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禍國災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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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麽時候有雨水落下,打濕士兵的盔甲,百姓深深埋下頭,以尊崇的禮節迎接上天的饋贈。
又到了每日盛晏清施雨的時候,不管看多少次裴大人都覺得無比神奇,又暗自慶幸當時沒有衝動的回到主都,而是留下來。
雨水是珍貴的,這是刻在永國百姓骨子裏,數名被抓過來的士兵淚流滿麵,瞬間被呼風喚雨的盛晏清折服,什麽災星、什麽吃人野獸,什麽都比不上近在眼前的糧食和甘霖來的有衝擊力。
秦叔嘲笑,“沒見過世麵的混小子。”
渾然忘記他當初第一次見到時也是一副傻人模樣。
抓回來的士兵被關在林間西處的地牢裏,那是他們臨時挖出來,原本是用作懲罰偷吃百姓的,此時倒也剛好。
秦叔進入木屋,“人帶回來了,你打算怎麽做?”
雖說晶石林地形複雜,又有糧食做靠,晶獸威懾,但裏頭說起來都是群麵黃肌瘦的百姓,別說出麵應戰,就是耕地都要喘上三喘,唯一的戰鬥力就幾個,麵對上萬的士兵,毫無勝算可言。
要是任何事都要靠神親自出麵,那他們這群自詡忠誠的信徒還有什麽用處。
裴行眼皮子都沒抬,手下筆不停,“給頓飽飯吃,晚上放回去。”
秦叔懷疑耳朵聽錯了,這不威逼利誘讓士兵說出軍隊的計劃,居然還好吃好喝的捧著,再送回去?
這不是傻子嘛?
就算晶石林裏再有糧食也不是這麽造的啊!
秦叔嘴唇蠕動半天還是沒開口質疑,今時不同往日,裴行早就成了神的第一代言人,許多事的安排有些可能是盛晏清的意思,對於盛晏清,他是無條件服從。
裴行整理過桌案後,也出了木屋。
如今的晶石林小屋重疊,蜿蜒小道無數,看起來淩亂,實則皆是圍繞良田和中心的神殿而立,百姓雖體力不支,但都害怕因沒用而被趕出去,老人摸石塊、清路,孩童撿火晶石,移植野草,大人鑿石取玉,短短數日,晶石林已頗具城鎮架勢。
中央的神殿是用上好的青石築造,墨玉封頂,樣式不如主都內精細,但每一處都被打磨的光滑,足見誠心。
可顯然裴行覺得這樣的神殿配不上盛晏清,不斷的派人去更遠的地方搜尋更好的材料,給神殿做修補。
站在神殿前,裴行深吸一口氣推開大門。
每日例行放雨後盛晏清就窩回神殿內摸懶,剩下的事自有信徒會處理。
裴行過來是有事要說的,他有些憂慮開口,“主都內傳信,國師不日就要出關,到時和軍隊一同攻下晶石林。”
之前盛嫣清在外放話,言之鑿鑿神器一出,邪祟必除,災星自然也會灰飛煙滅,裴行也不由為盛晏清捏了一把汗。
比起這個,盛嫣清毀容、失節一事就顯得不足為道。
有理由懷疑裴行是因為嫉妒才輕描淡寫的帶過這件事。
畢竟盛嫣清毀容那一晚,怨氣值就像跳樓機上下飆升後,轉眼就清至15,這進度比坐火箭還快。
要說幹實事還是吳王世子有一手,誰能想到跟隨吳王出征的是吳娘子,而盛嫣清綁走的人是替代妹妹的吳王世子。
麵對歹毒心思的盛嫣清,吳王世子沒留情,當晚就劃花了她的臉,又把她丟在最醃臢的地方,名節也丟了。
要不是害怕弄死盛嫣清會影響到神的計劃,吳王世子是不會輕易放過她。
裴行收到吳王世子邀功的來信時,心裏氣翻天。
明明可以自己親口向盛晏清匯報,非得惡心他,一想到那隻玉鳥兒,裴行就嫉妒的發瘋,他都沒那信物,偏偏因火祭的事,就算爭寵他也不敢開口。
兩人之間的明爭暗鬥,盛晏清知道,不阻止也不調節,任他們去。
至於國師,說實話,盛晏清還真沒把他放在眼裏。
而且,是時候讓國師看看他挑選出來的福星神女到底是什麽麵目了。
盛晏清抬手扔給裴行一個玉牌,“此玉牌關鍵時可保人性命,你派人送到吳王手上。”
裴行摩挲著冷感的玉牌,神色微變,“吳王會有危險?”
早在吳王帶軍離京時就遣下屬秘密送信來晶石林,信件上言明吳王府的處境,願意以忠誠為交易,換得盛晏清的庇護。
現在雙方算是處於合作狀態,盛晏清當然不會讓合夥人早死。
她冷聲道:“戰場刀劍無眼,怕就算他命大活下來,也有人不想讓他活。”
吳王府是盛嫣清的眼中釘、肉中刺,難保盛嫣清不會和聖上聯合下黑手,還是警惕點好。
主都盛家,又是一封被打回來的信件,送信的下人都不敢踏入盛嫣清的院子。
盛嫣清毀容後就瘋魔了,一邊廣尋聖手醫治臉上容顏,一邊不斷送信讓聖上找出傷害自己的歹徒。
剛開始聖上看著國師的份上,派人去查,但吳王世子手腳做的幹淨,不留痕跡,一直都沒眉目。
遲遲抓不到凶手,盛嫣清滿腔的怨恨無處發泄,整日就在府裏打罵下人,送去皇宮的信件措辭一次比一次強烈。
聖上反感,連帶看盛家不順眼,本就被降職的盛父更是降無可降,實權無,連個小官都能在他麵前陰陽怪氣。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神女廢了,盛家更是被厭棄,掉出世家之列。
有人暗諷,盛家雙胞女,本就不幸,當初就該雙雙掐死,何必留在禍國殃民的。
你看,現在一個在晶石林大興土石,修築什麽神殿,一個頂著神女皮子,幹的盡不是人事,什麽福星,怕不是盛家自己給自己套的名聲。
盛父受了一肚子氣,無處發泄,連家都不回,整日在外留戀花娘子,置正妻於不顧。
盛母找到盛老太君哭訴,換來的卻是無盡的謾罵和耳光,她去尋盛嫣清,卻差點被她似鬼般的樣子嚇傻了。
盛嫣清披頭散發,眼裏遍布血絲,臉上的傷口猙獰的往外翻,結著紫黑色的疙瘩,她死死抓著盛母的脖子,怨恨道:“當初你就不該留下姐姐,為什麽你不掐死她,隻要她死了,隻要她死了,我就是真正的嫡女,是盛家的二娘子,皇後之位也屬於我,一切都怪你,都是你害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