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一人戰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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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淵得到消息後,那真是一點都不慌,畢竟相比於臨淵關之戰那樣的國戰,這種土匪攻城的小戲碼實在上不得什麽台麵。
簡單了解了各指揮衛所的具體情況後,魏淵重新調整了一番布防,就放心的回去休息了。
至於宋長輔和楊川南,也沒有繼續留下,而是被魏淵要求直接跟著他走。
一個被強行剝了官職,一個則是主動交出了兵權,由此兩人對魏淵的態度也截然不同。
隻不過這並沒有影響魏淵對他們的一視同仁,完全相同標準的兩間房子,就在驛館裏麵相鄰在一起。
這場景都讓李皓有些覺得,魏淵就是在故意給兩人對台詞的機會,以此確認他們倆是不是同夥。
畢竟之前李皓雖然看到了有人從宋長輔那出來,卻是因為夢巫的存在,沒能看到他的最終去向。
因此雖然心中有所猜測,卻依舊確認情況。
隻是楊川南和宋長輔都是老狐狸,怎麽可能露出這麽大破綻來,一晚上都沒有任何動靜。
所以第二天,魏淵就變得更自由了,直接領著李皓和南宮倩柔就出府巡視,把整個驛館都交給了楊川南和宋長輔。
可幾天下來,依舊是沒有見到兩人有什麽溝通,還是那般相互敵對仇視的模樣。
弄得南宮倩柔心裏都開始有點動搖,之前的判斷是不是錯了。
“雖然不知道城外的那些賊匪,為什麽來的如此之慢,但好在青州的消息已經傳到,楊布政使帶著大軍,還有兩天時間便可以抵達城外。
到時本座就親自率領大軍把雲州清掃一遍,厘清那些各處叛亂的亂軍賊匪。”
本來肅清雲州匪患,就是楊川南的職責,現在魏淵都說幫他幹了,他自是要出言感謝的。
而宋長輔則是陰沉著臉威脅道:“魏公之能,本官自然是相信的,不過縱使如此,你如此擅拿朝廷官員的事,本官也會如實向陛下稟奏,治你一個擅權之罪。”
魏淵聞言,非但不怒,反而笑得更歡了:“宋指揮使這話可不對,那幫亂匪是在得知你被抓的消息後,才倉促起兵的,想必應該都是來救你的吧。
我為朝廷提前排除隱患,抓了一位勾結匪徒的朝廷大員,又有何罪之有。”
宋長輔聽的都有些愣了,隨即憤怒道:“你要栽贓我?”
魏淵笑道:“什麽叫栽贓,本座既是要向陛下稟明,肯定是要有證據的,你說對嗎,楊指揮使?”
楊川南秒懂魏淵的意思,立馬接話道:“魏公處事公正,令人佩服。”
魏淵隨即吩咐道:“好,那找證據的事,便交由楊指揮使安排了,務必要趕在兩天之內辦事情辦好。”
“是,卑職一定把事情辦妥!”楊川南答應過後,終於是被允許離開驛館。
楊川南離開驛館後,腳步匆匆,心中卻五味雜陳。
他深知,魏淵此舉既是對他的信任,也是對他的考驗。
一旦他找到了能證明宋長輔勾結匪徒的證據,不僅能為魏淵洗清擅權的嫌疑,同時自己也能洗清跟宋長輔勾結的嫌疑。
但若找不到,那後果……他自然也能夠想象得到。
回到自己的府邸,楊川南立即召集了手下最得力的幾個幕僚,將魏淵的交代一五一十地告知,並命令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就是靠編也要把事情給編圓滿了。
幕僚們領命而去,整個府邸頓時忙碌起來,文書翻飛,信使穿梭。
而另一邊,宋長輔依舊被軟禁在驛館內,心中卻是怒火中燒,更是直接對魏淵破口大罵。
他萬萬沒想到,魏淵竟敢如此大膽,不僅剝奪了他的官職,還公然威脅要治他的罪。
也就在楊川南頭疼忙碌的時候,許平峰悄然出現在了他的房間中。
開始還把楊川南給嚇了一跳,直到看清楚人後,才放心下來:“國師,您來是準備要對魏淵出手了嗎?
