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隻幫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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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牡丹看著也就衣服和頭發亂了點,雨荷比她要慘點,孫氏可是沒什麽顧慮的打了不少巴掌。
    薑曉明躺在地上看著了無生氣,剛剛薑大郎和薑二郎可是拳拳到肉,竟然敢覬覦他們妹妹,該打。
    杜牡丹扭頭看到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兒子,撕心裂肺的哭嚎道:“啊,我要和你們拚了!”
    說完竟找準了在一旁站著的小王氏的方向衝去,薑家人心中一嚇,有人向小王氏身前護著,也有人朝著杜牡丹的方向跑去打算攔住她。
    小王氏肚子裏的孩子才四個月,要是讓那樣一撞,還能不能留的住都難說。
    薑稚月心中動了怒,一把攬過旁邊的小王氏,而後一腳向撞來的杜牡丹踹去。
    ‘嘭’的一聲,杜牡丹砸落在地上掀起了地上的塵土。
    薑稚月剛剛踹人時也沒收力氣,這一腳殺傷力有多大可想而知,杜牡丹歪在地上連咳好幾聲吐出了一大口血。
    圍觀的村民被薑稚月狠厲的行為嚇得倒退了兩步,人群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忽然,車輪滾動的聲音以及一個聽起來格外興奮地聲音打破了寧靜。
    “咋都圍著呢,奶,我和大哥拉來了兩個板車,咱在那賠錢貨家多拉點糧食回去。”喊話的是薑曉明的二兒子薑江茂。
    人群鴉雀無聲,薑稚月冷笑著看向以不同姿勢躺在地上的三人。
    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道,薑江茂和他大哥薑江盛推著板車走了進來。
    圍觀的村民看著薑家兄弟推來的兩輛板車心情複雜,他們是咋想的竟然還推了兩輛車來,估計兩車拉完薑家也沒糧食了。
    隻能說,孫氏這娘家真是太不要臉了,果然打他們沒錯!
    待薑家兄弟看清地上躺著口吐白沫的薑曉明、臉都被扇腫了的雨荷和嘴角還有血的杜牡丹時愣住了。
    兩人放下板車衝過去把離得最近的薑曉明扶起來。
    “爹,這咋回事,你咋被人打成這樣。”薑江盛搖晃著薑曉明的腦袋問道。
    薑曉明一想開口說話腦子就開始痛,隻好閉上嘴巴,偏偏薑江盛還不停的搖晃,白眼一翻直接暈死了過去。
    “賠錢貨,我爹來找你拿糧食呢,他在你家門口被人打了你咋不攔著點。”薑江盛看問不出來什麽,把怒氣撒向了孫氏。
    薑家兄弟二人並沒有見過孫氏幾次,會這樣理直氣壯地喊她賠錢貨也是耳濡目染。
    孫氏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呸,他要沒暈我還能多給他兩巴掌。”
    薑江茂不可思議的看著孫氏,生氣道:“你這賠錢貨,果然跟俺奶說的一樣是個沒良心的。”
    孫氏朝他翻了一個白眼,聽著他所說的話內心毫無波瀾,若說以前還渴望那點親情她還會傷心,現在她都想通了,她就在薑家好好過日子。
    “哎呦奶的寶貝孫子,就是他家打的咱,你倆快給你爹報仇。”杜牡丹躺在地上叫喚道。
    兩人頓時一股熱血衝上心頭,想也不想的朝孫氏衝了過去。
    在他們心裏,孫氏就是個任打任罵的賠錢貨,她肯定是不敢還手的。
    薑稚月心中暗罵一聲蠢貨,便對薑大郎和薑二郎道:“大哥二哥,給他們兩個點教訓瞧瞧,別打殘了,一會地上那三個還得讓他倆拉回去呢。”
    “讓他們也漲漲記性,在咱們薑家門口辱罵咱家人的是什麽下場。”
    她還扶著受驚的小王氏,不然就要親自教訓他們,不過剛好也看一下她大哥和二哥最近的訓練情況。
    “好嘞。”薑大郎和薑二郎對視一眼,捏著拳頭走到了薑家兄弟對麵,不一會兩人就被打的哇哇大叫,不停的求饒。
    薑家兄弟二人挨了一頓揍便老實了不少,非常慫且動作麻溜的在薑家人的要求下將薑曉明三人抬到了板車上並且飛一般的推走了。
