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糧食隻能賣給你們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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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模樣看著就跟害喜似的。”
    小婦人這話一說,其他人目光奇怪的盯著江芷瀾和不遠處休息的陳知才瞧。
    這算算日子,也確實有一兩個月了,這事還真說不準呢。
    一時之間眾人麵色各異,目光露骨的像是要把江芷瀾盯出一個洞來。
    江芷瀾臉色複雜的用手摸上自己的小腹。
    有了…她和陳大哥的孩子,是她和陳大哥的孩子!
    想到這一月以來大家對她的嘲笑,江芷瀾目光慢慢變得堅定。
    真是上天都在助她,她一定要利用這個孩子嫁給陳大哥。
    “啥,有了!”周氏回過神來震驚的說道。
    周氏慌亂的說道:“哎呦,這可咋整啊,我閨女可還沒嫁人呢,可不能帶個小拖油瓶啊。”
    江芷瀾正琢磨著怎麽引到陳知才身上,就有‘好心’的嬸子掩著嘴笑。
    “怎麽算是拖油瓶呢,你家芷瀾有福氣啊,她肚子裏的孩子可是陳秀才的第一個孩子呢。”
    又有人掩著嘴巴低聲說道:“那陳秀才的娘李氏,早就想要個金孫孫了,她啊,指定得認這個孩子。”
    “陳秀才要了咱丫頭的身子,這還有了身孕,可不是那幾百斤糧食就能打發的。”幾個婦人打著為江芷瀾打抱不平的由頭不住地勸說道。
    周氏想想也是這樣,雖然前頭他們家要了陳家二百斤糧食,可那隻是他壞了她閨女清白的賠禮。
    這有了身孕,就是另一個價了。
    “對,我好好一個閨女哪是二百斤糧食就能打發的!”
    說著,周氏就拉起已經緩過勁來的江芷瀾站了起來。
    旁邊看戲的婦人也都擁簇著周氏和江芷瀾朝陳家的方向走去。
    薑家坐在人群不遠處就看到薑家村的人亂哄哄的又鬧起來了。
    孫氏是個好熱鬧的,隻要不是瞧自家的熱鬧,那哪裏都少不了她。
    不過這跟村裏人都鬧成這樣了,現在過去看熱鬧是不是不太好啊。
    “這又是啥事啊?”孫氏說著還站起來往人群裏看。
    孫氏看了一圈,最終拉著薑稚月說道:“月丫頭,走,咱也瞧瞧熱鬧去。”
    看著孫氏興致勃勃的樣子,薑稚月也沒拒絕,順著她的力氣一起走了。
    ……
    熱鬧看完了,孫氏才又拉著薑稚月的胳膊回來。
    回來後就忍不住的分享剛剛瞧見的事。
    “你們是沒看到啊,剛剛周氏又帶著她閨女去陳家鬧了,就那個陳秀才家。”
    “江芷瀾那丫頭懷了,剛剛害喜被瞧見了。”
    “……”
    “那丫頭哭的都快喘不來氣了,就這還一個勁的說不怪陳秀才呢。”
    “哎呦,那可憐勁,看得給人心疼死了。”
    “原本李氏聽到江芷瀾懷了孩子,眼睛都直了,結果她還死活不鬆口,說是她兒子的正妻已經有了,江芷瀾要是想進門,就得當小的。”
    “……”
    孫氏一張嘴不停,巴拉巴拉的就把剛剛的事給說清楚了。
    薑稚月看著,覺得她一張嘴都快把剛剛好幾張嘴的熱鬧都表演出來了。
    “那周氏就這樣同意了?”
