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人情與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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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還要多謝龍姑娘和戚兄仗義出言相助!多謝!”
    麵對緩步走來的龍青竹等人,楚嚴謹當下駐足,含笑抱拳道。
    “我不過是說出心中想法,小王爺不必多禮。”
    龍青竹唇角逸出一縷笑,平淡回應,纖美修長的身影,宛如亭亭玉立的荷花,腰肢挺直,款款而行,風姿優雅至無懈可擊。
    劍子戚雲海囧囧有神的目光凝視楚嚴謹,微微一笑道,“公子無須客氣,今日戚某能是見識到公子你的諸多不凡之處,也是大開眼界,又多認識了一位英豪,說一句公道話又算得甚麽?”
    一側的鬼穀無聲“唰”地打開折扇,在胸前搖晃笑道,“既然諸位都是相見甚歡,不如便移步北峰的煙波崖,一同坐下小喝幾杯,一邊飲酒一麵欣賞風波崖景觀,豈不樂哉?”
    “嗬嗬嗬!諸位好雅興。”
    這時,一道輕笑伴隨掌聲傳來。
    眾人視線一轉,便看到八王世子楚峰與烈火小刀君匪青空等人靠近過來。
    匪青空雙目淩厲如刀鎖定楚嚴謹,戰意昂然道,“公子當真好手段,位居末位,都能從鯤極悟道石中感悟出驚天動地的武道神通,匪某對於與公子的一戰更為期待了。
    匪某將在山下,等候公子應約一戰!”
    楚嚴謹微微皺眉。
    戚雲海眼神一閃,倏爾淡淡笑道,“匪青空,早聞你脾氣火爆又好戰,卻不曾想你這種人,竟也會受人利用,小王爺才突破瑤光境不久,你若要戰,戚某便陪你一戰如何?”
    楚峰神色微訝,沒料到這無上劍宗劍子戚雲海,竟會為楚嚴謹出頭。
    對這位神州俊秀榜排第二十四的英豪,他是結交之心多過交惡,當下笑道,“戚兄你這話,便是小覷我這位皇弟了,方才我這位皇弟所表現出的實力,戚兄你也是看在眼裏,匪兄見獵心喜,要挑戰我這位皇弟,也是出於強者相惜的認可......”
    說著,他目光帶笑,看向楚嚴謹,道,“皇弟,尊意如何?”
    匪青空木無表情看向楚嚴謹。
    “嗬......”
    楚嚴謹麵帶譏誚搖頭,一眼就看出這楚峰的激將心理,不屑斜兜了眼道,“看來,皇兄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執意想要通過匪青空找回場子......怎麽,自己不敢與我交手,便讓匪青空為你出頭?”
    “......果然是你。”
    楚峰雙目淩厲,知道這楚嚴謹果然是上次酒樓的神秘人,現在是當眾拿上次酒樓之事奚落他。
    楚嚴謹背負雙手,神色玩味道,“楚峰,你我之間的恩怨,源於皇室內部的矛盾。
    不過家醜不可外揚,你處心積慮對付我,我可以理解,但這種小打小鬧,是小兒科,我很不感冒,簡直墮了我們皇室子弟的威風。
    你們既然要戰,不如現在一起上吧。”
    此言一出,霎時一旁四周還未散去的大派弟子們都來了興趣。
    “好!楚嚴謹,你的確有氣度有格局。”
    楚峰不怒反笑,倏爾冷靜下來,目光瞧了眼不遠處緊緊關注這邊的鯤極宗長老,心道這裏有人看管,可是達不到他的目的。
    當下淡淡道,“不急,不急!鯤極宗清淨之所,不是我們打鬥之地,皇弟你若應戰,咱們山下再見!”
    話罷,他眼神掠過龍青竹等人,微微一笑,轉身帶著匪青空和楚鷹離去。
    鬼穀無聲嘖嘖兩聲,搖晃折扇奇道,“這匪青空為人極其孤傲,更是烈火刀派首席,何緣甘願聽候八王世子的差遣?”
