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君原本已經穩穩的壓製住了那隻五階的喪屍，她的實力本來就要比這隻喪屍要強上一些，加上對於這樣的喪屍比較了解，因此很快便取得了優勢。

    不過因為眼前的喪屍生命力十分頑強，而且有著極高的防禦力，因此她一時半會兒也難以拿下這隻喪屍。

    而就在她與喪屍糾纏的時候，卻又被遠處射來的一根骨刺偷襲了，她在戰鬥中十分警惕，因此並沒有讓躲在黑暗中的存在得手。

    但由於事情發生的突然，她還是被骨刺紮傷，手臂上出現了一道傷痕，但好在並不影響行動。

    此時的她也發現了躲在暗處的另一隻五階喪屍，這個發出讓她皺了皺眉，很顯然，即便她的戰力超群，卻不會狂悖到認為自己能夠一次性解決兩個與自己同等級的敵人，至少短時間不行。

    更讓她皺眉的是，躲在暗處的喪屍是一隻具有很強攻擊力的擅長遠程作戰的喪屍，在有著在前方抗衡和阻擋自己的存在時，其就能發揮出極大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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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試圖越過眼前的喪屍，前去擊殺那隻躲在暗處的喪屍，這種喪屍雖然攻擊力很強，但是本體相對而言更加脆弱，如果靠近的話，是有機會一擊必殺的。

    反觀現在，在暗處喪屍的不時陰險的騷擾下，她根本沒有擊殺眼前喪屍的機會。

    但她數次想要去尋找躲在暗處的喪屍，都被眼前的喪屍拚死攔下，加上遠處喪屍的襲擊，這使得她不得不與眼前喪屍糾纏，但這樣的結果無疑是極為危險的。

    短時間內她也想不到破解的方法。

    而她所擔心的是，是在這段時間內，遠處的五階喪屍會攻擊其他的陣地，即便隻是偶爾進行，但那樣的結果也無疑是災難性的。

    此時各處陣地都已經有著巨大的防禦壓力，任何一些意料之外的攻擊都可能使得防線出現漏洞並不斷擴大，最終導致整個防線的潰散，這樣的結果是不能接收的。

    但就在這時，幽暗的天空在照明彈的光亮下似乎發生了一些特殊的變化，雲層如漩渦一般旋轉起來，陰雲翻騰，雲層後似乎有若隱若現的藍色光明顯現。

    隨後一道無比強大的波動襲擊了整個戰場，所有人都感到心頭一顫，似乎感知到了某種強大的壓迫感。

    不過這股能量龐大，卻並未奔著人類而來，而是衝向了密集的喪屍群。

    還在發起著衝鋒群的喪屍整體的動作都為之一頓，就像是網絡突然卡頓了一下，讓許多人類的戰士趁機砍下了許多喪屍的頭顱。

    那股能量無聲無息蔓延至整個戰場，整個戰場仿佛成了一個棋盤，喪屍的能力似乎都被壓製了許多，更有大片大片的喪屍被無形的力量聚在一起後碾壓。

    “這是何老的能力！何老出手了！”

    有人在驚呼。

    這使得眾人士氣大增，一度壓製住了喪屍的進攻。

    當然有和何老關係比較好的人會疑惑，為什麽這一次何老頭子的力量比以前強了這麽多？

    隻是現在戰爭還在繼續，他們也無法前去詢問。

    在何老的影響下，就連那兩隻五階喪屍也都受到了影響，夏桐君眼神一凝，找到機會從眼前的喪屍脫身，徑直奔向那隻躲在暗處的喪屍。

    遠處的喪屍發現夏桐君朝著自己跑來，慌忙想要逃走，但是它的速度無法比擬夏桐君的速度，畢竟它的特長不是速度。

    即便還有一段距離，但似乎它的死期已經不遠……

    一處空地，何老對著棋盤進行著一場別開生麵的“對弈”，棋盤的對麵並沒有人影，但棋盤的棋子卻在不斷變化，而且他的身影越發縹忽。

    何老的神色很認真，但也很澹然。

    他在下一場棋，人生中最為重要的一場棋局，也是人生中的最後一弈。

    即便他連對弈的目標都無法看到，但通過“棋盤”看到的一些東西，讓他更加了解到站在人類對麵的究竟是多麽讓人感到絕望的存在。

    不過他卻不在乎了，這些問題……

    “留給年輕人去思考吧！我這個糟老頭子就不湊熱鬧了！”