    “那肯定不是,最後又要了陳家一袋子糧食呢。”孫氏接著說道:“我看那李氏就等著抱金孫子呢,那丫頭這胎要不是個男娃,我看沒啥好日子過。”
    薑稚月聽著她二嬸說的,又想到剛剛江芷瀾那精湛的演技就不得不說一句佩服。
    要不是江芷瀾在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還有工夫瞪了她一眼,她都快要信了。
    不過最不讓薑稚月意外的就是陳知才的反應了。
    一如原書中那般冷血。
    剛剛同意江芷瀾進陳家門的還是陳知才的娘李氏,陳知才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可是他打著關心江芷瀾的名義,說是怕她大著肚子在逃荒路上受苦,就讓她把孩子流掉。
    不過最後還是被他娘給製止了。
    李氏等著抱孫子不知道多久了,這好不容易來一個,怎麽可能同意。
    江芷瀾自然也不願意,她原本就打算以孩子為籌碼嫁給陳知才呢,怎麽可能同意把孩子流掉。
    所以在聽到陳知才說讓她把孩子流掉時,扮的是一副感動的模樣。
    嘴上卻說著:“我知道陳大哥心疼我,可是這個孩子是陳大哥的骨肉,我哪舍得……嗚嗚嗚。”
    江芷瀾哭的恨不得撅過氣去。
    李氏怕她哭的太多會傷到腹中的孩子,連忙就說了讓她以妾室的身份進門。
    江芷瀾一琢磨便同意了。
    雖然當妾聽著不好聽,可她到底是陳大哥第一個進門的女人。
    再說了這逃荒路上啥事都可能發生,陳大哥的那個未婚妻還活著沒都難說。
    她已經是近水樓台了。
    薑稚月和她二嬸就是這時候回來的,後麵再發生啥就不知道了。
    一個中午的功夫,江芷瀾就從江家的女兒變成了陳家的妾。
    休息了片刻,大家又撐著身子站起來趕路了。
    走在中間的王豐收快走了幾步趕上了薑雨朝。
    “雨朝哥,這附近哪裏有山脈或者比較大的林子沒,咱們出來帶的水差不多快用完了,得找地方補充點水了。”
    在大家心裏,薑雨朝是最有學問的人,這事也隻能問他了。
    被問到的薑雨朝在腦海中想了想地形圖,記起在地圖上這一片確實有一處山脈。
    不過還需走上個兩三日。
    他說道:“有是有,不過最遲也要走個兩三日,咱們帶的水還有多少?”
    聽到肯定的答案,王豐收笑開了:“帶的水還有剩,這兩日省著點用還能多撐兩日呢。”
    “那就好。”薑雨朝笑著說道。
    可能是走的遠了,在路上遇到的行人也漸漸地多了起來。
    極少有成群結隊的人,反而更多是一家人單獨出來的。
    不過看他們的狀態都不太好,嘴唇幹裂,臉也被太陽曬得通紅。
    因為饑餓,臉頰都消瘦了下去。
    看到大批的人來,那些行人眼睛都亮了。
    原因無他,他們推的車上看樣子裝滿了糧食。
    有人餓紅了眼,目光不住地在薑家與後麵村人的板車上徘徊。
    不過看到後麵薑家村的人那麽多,就把目標轉移到了薑家身上。
    他們人相對較少一點,且東西是最多的。
    一眼看去連二十個人都沒有,卻有三輛牛車和三輛板車。
    他們的目光霎時間就像餓狼盯上了獵物。
    薑恒榮在後麵瞧著,頓時就放慢了腳步。
    既然不願意回來,那就讓他們吃點苦頭。
    等到他們的糧食要被搶的時候,他再帶著村裏麵的人出手。
    他就不信薑家人還能不感恩戴德的把糧食交出來。
    薑家村的其他人正緊張兮兮的看著前麵出現的行人,生怕他們餓狠了衝上來搶他們。
    所以也沒發現薑恒榮放慢了腳步。
    薑家一行人已經把車子上被東西蓋著的刀抽了出來。
    每個人都戒備的看著四周。
    有過一次經驗以後他們也沒那麽慌亂了。
    反而是薑家村的人和附近的流民看到他們每人拿著一把刀被嚇停了腳步。
    不少流民被嚇退了腳步,可是又往前走了不遠,還是遇上了想‘富貴險中求’的人。
    有幾波三三兩兩的流民聚集在一起,不一會就聚集了將近三十個人,還都是男子。
    有人手中拿著不知從哪找來的大刀,不過更多的是拿著菜刀和鐮刀。
    在看出了後麵那個村子的人和前麵這一家好像不是一起的以後。
    他們就把凶狠的眼神看向了薑家一行人。
    聚集在一起的那些流民虎視眈眈的看向薑家的隊伍。
    目光中都是貪婪和孤注一擲的狠勁。
    甚至還有幾個人色眯眯的盯著薑稚月上下打量。
    而在場的除了這些聚集起來的一小撥人和後麵的薑家村人外,就隻剩離得遠遠的怕殃及到自己的零散人員了。
    “把你們的糧食交出來。”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堵在了薑家一行人前麵。
    薑雨朝和薑雨慶他們站在了前麵,目光絲毫不懼,直接用行動拒絕了他們。
    “我們也不為難你們,你們可以留下一車糧食,不過剩下的糧食和那個丫頭,我們都要了。”有個視線一直沒離開過薑稚月的男人說道。
    那人又惡狠狠的補充道:“不然,人和糧食我們就都要了。”
    “要是等我們親自去抓,那就不是要一個女人的事了!”