    戚雲海皺眉搖頭,“此事我在數日前便感奇怪,看來這匪青空,也許是有求於八王世子。”
    楚嚴謹當然很清楚,戚雲海奇怪的是什麽。
    數日前,他還是大家眼裏的紈絝小王爺,實力稀鬆平常。
    匪青空貴為烈火刀派的首席弟子,神州俊秀榜位列六十六,完全沒理由沒道理挑戰他。
    純屬吃力不討好。
    而以其性格,也不應是討好他人的諂媚之輩,如此一來,隻能是有求於楚峰了。
    “匪青空實力很強,莫要掉以輕心。”
    這時,龍青竹出言提醒了一句。
    楚嚴謹偏頭看去,含笑道謝。
    有這一茬,眾人也不欲小聚了,都打算回去抓緊時間消化先前從悟道石感悟的訊息。
    閑聊了幾句後,便各自分道揚鑣。
    ...
    楚嚴謹對於楚峰的挑釁洞若觀火。
    以他的定力和心境,這種沒格局的小打小鬧,壓根波瀾不驚。
    不過這種人,終究是麻煩,無論大小都是麻煩,令人惡心。
    所以若是能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就務必要除去後患,也教其背後的主子跳腳。
    而在楚峰看來,楚嚴謹那一直表現出的風輕雲淡、高高在上,仿佛對他很不屑一顧的模樣,無一不是羞辱。
    仿佛時時刻刻在提醒著他那日在酒樓內被狠狠教訓的狼狽模樣,每每想起,就是渾身如火燒般暴躁。
    “楚鷹,你現在立即下山一趟,將楚嚴謹在鯤極宗所做出的所有事情告知李穹,讓他速速匯報給你哥。
    你也看到了,這楚嚴謹就是那日酒樓出現的神秘人,他根本就不是紈絝,相反還有很強的實力和手段。
    你哥一直將楚霸視作最大的威脅,殊不知,這楚嚴謹才是。
    若不提防著他打壓他,他將來就是下一個威武王,無人能治!”
    行至落塌處,楚峰遣退仆從女婢後,猛灌下一口茶水,神色凝重,拉著楚鷹道。
    楚鷹雖覺楚峰有些危言聳聽,卻也同樣是想整治楚嚴謹。
    當即點頭應下後,轉身便下山離去。
    匪青空見狀,心知伴隨楚峰敵意升級,矛盾也將激烈,淡淡提醒道,“世子殿下,我雖受北溪王之邀,在悟道會上輔佐你打壓楚嚴謹,卻並不打算,直接插手你們皇室之間的矛盾。
    挑戰他是挑戰他,設計他是設計他。
    此次他隻要下山,我便會挑戰他,事後無論成敗,我都將離去。”
    楚峰一怔,眼神閃過一絲怒意,但沉吟後,又倏爾笑道,“匪兄多慮了,你能挑戰他,已是幫了我和北溪王很大的忙,隻不過所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這刀劍無眼,希望那日,匪兄你在交手時若能占據上風......就稍稍多出點兒力......最好......”
    楚峰眼神一狠,“最好將他廢了......”
    匪青空心裏一聲嗤笑,麵無表情,眼簾微嚲道,“匪某盡力而為!”
    如今皇帝楚長空雖是身體狀況不佳,卻還在位。
    威武王和太子之間矛盾重重都不曾再有過大幹戈。
    皇子皇孫之間,雖是互相拉幫結派的算計重重,卻也始終不曾涉及到手足相殘的那一步。
    或者說涉及到了,也須手腳幹淨。
    因那一步踏出便是雷線,誰踩誰完蛋。
    這楚峰不敢動手,就想拿他匪青空當刀子宰人,真當他是蠢貨不成。
    人情歸人情。
    人命是人命。
    孰輕孰重,他還是拎得清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