲戲虐。
    “你?!”扶蘇語氣一滯。
    隨之,狐疑的打量著這位氣定神閑、泰然自若的九弟。
    若換成別的皇子,在此大殿可謂集中了大秦帝國塔尖的巨擘,各種上位者的強大氣場交融,威壓極大。
    大部分皇子在此環境,吞吞吐吐,連話都說不清楚。
    ……
    “講!”高台傳來淡淡的聲音。
    “回稟父皇:
    今日父皇壽辰,嬴鈺特備了一樣劃時代的天物給父皇拜壽,卻遭趙高阻攔。
    嬴鈺既是大秦的子民,更是高貴正統嬴氏血脈。
    賴陛下聖明,哪怕是一位黔首百姓,景仰陛下,心甘情願給天子拜壽,都不該蠻橫阻攔。
    一個奴才,卻當眾羞辱大秦皇子是阿貓阿狗,質詢大秦皇子算什麽東西?!”
    嬴鈺氣沉丹田,聲音如同金屬與玉石相撞,金石玉律,聲浪滾滾。
    “趙高,目無君父,目無皇室,真乃膽大包天。
    甚至還欲夥同一幹奴才圍毆於我,取皇子性命!
    這還是在天子腳下,便恣意妄為。
    父皇在此,他都如此無法無天。若背著父皇,我豈非要遭他毒手?!!”
    “若稍微遠離京畿,這個閹狗還不得造反?”
    一頂頂大帽子呼嘯而來!
    反正隻有三天壽命,豁出去了。
    居然有種開天辟地,一往無前的霸氣。
    連滾帶爬剛進入大殿的趙高聽此,差點魂飛天外,身體一軟,幹脆裝作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