    “哈哈哈,我瞧著那三個老點的長得也不錯,剛剛不是還有一個大著肚子在牛車上坐著的?把那個也抓來給兄弟們好好爽一爽。”
    幾個男人嘴中說著葷話,完全不將放在前麵的薑雨朝他們放在眼裏。
    雖然薑家一行人手裏都拿著刀,可是聚集起來的這二十多人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老弱婦孺倒是不少,剩下的那幾個男的看著也不像能打的樣子。
    他們手裏的刀八成也是從哪順來的。
    薑稚月被那幾個男人油膩惡心的目光盯的難受。
    她神色一厲,精神力迅速像那幾個滿口葷話的男人疾射過去。
    “啊啊啊!我的頭……我的頭好痛。”
    剛剛說話越來越露骨難聽的人,此刻都跪倒在地上。
    手握成拳不停的敲擊自己的頭部。
    “救命,我的頭,別咬我別咬我!”
    還有幾人躺在地上不住地打滾,用手去抓撓身上的皮膚。
    薑稚月冷笑一聲,這就當是送給他們的第一份大禮好了。
    她剛剛不僅用精神力攻擊了他們,還給他們製造了一點小幻覺。
    看著他們躺在地上不斷的哭喊打滾,剛剛鬱悶的心情也好多了。
    她從懷裏拿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慢慢的走了過去。
    那些還完好的站著的一些人看看地上打滾的“新兄弟”,又看看氣定神閑走過來的薑稚月。
    不知怎麽的心裏忽然有點發怵。
    剛剛喊話的那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往後退了一步。
    他舉著手裏的菜刀對著薑稚月給自己壯膽。
    “站住,再往前走就別怪我動手了!”
    薑稚月根本沒給他一個眼神,她現在要處理的是地上躺著的這些垃圾!
    那男人見薑稚月還往前走,忍下了心底莫名升起的一絲恐懼,拿著刀衝了上去。
    結果還沒等她近身,薑稚月就一腳把他踢飛了出去。
    那男人倒飛出去後一個胖胖的小男孩哭喊著跑了過去:“爹爹,爹爹,你沒事吧。”
    看到爹爹疼的直抽氣,小男孩像個小牛犢一樣就像薑稚月衝了過來。
    “胖胖,快回來!”正在扶那男人起來的婦人看到兒子向薑稚月衝了過去,身上驚起了一身冷汗。
    那小男孩才有薑稚月的大腿高,彎著腰就拿頭往薑稚月身上頂去。
    “你這個壞女人,竟然欺負我爹爹!”
    薑稚月正打算教訓剛剛出口成髒的那幾人一頓,就見這小男孩衝了過來。
    她平日裏最喜歡的就是看起來軟乎乎的小孩子,所以也沒對他下狠手。
    她抬起一隻手抓在了小胖墩的頭上阻止他前進。
    不過小胖子的兩隻手卻像個永動機一樣不停的往前轉著圈的要打她。
    薑稚月抬頭朝那男人和婦人的方向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說道:“還不過來把他領走。”
    男人連忙忍著痛推了婦人一把,讓她趕快把孩子領回來。
    等小胖子被人領走後,薑稚月看著剩下呆愣在原地的人問道:“你們幾個呢,是自己滾還是我幫你們。”
    有幾個人識趣的走到了一邊,不過還有幾個拿著手裏的武器一錯不錯的盯著薑稚月的動作。
    “咱們人多,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就算再厲害也打不過咱們這麽多人,咱們一起上。”
    剩下的幾個人心一橫,說道:“對,咱們一起動手,把這死丫頭逮到手裏換糧食,少了幾個人咱每個人還能多分點糧食呢!”
    幾個人朝著薑稚月的方向就圍了上來。
    可是還沒等他們動手,就一個接一個的被踢飛了出去。
    不過顯然比踹剛剛那個滿身橫肉的男人時用力多了。
    幾人倒在地上後還吐出幾口血來,看著觸目驚心的。
    薑稚月收拾其他人的時候,沒注意到她的精神力作用時間忽然到了。
    剛剛還在地上躺著慘叫的幾個男人對視了一眼,拿起刀不動聲色的向薑稚月腿上刺去。
    薑稚月閃躲不及被那幾個人劃破了衣服。
    “嘶~”
    薑稚月輕抽一口冷氣,察覺到一個男子手裏的鐮刀頭劃破了她的皮膚,甚至還打算往裏深入。
    薑稚月麵色一沉,真是大意了,竟然讓他們得手了。
    她極快的將受傷的腿收了回來,而後奪過了那人手裏的鐮刀猛地刺進了他的大腿。
    “啊啊啊!!!你這個小婊子竟然敢……啊啊啊!”
