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綁在柱子上，轉頭的弧度很有限，我看不到身後的人。
    男人聲音裏帶著一種陰柔，跟白九閻大不相同，隻是為什麽他們都那麽喜歡成在人的後麵出現。
    “哎，你站我前麵，我瞧瞧你長啥樣子？”
    一個影子剩餘瞬移到我前麵，男人塗著厚重的妝容，紅色的眼線，濃重的深色眼影，看不出來他真實的麵貌，但從輪廓我還是能分析出來，他算是一個帥哥哥，比起白九閻差一些。
    他的中拿著一把紅色的扇子，上麵畫滿詭異黑色的圖案，身上的衣裳很奇怪，有一點像那種誇張的舞台劇表演服。
    “你就是河神？”我打量著他說道：“所以在村子是你保佑的？”
    他有些神氣地扇了幾下手中的扇子：“看起來不像？”
    “你直接問我龍肉好不好吃？我沒吃過，我怎麽知道？不如你證明給我看看？”
    他看著我笑起來：“你這小姑娘倒是挺有意思，比之前那些俗粉有趣。本王今天心情大好，你說說，你要我怎麽證明給你看？”
    我說道：“先幫我解個繩子，我們坐在那邊聊。”
    他笑笑，手一揮繩子斷開。
    我自然不會跑，我也跑不掉。我指著廚房裏麵問道：“裏麵的雞湯差不多了，你要喝嗎？”
    “不，我覺得你更有意思。”
    “你平時都是這麽逗你媳婦兒的？”
    他扇子一收：“不，她們連寵物都算不上，頂多算一次性筷子。”
    他的話極具諷刺意味，要不是我打不過他，我早吐出來了。
    “你能幫我找到我奶奶和老黑嗎？”
    “嗬嗬，有意思。你拐彎抹角，就是想讓我幫你找人？”
    我見他不像我想的那樣的不聰明，索性大方承認：“沒錯，我在村裏麵已經找了很久，就連村長他們都是地毯式的搜索。你說這麽大一個人，突然就憑空消失……”
    “我知道他們在哪。”河神用扇子一端挑向我的下巴：“可我為什麽要幫你？”
    他眯著眼細細看我，像是品鑒一隻剛剛到手的新鮮玩物。
    “我是你的新娘不是嗎？”
    他冷笑一聲：“我的新娘數以萬計，我甚至不知道她們的名字。你想讓我幫你，那還不夠格。不過本王願意施舍你一份恩寵，記下你的名字，如何？”
    “那算了。”
    我用手把下巴下的扇子推開：“離成婚日子還有許久，你不能對我做什麽吧？那你可以走了。”
    “嗬，有脾氣，可我不喜歡。”男人手一收將我的頭發，用扇子切斷了一撮。
    我冷冷說道：“你請走吧。”
    他眼眸微縮：“你說什麽？”
    “請你不要打擾我喝雞湯，從哪來回哪裏去吧。”
    “從來沒有凡人敢這樣跟我說話！”他扭動了幾下頭顱，“不過我告訴你，我可以告訴你奶奶在何處，我也有辦法救她，但我不救。”
    我手裏麵的雞湯頓時不香：“告訴我，怎樣你才肯救她？”
    “哈哈哈，不救。”河神的眼睛裏出現一抹陰翳：“本王不喜歡救人，本王隻喜歡殘缺的東西，比如……愛而不得，比如陰陽相隔，再比如……”
    他湊到我的旁邊：“你想殺我，卻又殺不了。”
    “噗……哈哈，為什麽你要偷我的台詞？”我大笑起來，剛剛喝到一半的雞湯從我嘴裏噴了出來。
    他定定看著我，似乎在琢磨我在打什麽算盤。
    我倒是真的冤枉。我真的就是單純的喜歡，我不喜歡的東西明明恨我恨得要死，卻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在這一點上，我們不謀而合，甚至可以互相交流一下經驗。
    “你不關心你奶奶？”
    “關心啊。”
    “那為何你還笑得出來？”
    “我奶奶喜歡我笑，而且如果我現在哭，有用嗎？”
    他覺得我更有意思了：“沒有用。小東西，我是真的愛上你了，怎麽辦？”
    “那就把我奶奶的下落告訴我，我保證你會發現我更有意思的一麵。”
    “哈哈哈，好。”他指著後山的方向：“你奶奶在你去過的廟中，她就藏在那尊神像裏，去砸了，然後來找我。”
    他的手打了一個響指，桌麵點上了一炷香：“你隻有一炷香的時間。”
    一炷香，我怎麽可能回得來？
    我感覺他是故意玩我，可事關奶奶，我沒辦法不去試試。
    我轉頭就跑。
    剛跑了一百米，我就覺得不對。
    我哪怕不回來，去到後山也得以小時為單位。
    嘩嘩嘩。
    水聲，
    寒洞。
    我忽然明白了什麽。
    我往另外一個方向迅速跑去，寒洞那邊我白天去過，而且是下坡，我的速度可以加倍。
    我找了一個大籮筐鑽了進去，然後用力一滾，等我腦袋終於恢複平靜的時候，我已經到了寒洞中，不大不小的動靜驚起了一群蝙蝠。
    “果然有用。”我現在應該是在後山廟的下麵，或者是後麵，反正離那個地方不遠。
    我回想著在廟中的事情，廟的院子裏有一口井，井和池塘是相連著的，水源應該是同一股。
    我計算好神像的位置，要是現在有個炸藥什麽的，我可以把整座廟轟咯。
    但我沒有，白天的時候也沒有好好找找機關，按現在來看，時間估計也不夠。
    不過我覺得感覺肯定有什麽必然的聯係，我忽然想起寒洞寸草不生，但有一個地方卻有很茂密的一片藤子植物。
    我掀開藤子，出現的是一塊光滑的石頭。我剛剛把手摸上去，結果石頭一下子睜開眼睛。
    沒錯，那石頭睜眼睛了，無數隻眼睛。
    眼睛緊緊的盯著我，眼珠子咕嚕咕嚕轉。
    我連忙收回手，心裏穆然顫動了一下，就像坐過山車那種感覺。
    “無意驚擾，不過我確實是有要事。”我對那石頭好言好語說道：“你們能不能告訴我怎麽去到廟裏，用最快的辦法，告訴我機關在哪裏？”
    石頭眼睛通紅，開始流血，出現一個個血洞，整的我密集恐懼症都犯了。
    麻的，我最討厭別人嚇唬我了，還是一坨不會動的石頭。
    我直接對著那塊石頭來了一個高抬腿，踹得那些眼睛直接爆了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