    很快，怪物衣服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邊異常，喪屍進攻的方向也開始著重向著這個方向突破，負責護衛何老的眾高手做好了準備。

    他們沒有勸說何老遠離這個危險的地方，何老履行了他的責任，而他們也有自己的使命。

    喪屍進攻方向的改變也引起了指揮署的重視，很快，前方戰線也在向著何老的方向靠攏，火炮調整方向，滾燙的炮管繼續發射出一枚枚致命的炮彈，帶給喪屍致命的打擊。

    戰鬥一直持續到了晨曦之前，此時的戰場上槍聲已經稀疏下來，戰場上到處是彈坑與焦土，以及密集的屍體和武器碎片。

    何老的周圍，喪屍的屍體幾乎堆積起了一座小山，而同樣的，在何老周圍人類衣服也留下了無數的屍體，而且大多數都十分慘烈，負責保護何老的幾位高手，幾乎全部覆滅。

    何老此時也停止了呼吸，手中拿著一枚棋子，卻再也無法放下。

    一個人人影出現，將何老手中的棋子取下，放在了應該落下的位置。

    黎左看了何老一眼，微微垂眸，似乎表達著自己的敬意，作為凡人，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超乎他的意料——即便這也是未來的一種。

    感知到周圍有人前來，他收走棋盤後便再次消失不見，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跡。

    在太陽徹底升起之前，何塵麵帶疲憊的趕回了新城，此時東部戰線的戰役已經結束，南島幸存者已經護送至新防線。

    而他在得知新城遇襲的消息後，在和東部戰線溝通後便盡量快的趕了回來，但是還是來晚一步，沒有再新城防禦戰真正打響之前回到新城。

    不過他也不是什麽都沒有做到，他與一部分的人類戰士攔截住了很大一部分正在趕往新城方向的喪屍，間接的緩解了新城的壓力，也是新城能夠堅持下來的重要原因之一。

    當然此次新城防衛戰能夠取得勝利，何老的作業居功至偉，隻是在得知何老犧牲的消息後，讓無數人都為之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勝利的喜悅也被衝澹了不少。

    何塵找到夏桐君的時候，夏桐君此時正坐在一處小土包上，身上的衣服滿是血汙，有人類的，也有喪屍的，後者居多。

    她自己也受了不小的傷，但在強大的意誌下，她並未顯現出來，臉色依然平靜。

    何塵走進在她身旁坐下，伸手為她捋了捋頭發，歉意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夏桐君卻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麽，緩緩靠在了何塵的肩膀上，而何塵也並未抗拒，仍由滿是血腥的夏桐君貼近自己，因為他自己也差不多如此。

    此時，一切都在不言中……

    東部戰線在經過大規模的激戰後再次平靜了下來，不論是人類還是蟲族，此時都不再具備打下去的資格。

    東部戰線的部隊開始回撤，隻留下原本的防禦部隊，隻是給原來的部隊再次填滿了編製，其他部隊啟程回到了新城與各地的前沿基地。

    這一次東部戰線的行動沒有完全成功，沒有完全失敗，斬首部隊成功找到蟲後的位置，也與蟲後的護衛隊交上火，但最終的結果卻是蟲後重傷逃遁，斬首部隊幾乎全滅。

    大規模的戰鬥讓人類與蟲族相互都損失慘重，蟲後的重傷讓蟲族不得不收縮防線，但人類目前也沒有餘力再打下去，隻能撤退，畢竟誰也無法確定喪屍還是否會組織起第二次的進攻。

    這一次的戰役整體上人類取得勝利，但也付出了慘重甚至是慘烈的代價，無數人在這一次的戰役中失去生命或者難以接受的代價，讓氣氛有些壓抑。

    直到外出部隊歸來之時，新城的戰後打掃工作都還未結束，何塵回來以後，除去巡查可能存在的威脅外，做的最多便是為受傷的眾人進行治療。

    他挽回了無數的生命，卻也會感到一絲無力。

    因為他所能夠拯救的，與在戰鬥中死去的數量遠遠是兩個維度。

    在這之後，他親自為何老主持了淨化儀式，因為正常人死去後極容易屍變，因此往往需要將其頭顱砸碎才能防止其變為喪屍，當然除此之外，還能采取一些其他的方法將其淨化，隻是這種方法往往花費精力較多，在特殊情況下特別是屍體數量較多時，依然是火葬居多。

