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九百五十章:無己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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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九百五十章:無己幻道
我為生者我為器物我為樹木我為天地我為我我為他我可是我可有我
懸浮於如時光隧道般光怪陸離的通道之,一幽魂思索著太多,他經曆過一個個世界,曾為天下之主,卻在禍亂失去一切,也曾是最凶悍的獵殺者,然而依舊不敵弱肉強食,淪為口食,他也曾生在王侯家,卻落得淒慘之末,他也曾金榜題名,造福一方。 vw後來他成了掌握熔力的至強者,又淪落為異界魔獸的口糧,他亦化身魔劍滅世,卻在怨恨被強者鎮入冰川此後他還經曆了一個個世界,成為隕落的天才受盡折辱又崛起,化作遠古巨獸,每次自沉眠醒來都是一場大亂,又淪為螻蟻更卑微的渺小生靈,在意識都不曾孕育的情況下已是死於高熱,又化作寂寥虛空一顆獨特的星體,靠不斷吞噬星屑漸漸成長
他經曆了種種,擔當過不同的身份,所麵對的命運與世界規則也截然不同,在那荒蕪的原野,唯有不斷殺戮才能生存並更強,可那樂之國度卻沒有絲毫殺戮紛亂,所有國民生活得和諧安寧,它又可能是樹木甚至天地,一生甚至不需自己操控什麽,隻是在等待漸漸度過。不同的生存方式造不同的性格,可同一個意識的經曆轉換卻會導致心性常變難守,進而便愈發分散,徹底失去了核心。
隻是一個個世界間的變化還不算最可怕,可那種平靜生活的驟變卻令人防不勝防,對本性造成的衝擊破壞更大,便如統治世界的王者突然被魔禍襲擾,甚至連自身都隕落在入侵者的殺伐之下,那是徹底跌入凡塵的難言悲慘,還有與愛人立下長相廝守的海誓山盟,卻眼睜睜看著愛人離己而去,那種傷痛也可擊垮英雄豪傑。人生本是站在巔峰,突遇大起大落,任由堅毅者也承受不得,而若是有人經曆過如此悲慘事故千次萬次,心已傷痕累累,又怎敢相信幸福
幸福遠去,悲痛卻也遠去,情感漸散,卻是無心,一個個世界的經曆如走馬觀花轉瞬即逝,無論那末世的荒涼死寂還是盛世的輝煌盛景都不過是一場騙局,根本沒必要為此注入什麽情感心念,因為這種輕易得來又隨時有可能消散的美好實在太過廉價,甚至可以說下賤得不值得作絲毫關注。
而當本心本意真正潰散到一種境地,不隻是情感,連自我意識都在這無休止的折磨或是洗煉受到了挑戰,一種種身份被摧毀令自我意識愈發淡薄,最終它不禁質疑,並徹底將我拋棄,自此又一名無己者誕生,連自身的存在都已是拋棄,又怎能叫這種無己者相信世界的真實整個世界在其眼也不過是一場幻夢,哪怕未來它望到法則的玄妙,大道的浩瀚,混沌的混亂,宇宙的繁盛,也隻會將這種種神視作原先幻夢相同的重演,整個世界隻是維持得更久,卻逃不過幻境破滅的前車之鑒。
我無我。順理成章地,幻靈白馬也領悟到了這個幻宙公認的事實,或者說在萬千幻夢總結出,稍具一分可行性的經驗,緊接著它便繼續推理:無你,無他,無生,無死,無地,無天,無心,無世,無真,無幻。
皆無,幻無他開始呢喃,此時眼神愈發潰散,猶如一道道線條散射,幽魂的身姿也在這怪空漸漸膨脹與分裂,作白馬仰首,成魔蟲撲騰,也是一團燃燒不熄的火球,是一柄刻滿歲月風霜痕跡的古劍這皆是他,又皆不是他,沒有所謂真身,因為本便不存。
麵對最高的真諦,這幻靈終究產生了猶豫,分裂的形體也在波動扭曲,卻維持在這種狀態難以繼續分化。它終究隻是連神級都遠不曾達到的幻靈,此時隻能算是踏入幻靈領域的第一步,想要徹底解答幻真之辯當然無法成功,但它在失敗後卻沒有多想,此時卻化作一道道身軀衝向光怪陸離地的各個方向,朝著未來,過去,盡頭,,他絲毫不欲保持本我,隻是打算依舊隨波逐流,在幻見到更多沫影。
