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孟浪言,長樂被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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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長樂在人群裏仔細搜尋,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墨卿將軍扛著夢家軍大旗,一把插在城頭。紅色的旗幟呼啦啦迎風展開。
大軍入城,民心安定。
城南,大片的空地,安南的軍隊駐紮已有十幾天,每日有副將來叫陣,擂鼓三通,看城裏無人應戰,便收了戰鼓,日常操練。
那黃衫之人正是楓長樂。
楓長樂入城第一件事,登上城南城牆,遙望安南軍隊。
靖國與安南交界,一座城池巍然而立。
城門處,施凝玉已等了很久。
“照顧好她。”楓長樂的眼睛紅紅的。
“我會的。”施凝玉點頭。
城門開,施凝玉一人一馬,向安南營地而去。
楓長樂背靠著緊閉的城門,終於落下兩行淚來。
第二日,天剛明,安南已兵臨城下。
白馬之上,薔薇一身紅甲,十六歲的公主,竟有著無比強大的氣場。
楓長樂一人一馬走出城門,依然是昨日的黃衫,未著盔甲。
“楓長樂,你不守信諾,說好不傷凝玉的。”薔薇催馬上前,與楓長樂對立沙場。
“許諾的是我五哥,不是我。”楓長樂麵容冷漠,沒有了往日的半點溫柔,“她既是替你贖罪,自然要受罰。”
“你……”薔薇被堵得無話可說,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
“不服氣嗎?那你來打我呀。”楓長樂抽出背後的寶劍。
“你竟絲毫不記往日情份嗎?”薔薇不肯相信,曾經心地善良的長樂哥哥如今為何如此絕情?
一想到施凝玉身上猙獰可怖的傷痕,薔薇就覺得心痛,那都是長樂哥哥的手筆。
“情份,小姑娘你太天真了,你家人沒有教你,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嗎?”楓長樂輕輕一笑,目光在薔薇身上上下打量,“穿上盔甲都這麽誘人的身段,哪個男人不想嚐嚐。”
如果前麵的話,薔薇還在懷疑長樂哥哥是違心的,但是剛剛這句,讓薔薇徹底絕望了。
憤怒的薔薇抽出一柄大刀,直取楓長樂麵門。
楓長樂急忙躲閃。
剛躲過一刀,下一刀又砍了過來,刀刀致命。
楓長樂心裏暗暗叫苦,一個小姑娘家家學什麽刀,不沉嗎?
很快,兩個人就戰了幾十個回合,雙方的戰鼓擂得震天響。
薔薇的刀舞得密不透風,楓長樂的招式總是才到半路就被大刀截停,根本近不了薔薇的身。
薔薇的刀堪堪要砍到楓長樂身上,卻又突然改變方向。
“小姑娘,你是舍不得哥哥,下不去手嗎?”楓長樂一邊躲,一邊喊。
薔薇不說話,手裏的刀砍得更快,更猛,更狠。
“你那個叫溫沐的手下可比你狠心,見麵就想要我的命。不過,已經被我一劍砍了。”楓長樂的劍式也跟著快了起來。
聽到溫沐出事了,薔薇手下一慢,楓長樂的劍已停在眼前。
“小姑娘,你若肯從了哥哥,哥哥便饒你不死。”楓長樂壞壞地笑。
楓長樂一口一個哥哥,眼中卻無半點溫度。
薔薇揮刀,楓長樂的劍瞬間被削作兩斷,手中刀不停,一刀砍在楓長樂手臂上。
那一刀用了極大的力氣,傷口很深。幾乎要砍到骨頭。
楓長樂手臂中刀,疼得呲牙咧嘴,一拍馬,跑了。
一邊跑一邊不要命地喊:“小姑娘,等著哥哥,哥哥養好傷,再來陪你過招。”
薔薇氣得滿臉通紅,想追,看看刀上一滴一滴滴下的血,忍住了。
主帥受傷,靖國城頭又掛起了免戰旗。
營裏的大夫給楓長樂包紮傷口,傷口太深,需要縫針,楓長樂不肯服麻沸散,他要看著大夫縫。
即便大夫的技術很好,楓長樂還是疼出了滿頭冷汗,他咬著牙,一聲不吭。
他知道,自己剛才孟浪的話,紮在薔薇心裏,比這縫針疼了不止十倍百倍。
薔薇最痛恨那些把女子當物件的齷蹉男子。
“你不會躲嗎?”卓雲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傷的重一點,時間才能拖得久一點。”
“如果那十裏桃林沒有藥呢?”
“要去過了才知道。”
薔薇去過萬花穀後,萬花穀就給楓湛傳了消息,一並告知神藥去處。
萬花穀老穀主一共煉了四顆神藥,一顆給自己的關門弟子楓湛服了,一顆給了楓念念,一顆送給了夢回天將軍,夢將軍給林沐楓服了。
墨卿說到那藥的時候,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樣子。
“你們知道嗎?那小子服過藥後,天天以血養劍,那劍養得,都快成精了。”
“要不是那把劍,他也不能在殺手榜排名第一。”
現在,還有一顆藥,被老穀主送給了十裏桃林的折顏上神。
那是老穀主煉的第一顆藥,適逢折顏上神的弟子在除妖獸時,被妖獸打成重傷,性命堪憂。
老穀主便把那藥送去十裏桃林。
隻是,後來聽聞那弟子不肯服藥,殉情而死。想必那藥還在。
隻是眾說紛紜,其中說的最多的,是那藥被妖獸所奪,吞吃入腹,如今,唯有刨了妖獸的金丹,或許可救安南皇帝。
而那妖獸,是折顏上神,紫胤真人和謝衣大師聯手,才封印在十裏桃林赤焰洞中。
“你一界凡人,給那妖獸塞牙縫都不夠。”
楓長樂定定地望著營帳一角:“隻要有一線希望,都要去試一試。”
“我還是先給你準備好棺材吧。”卓雲帆搖頭歎息。
“被妖獸吃了好像不需要棺材。”墨卿喃喃自語。
薔薇無法麵對,為什麽來的是長樂哥哥,這仗要怎麽打?
兩個人就那樣遙遙相望,看不清對方的麵容,但心是一樣的痛。
太陽快要轉到頭頂的時候,楓長樂扯下了城頭的休戰旗。
很快,一個紅色身影從營帳裏走出來。
楓長樂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喉間酸澀。不被庇佑的孩子,總是要小小年紀就扛下一切。他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心裏已是如針紮般的痛。
大哥回家提起此事時,楓長樂第一時間要求出戰,隻因為:別人會傷她,但他永遠不會。
永歡公主薔薇站在平地上,仰望著高高城樓上那個淡黃的身影,長樂哥哥喜歡穿黃色,他說那是向陽花的顏色,向陽花永遠朝向太陽。
你還是我的太陽嗎?
對麵一個人影急衝衝跑進一座營帳。
安南軍隊離得並不近,隻能影影綽綽看到士兵正在操練。
薔薇落寞地轉身回了營帳。
楓長樂又在城頭看了很久,才走下來。
馬上之人,一身淡黃衣衫,仿佛是一道光,投射而來。
待一人一馬奔到城下,後麵的騎兵才從飛揚的塵土中探出頭來。
練兵,在哪練都一樣。
這一日,城北的官道上一陣塵土飛揚,塵土彌漫中,一人一騎飛奔而來。
頓時,鐵蹄聲震天動地,夢家軍的軍旗在初秋的微風裏,呼啦啦翻飛。
守城的將士看到夢家軍旗,二話不說,開了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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