我們也是沒有想到,那個李皓竟然有如此本事,竟然隻受了一點小傷便能殺了夢巫。
現如今我雖然已經再次通知了巫神教的人,讓他們再派高手過來,但時間恐怕是來不及了。”
許平峰說道:“這次你們確實輕敵了,那個李皓可沒有受傷,為的就是在引誘你們上當犯錯。
另外你不用太擔心時間,青州根本就沒有接到消息,楊恭也並沒有前來。”
自從被奪走兵權後,他便開始謹言慎行,對外界的消息也愈發閉塞,還真就不知道這事。
此時楊川南便說道:“那咱們倒是可以跟他們耗著,隻是我有些擔心,魏淵如果等不到人來,會選擇主動退走,到時恐怕宋長輔都會搭在裏麵。”
許平峰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會找機會出手的,而且這次魏淵過來,絕不隻是為了這些亂軍的事。
你在爭取到魏淵的信任之後,想辦法打聽一下。”
說完話後,許平峰便悄然消失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包括被魏淵派出來,盯著楊川南動靜的李皓,至於宋長輔那裏,自然就是由南宮倩柔在盯著了。
兩天時間轉瞬即逝,楊川南終於帶著一份沉甸甸的證據回到了驛館。
其中還包括了一封密信,信中詳細記錄了宋長輔與城外匪首的往來密謀,以及他們計劃裏應外合,顛覆雲州的陰謀。
魏淵接過密信,仔細閱讀後,嘴角也是顯露出了一絲笑意。
當夜,魏淵便將宋長輔、楊川南以及李皓、南宮倩柔召集在一起,當眾宣讀了密信內容。
宋長輔氣的是痛罵魏淵和楊川南,甚至這次魏淵都被排在了首位,罵的比對楊川南還狠。
最後隻得由李皓幫他人為禁了言,這屋裏麵才消停下來。
可這件事是解決了,但魏淵期待的援兵卻是一點蹤跡都沒有。
南宮倩柔心中一沉,頓時明白過來,原本她自以為萬無一失的兩明兩暗消息傳遞方式,終究還是落了空。
當即隻得跟魏淵承認錯誤,並說自己親自出城前往青州,讓李皓留下來守衛。
畢竟現在她已經知道,李皓的戰力要遠勝於她,自然是要留下最強的。
可魏淵卻是直接阻止了:“何必要這麽麻煩,既然楊子謙沒法來找咱們,那我們去找他就是了。”
南宮倩柔聞言一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正欲開口詢問魏淵究竟有何打算,卻見他已雷厲風行地派人去將楊川南召了過來。
“青州援軍出了一些問題,明日我要率大軍出城打敗賊匪,然後轉道去與楊布政使匯合。
我給你留三千兵馬,這雲州城就交到你手上了。”
聽到魏淵的這個安排,楊川南不由一愣,他沒想到魏淵竟能如此果斷。
當即勸說道:“要不還是魏公留下守城,由我領兵出征吧!”
魏淵笑道:“怎麽,楊指揮使是覺得,我久在朝中多年,現今都不知道該怎麽打仗了嗎?”
楊川南回道:“當然不是,隻不過是覺得這點小事,還不該要魏公親自出手。”
魏淵說道:“那就好,另外宋長輔我便交給你了,一定要看管妥當。”
待楊川南應聲領命後,魏淵便示意他將宋長輔帶走,自己則大步流星地踏出驛館,直奔城內軍營而去。
次日拂曉,天邊剛泛起一抹魚肚白,魏淵已率領大軍整裝待發,出城後與城外的兵馬匯合,便直接向著賊匪大營而去。
城外的賊匪那也是聽過魏淵大名的,一時間也不敢真的衝殺上來,隻能是主動向後退卻,等待著更進一步的消息指令。
可實際上,城裏麵許平峰和楊川南、宋長輔也弄不明白,魏淵這一番行為的目的是什麽。
許平峰就說道:“今日的魏淵太奇怪了,這可不像是他以往謀定而後動的樣子,處處都透露著些許急躁。”
楊川南試著解釋道:“難不成這和魏淵此次前來的原因有關,逼得他不得不急嗎?
