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明知不可為

字數:5997   加入書籤

A+A-


    “見過”
    秦源心說不但見過,我一身的金剛不壞神功還是拜他所賜。
    “林義東本名叫林覺敏,覺敏是我至交好友,我們誌趣相投,相約為這片土地上的人走出一條康莊大道。”
    “現在他不在了,他的意誌我會傳承下去,我知道我現在提出的東西,都不完美,甚至會被扭曲掉,但我相信終有一天,能做到。”
    宋漁父一臉自信,眼神之中仿佛有光。
    又是一個理想主義者。
    又是一個對未來充滿希望的人。
    這人絕對沒有好下場。
    因為不管是尉亭,還是士紳會,還是現在還站在他身邊的人都會把他當成敵人。
    為什麽張麻子的兄弟們最後都走了,想輕鬆。
    秦源記錄完後,沉默了好一陣,才道:“宋會首除了士紳會、薦舉製,還有其他的重要主張嗎?”
    “內閣,大政歸士紳會,內政歸內閣”
    合著造反一場的尉亭就是個擺設。
    秦源腦補一個場麵。
    尉亭生氣的說:“沒造反的時候,我說了不算,造反了,我說了還不算,那我不是白造反了”
    莫名的想笑。
    接下來,秦源又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比如宋漁父年歲幾何?家裏有什麽人?有什麽喜好?戰死的誌士的孩子怎樣了……
    意外得知了,林義東的長子,也就是秦源當年在丐幫手裏救得那個的孩子,大名叫林東則,今年二十歲,正在閩州書院讀書。
    秦源預感不久的將來會和林東則在京城見麵。
    片刻後。
    “就到這裏,叨擾宋會首了”記錄完最後一個字的秦源說道。
    “慢走”
    宋漁父一直送到門外,才停下。
    走出會同館。
    不少關注的目光落在秦源身上。
    絕大部分,很快就移走了。
    秦源騎上心愛的小毛驢,晃晃悠悠的回到家裏。
    直接投入到了修煉之中。
    一方麵,這個世界不知道從哪天開始變了,變得適合修行了,直覺告訴秦源不是好事。
    一方麵,年紀大了不行了的同僚不怎麽去玩了,加上呂雲飛走了,一個人去教坊司和八大胡同沒什麽意思。
    “出來吧,五禽戲圖”
    秦源心念一動,五禽戲圖,出現在麵前。
    注意力集中,很快秦源進入到了五禽戲圖之中。
    這一次,秦源選擇的對手在樹上,是一隻穿著皮甲袒露著多毛的胸膛,毛臉雷公嘴,手拿一根棒子的猿猴。
    配上周圍的暗沉畫風,不知道還以為是黑神話悟空來了。
    嗖!
    一道影子從樹上迅猛撲了下來。
    猶如一頭勢不可擋的洪荒凶獸到了人間。
    秦源暴力的一拳毫不猶豫的轟出,影子在空中極速換了動作,來了一個更加迅猛的側擊。
    砰!一人一猿猴同時後退。
    落地的猿猴,抓耳撓腮一陣,又撲了上來。
    上路,不是,下路。
    秦源在這個世界的十五年,接觸過的對手之中,猿猴絕對是最不擇手段的。
    砰!
    再次擊退猿猴。
    後者齜牙咧嘴,目露凶光,渾身黑氣繚繞,完全就是一個妖魔。
    又交手了一陣,它的脾氣更加暴躁,周圍開始飛沙走石,仿佛它可以一念改變這裏的環境。
    秦源皺了皺眉頭。
    這隻猿猴並不比之前的黑虎厲害,自己打起來怎麽這麽費勁。
    忽然,秦源醒悟過來。
    自己不應該被猿猴帶著走。
    對方的特點是靈巧,自己跟它比靈巧,完全是找虐。
    “妖猴,見識一下一力破萬法”
    秦源將金膜展現了出來。
    頓時金光大盛。
    猿猴再次撲來,秦源隻防守不進攻。
    砰!
    秦源抓住猿猴的腿,像綠巨人一樣轉著圈在地上砸了一圈。
    猿猴摔的口鼻噴血,身影虛無。
    很快,消失在秦源的視線中。
    “沒了?”
    秦源抬起頭,樹上又出現一隻目露凶光,蓄勢待發的猿猴。
    再來。
    秦源笑著朝它勾了勾手。
    ……
    一晃一個月。
    草,忘了當值了。
    秦源收拾一番,騎著心愛的小,呃,早已經是老毛驢了。
    秦源今天才注意到。
    再騎幾次就得送去做驢肉火燒了。
    還是走著吧。
    反正也沒多遠。
    來到左史院。
    自己單獨的房間中。
    坐下沒多久,外麵就有人喊:“秦記錄,掌院讓您過去一趟”
    掌院的房間,距離秦源的房間不遠,拐幾個彎就到了。
    突然有點不敢推開門進去。
    自己已經熬死了兩個老大。
    再把這個熬死了怎麽辦。
    猶豫了一陣,還是推門而入。
    一個文官正在裏麵坐著,模樣頗為俊挺,身形偏瘦。
    這在普遍身材臃腫的文官之中,是十分少見的。
    “秦記錄,請坐,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楊虎禪。”
    “聽過”
    譚壯飛的好友兼同鄉能沒聽過嗎。
    十年前還中過榜眼。
    因為被質疑是變法餘孽,逃跑了。
    當年,秦源聽同僚議論過幾次。
    想不到不但回來,還做了掌院。
    “坐”
    “好”
    秦源扭頭才發現,是主位。
    正猶豫。
    “沒事,坐”
    很自然,不是那種假裝的隨意,樣子又不像磨平了棱角的模樣。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這人是一個很靈活的人。
    秦源鬆了一口氣。
    這人絕對能活的長久。
    坐下的同時,楊虎禪的聲音再次響起:“我這個掌院隻是兼差,主要時間在執政身邊,你可願代管左史院?”
    “不願”
    秦源回答的很幹脆。
    楊虎禪愣了一下,不在意的笑道:“那我就自己管著,反正最近也沒什麽事。”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秦源見識了楊虎禪的厲害。
    仿佛天生有一種親和力。
    讓人不知不覺的產生親近感。
    這樣的人一輩子都不會站在時代浪尖,但絕對到哪都吃得開。
    聊了一陣,秦源愕然發現。
    這人居然是帝王術學派的。
    難怪能混到尉亭身邊。
    又聊了一陣,秦源無語了。
    這人不管聊什麽都能說的透徹,讓人忍不住懷疑他到底是哪邊的。
    也不是沒有好處,起碼秦源不用擔心短時間內把老大送走了。
    “對了,過些日子,有個你的故人之子要進京。”
    楊虎禪突然道。
    表情有些同情。
    故人之子?
    秦源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故人之子實在是太多了。
    不對,同情是什麽意思?
    秦源在這個世界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同情。
    “李光乾的兒子”
    李光乾是誰?
    秦源第一反應。
    緊接著,就想起來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結識的第一個朋友。
    後來靠著老泰山的資助,買了一個縣令,走了。
    “元甫現在怎麽樣?”
    秦源有些緊張的問道。
    他有點怕聽到對方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