    這一日，無數人為何老吊唁，他們既是吊唁這著何老這個為保護他們而犧牲的崇高之人，也是在吊唁著在這次的戰鬥中犧牲的親人、朋友、戰友……

    在新城防禦戰剛剛結束的時候，多隻斬首小隊便再次出動，尋找著發起這次進攻的屍王，但是令人失望的是，依然沒有發現那隻神秘屍王的蹤跡。

    隻找到了數隻高級屍王的蹤跡並對其進行了斬首行動，但指揮署懷疑其可能是那隻神秘屍王故意賣出的破綻，想要轉移軍方的注意。

    在這次的交手中，新城已經領教到了那隻神秘屍王的可怕之處，強大的實力加上極致的謹慎，讓其成為了懸在人類頭上的一把利劍，不知什麽時候就會落下。

    參加完何老的葬禮，何塵沉默的回到了黎光教庭，在這裏他看到了愛德華，愛德華在這次的戰鬥並沒有出現，按照他的說法，任何額外的力量介入都將適得其反，無論是一方。

    何塵不知道他話語的真假，隻是麵對著目前這種情況有些焦躁和煩悶。

    他感覺到了無力和無奈，自己似乎被困在了一個泥潭之中，不論他如何努力卻似乎永遠無法達到自己想要的地步，在別人眼中的他萬眾矚目，但實際上的他卻越發謹慎。

    因為此時的他已經背負了太多人的期望，和太多人的東西，如果他走錯一步就可能踏入深淵，從而導致萬劫不複。

    這樣的感受很不好。

    以前都說“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可如今他卻成了那個個高的存在，實在是世事無常，讓人唏噓。

    他當然不會放棄，畢竟還有那麽他愛的和愛他的人還在期望著，隻是偶爾也會感到迷茫與不安。

    看著明亮的教堂，光元素的影子遍布整個教堂，而且無形中帶著撫慰人心的作用。

    教堂外部此刻也在散發著平和的光輝，而教堂外許多人都能夠聽到從教堂內穿出的陣陣空靈的歌聲。

    歌聲清越空靈，無形之間撫平著人們心中的傷疤。

    何塵站著教堂前方，突然詢問愛德華：“愛德華，你說……何老會上天堂嗎？”

    “不會。”

    愛德華斬釘截鐵的回答。

    而這讓何塵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愛德華會這樣回答。

    便微微皺眉後，又問道：“為什麽？”

    “高潔的靈魂是最好的柴薪，他們將為我們照亮前路。”

    “什麽意思？”何塵轉身過來，似乎感覺到了不對。

    “就如表麵上的意思，冕下。”愛德華平靜回答道。

    何塵的臉上似乎有些難看，質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情？”

    愛德華回答。

    “就在半個小時以前。”

    “怎麽可……”

    何塵突然眼童放大，他意識到了什麽，他為何老進行的淨化儀式——這個儀式是愛德華傳授他的，而且之前已經使用過許多次。

    他緊緊的盯著愛德華，忽然感覺自己是第一次認識對方，“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經過他們的同意……”

    “他們是自願的。”愛德華一句話將何塵的後半句話堵了回去，又恭敬的繼續說，“萬事皆有代價，冕下。”

    何塵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他似乎有許多話要說，卻不知道從何開頭，腦子有些亂糟糟的。

    沉默許久後，他用複雜分眼神看著愛德華，問出了一個問題。

    “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嗎？”

    愛德華沉默，又搖了搖頭，似乎在說別無選擇，也無可奈何。

    何塵看出了他的意思，歎了一口氣，接受了這個事實，走出了教堂。

    但在出去前，何塵問了愛德華最後一個問題。

    “愛德華，我們就隻能這樣看著嗎？”

    愛德華卻在何塵走後微微搖頭，神色有些複雜，胸口出滲透出鮮血，一絲潔白的火焰從胸口冒出將血液點燃，火焰瞬間吞沒了他大半個身體包裹。

    “可是冕下，我早已經身處火爐之中了……”

    教堂外，今日高空的太陽似乎格外的熾烈、耀眼、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