    圍觀的眾人看得目瞪口呆,有些想趁機也從薑家‘借’點糧食的人也把心思按了下去。
    薑老爺子站出來道:“大家夥要是沒啥事就散了吧,家務事有點多就不留大家喝茶了。”
    說完就跟在薑家後麵進了院子,大門一關也隔絕了外麵的視線。
    院子裏,薑老太太想著剛剛那情況,有些憂愁的說道:“咱家人多還有人想上門搶糧食呢,你爹家裏人少,也不知道有事沒。”
    她說的是小王氏的爹王富貴,也是她的大哥。
    王家子嗣單薄,她娘就生了她大哥和她兩個孩子,她大嫂也早早去了,就留下小王氏和另一個兒子王豐收。
    到王豐收這子嗣就更單薄了,到現在膝下也就隻有一個孩子王浩,所以現在王家就四口人。
    家裏沒個人鎮場子,他們收糧的時候村裏人肯定也瞧見了,這要是有個啥意外……
    薑稚月想了想當下這個情況,提議道:“要不先將他們接來住,咱們擠擠還是能住得下的。”
    反正也住不久了,百姓們再等不到官府開倉放糧,估計再過幾日就要亂起來了。
    她又將目光看向她娘親張氏,問道:“娘,咱們一會就去一趟姥姥家,也和他們說一下現在的情況,看他們有什麽打算。”
    “行。”張氏說道,心中的一塊大石也落了地。
    雖然她娘家人不算少,可如果村裏人真起了心思,他們也不一定能擋得住。
    說完這些,薑稚月又把去縣裏看到的情況跟大家講了一遍,說道:“我覺得朝廷一時半刻應該顧慮不到這邊的情況,咱們得做好隨時準備離開的準備。”
    眾人都嚴肅的點點頭。
    也沒時間歇息,薑雨萊就立即出門去王家村了,薑稚月也和張氏一起去了張家村。
    等到傍晚薑稚月回來時,院子裏熱熱鬧鬧的,還有幾個生麵孔,看來薑雨萊已經把那邊的人帶回來了。
    看到薑稚月和張氏回來,薑老太太連忙上前問道:“咋樣,你娘他們咋說的。”
    張氏說道:“跟我娘他們說過了,他們說要是有啥情況肯定過來找咱們,讓您別擔心。”
    “行,那我就放心了。”薑老太太拍著心口說道。
    又接著道:“老三比你們還早回來點,他們人少,也怕出啥事,見老三去叫收拾了東西立馬就跟著過來了。”
    “那成好,不管發生啥事咱都能全乎就好。”張氏笑著接話。
    蝗災已經過去了十多日,在縣令的安撫下,百姓們的情緒也由最初的惶恐不安漸漸地穩定了下來。
    不過仍然沒有一點會開倉放糧的消息傳來,反而是又發生了另外一件大事。
    昌定王的封地北邊發生了地震,範圍波及到兩個縣,死傷更是慘重。
    接二連三的禍事發生,讓百姓們心中恐慌加劇,紛紛再次跑到縣城請求縣令開倉放糧,最後衙役殺死了幾個帶頭鬧事的百姓才算勉強將這事壓下來。
    可百姓心中的怨恨卻拔高了一層樓,在心底埋了根發了芽。
    經過那麽久的等待後,很多人意識到朝廷可能根本不會開倉放糧了,開始去糧店買糧。
    可現在糧食的價格也一天一個價,原本隻要十幾文一斤的糙米,現如今要花三十文才能買到。
    為了活命,就算價格再高,也有不少人買糧,可也有的人苦苦支撐,覺得朝廷肯定不會不管他們的。
    糧價消息飛漲的消息傳遍了周圍村鎮,薑家村眾人自然也都知道了。
    鎮上的糧變貴了,這不還有那些提前收了糧食的人家嘛!
    他們把主意打到了這些提前收糧的人家身上。
    恒榮家他們是不敢打主意,而且他家也隻收了一半的糧食,想來想去最後他們就把主意打到了薑稚月家。
    “薑秀才家往年都不用交賦稅,今年又收了這幾畝地的糧食,他家那幾口人哪吃得完這麽些糧食,要我說,咱們都是鄉裏鄉親的,他就該幫襯著咱們點。”村頭大樹下站著的江虎子說著。
    薑家村有薑姓和江姓兩大住戶,不過江姓的住戶是後來搬過來的,還有個別其他姓氏的都是後來搬來的。
    周圍的人聽他這樣說就知道,昨天在薑家發生的事他應該還沒聽說,不然咋敢打這樣的主意。
    當即有人給他說道:“薑秀才家幾個小子可不好惹,昨個那孫氏的娘家人過來想要點糧食,都被他們打走了,薑家那丫頭也是厲害的,一腳把人都踹飛了。”
    “咱村誰不知道那孫氏早就和她那娘家斷親了,但咱們可跟他們鄉裏鄉親幾十年了,總不能這點麵子都不給。”江虎子沒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而且他們去的人多了,他家敢不把糧食拿出來嗎?