可惜我這兩日,一直試著想辦法打聽,卻根本就沒有任何線索。”
而宋長輔就更沒有想法了,所以城外的賊匪們,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指示,隻能是一退再退。
魏淵對這情況,也沒有糾結,直接調轉方向,就開始往青州方向行軍。
於是這戰場形勢,就又轉變成了官軍前進,賊匪在後麵追趕的場麵。
許平峰得知這一情況後,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心中頓時有了新的判斷:“莫不是你們倆個的關係,其實早已經被魏淵看破,這一連串的動作就是在故布疑陣。
實際上魏淵根本就不是想要打敗外麵那些人,而是想要找到機會離開雲州。”
楊川南與宋長輔聽後,不禁麵麵相覷,但心中卻是覺得,這似乎一切便能說得通了。
“你立即傳令下去,讓那幫人不要再跟著了,直接開始進攻,我要看看魏淵到時會怎麽做?”
聽到了許平峰的命令,楊川南立馬就開始了行動,向著那些賊匪傳令,準備強攻官軍。
而同時,他也想辦法在官軍中聯係舊部,讓他們配合演一場大戲,好把魏淵給裝進去。
隻是楊川南真的太小看魏淵了,到了他手上的兵馬,楊川南還想要鼓動的動。
幾個心懷不軌的剛跳出來,就被魏淵給緊急處置了,在軍中一點餘波都沒有掀起,也讓其餘人隻得死了那條心,安分守己的待下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大軍在魏淵的帶領下,如猛虎下山直麵賊匪殺去,一時間殺聲震天,血染戰袍。
李皓和南宮倩柔都沒輪上去力挽狂瀾的機會,因為不到半個時辰,賊匪便潰不成軍,四散而逃。
魏淵也並未追擊,而是整頓兵馬,按照原計劃轉道前往青州與楊恭匯合。
到了這一步上,許平峰徹底就堅定了想法,魏淵這就是想要離開雲州,其餘的一切都是障眼法。
那他自然不能讓魏淵如願,直接就帶著楊川南和宋長輔出城。
宋長輔去城外收攏那些被擊潰的叛軍,好歹是他們辛苦訓練出來的,盡量要做到不浪費。
而他自己則是帶著楊川南,堵在了大軍行進的道路上,他是直接對付魏淵的主力,楊川南則是事後把兵馬給帶走。
於是這一日,眾人便看見了奇怪的一景,一個孤獨的身影,如同山嶽一般擋在了行軍的道路上。
軍中自是派了人去交涉,但可惜連近身都做不到,然後這個消息便一層層的傳到了魏淵的耳中。
魏淵也正是在等著有人現身,因此倒也沒有多驚訝,而是直接帶著李皓跟南宮倩柔,就走到了陣前。
然後便看到了一個身穿鬥篷,把麵貌藏得嚴嚴實實的家夥。
“魏淵,你今日休想離開雲州!”許平峰聲音說的十分平靜,卻又格外有說服力。
魏淵笑著回道:“這天下想要取我性命的人很多,不知閣下是出自哪裏,看著不像是巫神教的人?”
許平峰笑道:“有的時候,做一個糊塗鬼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可那不是我魏淵會做的事,而且就以閣下一人之力,要勝我這大軍,恐怕也不容易吧。”說完魏淵便直接下令全軍迎戰。
大軍迅速調整陣型,弓箭手列於前陣,步兵緊隨其後,騎兵則在一旁待命,隨時準備衝鋒。
魏淵再輕輕揮了揮手,刹那間,大軍中的弓箭手齊刷刷地拉滿了弓弦,箭矢如雨點般向許平峰的所站之處射去。
可這麽多箭矢卻沒一支能靠近得了許平峰本人,隻是將他周遭數丈之地犁得翻飛,塵土飛揚。
許平峰開口道:“這些普通人留下來便是送死的,你想讓他們都死在你麵前嗎?”
“沒想到,你竟然還是個好心人,那你都這般說了,我就讓他們走吧,免得牽連無辜。”
南宮倩柔聽到魏淵這話,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本來她就自覺對付不了麵前這人。
可好歹人多勢眾,縱使可能也打不贏,但說不準就能找到個機會,能把魏淵給帶走。
趕忙勸阻道:“魏公,麵前這人境界未明,現在就把兵馬給調走,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可魏淵沒有回答他,而是問起了李皓來:“李先生,你覺得這樣做草率嗎?”
李皓說道:“不草率,麵前之人不是光靠人多就能打贏的,這些人好歹也是大奉子民,少死一些也是好的。”
魏淵笑道:“你果然知道此人來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