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鐵口直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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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白走到巷子角落後,沒有回家,而是站在牆角,打量著緊閉大門的客棧。
    怪,太怪了。
    雲香一直目送徐白離開,等到徐白走到街道盡頭,這才抬腳走進客棧。
    徐白好歹也是經曆過猛虎寨的生死,手上人命不少,再加上他對雲香已經產生疑心,多種準備之下,聞到了血腥味。
    “吱——”
    客棧的門關上,街道恢複寧靜。
    血腥味很淡,幾乎不可聞。
    沒這麽倒黴吧?
    一邊走著,徐白一邊想著。
    街道黑暗,夜沉如水。
    除了一兩聲打更的鑼聲,街道恢複寂靜,時不時響起兩聲貓叫。
    ……
    翌日。
    徐白早早起來,洗漱完畢後,再次來到客棧。
    還是如往常那樣,吃著東西喝著酒,眼睛時不時看向雲香手背。
    進度條在漲,他也樂得高興,連手上的酒都變得好喝了。
    雲香還是站在櫃台的位置,照常充當賬房。
    豐腴的女人韻味十足,這客棧也不止徐白一個人看,雲香似乎早已習以為常,自顧自的忙活手上的事。
    本以為今天還是一切照舊,沒想到徐白才剛放下酒杯,外麵就傳來一道腳步聲。
    客棧裏人來人往的,有腳步聲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但這道腳步聲不一樣。
    除了腳步聲外,還有鈴鐺搖晃的聲音。
    徐白將目光投向門口。
    還沒見著人呢,當先見到的反而是一杆長幡。
    長幡破舊,有好幾個補丁,十分寒酸。
    在長幡的正麵,繡著四個大字。
    ——鐵口直斷。
    即使是繡上去的,字跡依然蒼勁有力,光是這一手字,也足以讓人側目。
    長幡漸漸近了,手執長幡、身穿破舊月白道袍的男人走了進來。
    月白道袍不僅破舊,上麵還有補丁,尤其是袖子處,更是補了一圈。
    從頭到尾,透著一股子窘迫。
    男人看著三十來歲,長相還算俊朗,唯獨目光不怎麽樣。
    從進門起,那雙眼睛就不停亂看,沒有一刻閑下來的。
    本來亂看也是正常,不管誰到了陌生環境,都會下意識的打量。
    可這男人不同,他的目光從頭到尾,都有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
    就好像生了大病,跑去找大夫,結果大夫邊歎氣邊搖頭。
    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
    徐白估計要不是在客棧,這算命的會被人給打一頓。
    在他想著這些事時,算命的並沒有找位置坐下,而是直接去了櫃台。
    他似乎和雲香認識,兩人小聲交流著。
    客棧太吵,也沒人聽清說了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算命的這才離開。
    離開前,他又和進來時一樣,到處看了一眼。
    當他目光看到徐白的位置時,微微停頓。
    徐白察覺到目光,眉頭微皺。
    目光很生動,和之前的不同,帶著驚訝。
    算命的也不走了,提著長幡,改變方向,朝著徐白走來。
    徐白將杯中酒喝光,饒有興趣的看著。
    等到算命的走進,徐白聽到一道聲音。
    “這位兄台好,在下鐵算仙。”鐵算仙打了個招呼,微微搖擺的袖袍,補丁更是顯眼。
    徐白並未說話,隻是抬頭看著鐵算仙,眼中帶著摸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觀兄台眉眼間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凶兆,最近可能有血光之災啊……”鐵算仙自來熟的坐在旁邊,自顧自的說著。
    他也不在乎徐白理會與否,好像一切都順理成章。
    “何解?”徐白道。
    “說來也是奇怪,血光之災我也見了不少,但若隱若現很奇怪,似乎下一刻就能化解,但又不能化解,好像是缺少一個契機。”鐵算仙眉頭緊皺。
    “都說算命之人能解命,我的怎麽解?”徐白又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下。
    鐵算仙搖了搖頭,道:“你的命相很怪,血光之災要麽化解,要麽不化解,你卻在化解與不化解之間,太奇怪了。”
    說著,鐵算仙又緊盯著徐白的臉。
    但看了半晌,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我看你和老板認識,可知道老板喜歡什麽樣的人?”
    這時,徐白突兀的來了一句。
    昨晚上閑聊,店小二反而是給了他一個理由。
    他現在幹脆就扮演雲香的追求者,也有理由在這裏蹭進度條。
    這個算命的很奇怪,一進來就和雲香說話,看來應該是認識的。
    是以他順著說一句,把這個理由加深。
    沒想到這句話出口,鐵算仙卻是一愣。
    “我又怎麽會知道老板喜歡什麽樣的人?”
    “嗯?”徐白皺眉道:“那你剛才去櫃台幹什麽?”
    “還錢啊,我前些日子找老板借了錢,今天是還錢來了。”鐵算仙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櫃台。
    其實鐵算仙也覺得稀奇。
    最開始,他隻是見徐白的麵相不正常,是以專門跑過來看看。
    可徐白的話反而把他問得蒙頭蒙腦的,完全搞不懂。
    他是算命的,又不是給人牽紅線的,問他有啥用?
    不過到現在,鐵算仙也是明白了。
    原來是個愛慕之人。
    怪不得……血光之災時隱時現。
    “從明天起,天天來薅羊毛。”
    他又看了眼客棧,轉身離開了。
    隻要薅到了,把進度條弄滿了,他就收手。
    按理來說,這事兒有蹊蹺,這世界又不像他想的那麽太平,那麽這時候走了是最好的。
    但……進度條還沒看完。
    經過這幾天的測試,幾乎逛了大半個升縣,徐白才知道能夠觸發進度條的東西有多苛刻。
    目前除了書店得到的《固腎要訣》,從中年漢子身上摸到的《屠心法》之外,就隻發現了雲香手背上的楓葉紋身。
    “不能浪費啊……”徐白想著。
    說實話,徐白並不是多管閑事的人。
    ……
    不對!
    這麽一說,怎麽有點大將軍唱戲,渾身是旗的意思?
    徐白看了眼漆黑街道,又下意識瞥了瞥雲香右手。
    進度條又漲了一絲。
    大晚上的,一個女人到處跑,跑回來又帶著血腥味,這裏麵要說沒事,那是假的。
    “客官慢走,小店也要關了。”雲香說了一聲,沒有繼續交談的意思。
    又薅到一點。
    對方不想閑聊,他在這裏留著也沒什麽意思,轉身離開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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