    有些人倒覺得江虎子的話說的有道理,反正薑秀才家的糧食也吃不完,拿出來點給他們咋了。
    幾人一拍即合,就要去薑家逼他們把糧食交出來。
    浩浩蕩蕩的一大群人往薑家走去,路上吸引了不少人也跟著去瞧。
    那麽些天了,家家戶戶的糧食都不多了,如果薑秀才家都給他們糧食,怎麽著也要給他們這些見到人的分點吧。
    所以人越聚越多,到達薑家門前時,人數竟已達到了將近百人。
    他們剛剛路過恒榮家時,薑恒榮的婆娘就打聽到了情況,她把這事告訴了薑恒榮,還道:“讓他們隻顧著自己活命不讓大家夥都把糧食收了,活該搶他家的糧食。”
    說這話時她已經忘了,當初可是他們不願意相信才沒收糧食的。
    薑恒榮翹著二郎腿往外瞅了一眼,不過什麽也沒說。
    砰砰幾聲巨響,薑家的大門都被敲得顫了顫,薑稚月站起身來打開門就看見烏泱泱的人群堵在門外。
    這兩日薑稚月帶著薑家幾個郎去山上捕了不少獵物回來,打算熏烤儲放起來。
    她開門時就拿著剛剛切肉的菜刀。
    “有啥事?”薑稚月冷冷的瞅了一眼外麵的人群,不過心裏已經猜測出來他們是來幹什麽的。
    敲門的人看到薑稚月手中鋥亮的菜刀,又想到她昨天一腳把人踹飛的事,嚇得連退兩步,支支吾吾的說道:“江…江虎子說有事找你。”
    說完就閃到了一邊,把他身後的江虎子露了出來。
    “你有啥事。”薑稚月看著眼前三角眼,看起來還沒她高的男子問道。
    江虎子頭一仰,一臉傲氣的說道:“你家男人呢,還讓一個女人出來說話,我來和你爹商量一下糧食的事。”
    說著昂著頭要從薑稚月的一側進去。
    薑稚月麵色一沉,舉起手裏的菜刀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冰涼的觸感,江虎子嚇得站住了腳步,小心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他往後撤了半步,薑稚月的手也往前伸了些,鋒利的刀刃劃破了他的皮膚,細小的血珠順著他的脖頸滾落下來。
    江虎子嚇得不敢再動,身體卻像篩子一樣抖個不停。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先把刀拿下去。”江虎子哭喪個臉,有些後悔站在前麵打頭陣,他應該在人群裏煽風點火的,到時候諒他們也鬥不過那麽多人。
    薑稚月嫌棄的看了一眼貼在江虎子皮膚上的刀刃,一會要好好洗一下這把刀,不然都不能用了。
    她將刀收回來,看到江虎子想跑回人群裏,就幫了他一把,一腳將他踹了出去。
    “怎麽,你們都是和他一樣有事來找我們的?”薑稚月將目光向人群一一掃過。
    被她盯上的人覺得脖子一涼,連忙搖了搖頭往人群後退了幾步。
    剩下的還有不少人仍然站在那裏,雖然害怕可也覺得薑家真拿他們這麽多人怎麽樣。
    人群裏一個臉上堆著討好的笑的中年男人說道:“蝗災都過去了那麽久了,大家家裏也都有些青黃不接,你看,你們能不能幫襯點。”
    他可不敢把薑稚月這丫頭當家裏麵那些女人看,這丫頭薑家寵著呢,自己也厲害。
    “看來大家都忘了我曾經說過什麽了。”薑稚月漫不經心的說道。
    她這樣一提醒,不少人都想起來她當初說的話:到時候借不到糧可別說我們家不講鄉裏情分。
    有人麵色一訕,那時候哪知道真會發生啥蝗災。
    可也有人覺得這事是薑家做的不地道,人群中一個吊梢眼的婦人說道:“大家都是土裏刨食的人,哪能明白那些話,薑秀才要是多說兩句,我們肯定就聽他的了。”
    “對啊,我看你們就是看不得鄉親們好才說一半藏一半,現在大家夥要餓肚子了,你家就得把糧食拿出來給我們分分。”說話的是和薑家不對付的周氏。
    薑稚月冷笑一聲,院子裏出來的其他人聽到這話也驚訝的不行,這咋嫩大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