    聽到脫口而出的慘叫聲,薑稚月並沒有住手,反而是把刀拔出來後又狠狠地紮了進去。
    直到他嘴中的謾罵聲變成了不停的求饒,薑稚月才放過他換下一個人折磨。
    其他人看著薑稚月對那幾個人殘暴的施以‘酷刑’,都害怕的往後退了兩步。
    第一個被摔出去的男人和主動退出去的幾個人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她剛剛對我下手一定是手下留情了。
    趁著薑稚月教訓這幾個人的時候,想要抓住她要挾薑家給糧食的人也都偷偷的跑了。
    不過跑之前狠狠地剜了薑稚月一眼,那目光怎麽看怎麽不懷好意。
    薑稚月回到薑家人身旁後,就見剛剛那幾人慌忙離去的背影。
    不過她現在也沒空理他們了,因為她剛走回去就被她奶奶和娘親拉著往牛車裏去了。
    看到她腿上傷的沒那麽嚴重,兩人才鬆了口氣,不過還是動作麻利的為她清洗了一下傷口又包紮起來。
    可外麵的眾人顯然就沒有他們那麽平靜了。
    薑家村的人心有餘悸的回想著剛剛薑稚月的‘暴行’。
    她竟然敢用刀子捅人,原本是等著薑稚月出糗的他們怎麽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他們還想著……還想著薑家人再不把糧食讓給他們,就打算動手威逼了。
    可是,薑稚月都敢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他們要是威脅薑秀才一家,他們會不會也和那些人一樣的下場啊!
    一瞬間,很多人就打消了合夥逼迫薑秀才家把糧食交出來的事。
    省著點吃,他們的糧食還是能夠撐不少日子的。
    不過也有人想到了關鍵處。
    一直等薑稚月被那幾個男人拖走的江芷瀾此刻心裏就不爽極了。
    她裝作驚訝的說道:“呀,稚月妹妹他們手裏都有刀,那他們多出來的那兩車東西不會是……”
    “說不準就是搶別人的,果然一家子都是喪心病狂的,連這個時候的救命糧食都搶。”武老婆子趁機接話。
    聽到這話,好多人看向薑家一行人的目光都變得奇怪了起來。
    沒想到薑秀才一家平日裏看著待人友善的,竟然還會做這樣的事來。
    解決完這些攔路的人後,薑家人就打算接著走了。
    雖然薑稚月腿上隻被劃破了一個小口子,可薑老太太是怎麽也不願意她走路了。
    無奈之下隻好坐在了車轅上。
    正當他們打算離開時,剛剛被薑稚月踢飛的那個看起來五大三粗的男人又帶著妻兒走到了薑家的牛車前。
    剛好薑稚月坐的牛車就是第一輛,看到又攔上來的男人,想著是不是自己剛剛下手太輕了。
    那男人看薑稚月臉色忽然冷了下來就知道她是誤會了,趕緊陪著笑臉說道。
    “這位姑娘,你們的糧食能不能賣給我們點,我們一家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還請姑娘發發善心。”
    看到有人帶頭,剛剛離得遠遠的一些人也試著上前了幾步。
    看著他們懇請的神情,薑稚月有些心軟了。
    反正他們多得的那兩車糧食也是累贅,不如賣給他們。
    她身負無限空間卻不能做點什麽,現在既然遇上了,如果不是很過分她也不是不願意幫一把。
    薑稚月目光向四周看去,發現剩下的人也隻剩幾家了。
    這些人加在一起也不足四十人,看起來都好不淒慘。
    他們都和剛剛開口說話的男子一樣,目光懇切的看著她。
    仿佛薑稚月接下來的回答至關重要。
    事實也確實是這樣,不僅那些路人在等著她的回答,就連與薑家故意隔開了不短距離的薑家村人聽到後都往這邊湊了湊。
    這糧食,他們還想著薑秀才家能給他們呢!
    要是那丫頭真同意把糧食賣給那些流民了,他們可咋辦!
    薑稚月猶豫了片刻才為難的說道:“雖然我們糧食不少,可我們家人也不少。”
    聽到這,那些目光希冀的人以為沒有希望了,眼神都黯淡了下去。
    可峰回路轉就是那麽快。
    薑稚月接著說道:“所以糧食隻能賣給你們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