於是它繼續了自己的旅程,經曆了一個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身為翱翔天空的蒼鷹,奔走草原的靈兔,遨遊大洋的巨鯨自由行走,又成為一族之長帶領整個部落四處遷徙捕獵,為族人的生存用盡手段,又成為十惡不赦的海盜擄掠殺戮,無視律法與刀下者的哀求狂笑著殺盡所見的任何外人,他又是一名再普通不過的農民,於田地辛勤工作,度過平凡一生。
他更是化作流星,劃越不知何等遙遠的虛空,又從玄鐵被鑄成王者之劍,追隨著一世君王征戰天下,斬盡當道逆賊,它亦化作漂泊在位麵海洋的古舟穿梭一個又一個位麵,帶給每個世界的生靈希望與絕望,伴隨著生命之光與毀滅之雨的灑落留下無數傳說
在不斷前進,變化的過程,它亦感覺到了自己的成長,明明連自己的存在都不願承認,可他是感到了這種成長,明明在每一個世界他的實力高低不定,但某種神秘的提升令它對一個個世界的認知更加清晰,甚至愈發能夠洞悉世界規則,並在足夠了解的情況下生生將其扭轉
於是它漸漸發現了諸多世界,亦或說幻境的空洞,這一個個幻境竟是由他心所發,與其說是容納自己的世界,不如說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或創造出的產物,如何能被這種造物束縛住自己這些幻境便被他視作本心幻境。可有一些幻境卻實得多,也更難撼動,這種幻境來自於他在不斷穿梭白馬與其他幻靈接觸,進行了萬般交流與廝殺,無論友好還是敵意都不需要任何理由,在自身認知都瓦解的情況下沒有幻靈會為承擔代價而苦惱。
經曆無數次穿梭與變化,乃至對幻的熟悉成長,它竟又抵達了當初的緋紅天,此時的它已不再是昔日懵懂的新生幻靈,如今的它已然明白昔日自己被征召所代表的含義,乃至這緋紅天統治者鈞大帝究竟何其強大驚人。
盡管他曾在許多世界稱王稱霸,甚至可作為主宰執掌一界法則,又或是在無數界留下深刻痕跡。但他深深地意識到這片天域的截然不同。每一個幻境世界的法則都不相同,以此產生的世界麵貌自然也大不相同,算是浩如宇宙的幻境白馬也曾經曆並將其統治,緋紅天與其相算不得大,可其所承載的力量卻不可想象。
便如同神界之於凡塵,這是一種品級的本質差異,緋紅天的許多實力連天蟲位都不到的幻靈都足以開辟出自己的幻境世界,或是在其他幻境稱王作祖,可在緋紅天,它們連被鈞大帝征召為最低階兵士的資格都沒有。
白馬漸漸理解到了緋紅天的強盛,也理解了緋紅天與其他幻境的差異,緋紅天可謂之為主界,一切幻境由其衍生而出,主界生出的幻靈若是抵達分化的幻境便可輕易得其眷顧,或是將其規則命運改變,算是幻境破滅,主界幻靈也可前往下一個幻境,以新的形態存在。而鈞大帝這種存在,更是足以令無數幻境盡皆幻滅此外,分界的諸多生靈存在之亦有幻靈者,不過它們卑微低下得多,隻不過是被束縛在下界的坐井觀天之徒,麵對主界幻靈降臨卻會被完全顛覆,自己衍生出的世界都被直接奪取掌控權力,卻是可悲得很。
而如蘭國,卻是鄰靠緋紅天,與之相當的另一個主界它同樣為諸界之源,孕育無窮幻靈與奧妙,而在如蘭國卻沒有如鈞大帝般統治主界的超級強者,因此鈞大帝對其虎視眈眈,欲要窺探如蘭國奧妙升華自身隻是自身卻受如蘭國規則製約,因此隻得發動大軍對其征服。
這才是無邊幻境的本源與真相白馬感慨,卻不禁想到了一個問題,分界之下,可有更卑微的分界而緋紅天與如蘭國真的是一切的起源不成或許強如緋紅天也不過是更高幻域之下的渺小分界,鈞大帝那般王者,在更高界域的存在一道目光下也將不複存在。
倘若生靈思考到這點,必然會寒毛豎立,感到無限悸動,但對幻靈來講這卻是理所當然的想法,它們不會堅持於此刻所見的天地,即便是鈞大帝緋紅天這般的至強也不過是幻夢一場,它或許不得不受其驅使,卻談不什麽忌憚懼怕。甚至算這世界的本源隻是一場陷阱與幻夢它們也毫不在乎,這是幻靈的道,它們所走,所堅持與不堅持的信念。
白馬揚蹄而去,越天河,終至鈞大帝麾下,化作其先鋒,再攻如蘭國。
它所想的,也隻有那如蘭國盛景可能令自己見到幻夢之美,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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