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你不管,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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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嬌生慣養,且極好女色。
    不僅如此,尋常女色已經無法滿足林楓華的欲望,於是乎,林楓華就將視線挪到別處。
    公告上麵,將事情的經過全部言明。
    有部分人還議論紛紛。
    這升縣,有一大戶人家,名為林府。
    要說升縣的富商中,林府首當其衝,是升縣翹楚。
    縣衙門口人來人往,此時,不僅是徐白臉色陰沉,大多數看到紙上內容的人,臉色都不好看。
    人的記憶是短暫的,拖個大半年的,等到百姓都忘了,那時候執行與否都不知道。
    “縣令看來是想包庇啊。”徐白看了眼縣衙,轉身離開。
    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語。
    直到回到了鏢局,仍然一句話都不說。
    有幾個鏢師見到了,本來想上前打招呼,可是一看徐白的臉色,都很聰明的沒有上來。
    “劉哥,徐哥這是出什麽事了?”有個鏢師問道。
    劉二眼睛一瞪:“徐哥的事情,少摻和。”
    鏢師被這麽一說,趕緊縮了縮脖子。
    兩人也不閑聊了,都當做沒看見。
    徐白走進後院,將小馬紮搬到門口,又開始盯著院子孤零零的槐樹。
    他有些心不在焉,眼睛看著槐樹,手卻放在膝蓋上敲打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太陽漸漸落山。
    鏢師們又鹹魚了一天,站在後院門口,和徐白告別後,就紛紛離開了。
    一抹月色灑下,落在後院。
    槐樹被銀輝籠罩,樹葉隨風飄蕩,似乎在嘲笑,又像是自娛自樂。
    進度條仍然在緩慢上漲。
    幽暗的後院內,除了槐樹與月光,隻剩徐白坐在小馬紮上。
    徐白用手撐著下巴,手肘搭在膝蓋上。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放下手,撐著膝蓋站了起來。
    “我終究做不到絕對的鐵石心腸,就當我管閑事吧。”
    回來之後,他仍舊時不時想起小月,尤其是想到小月在他麵前求摸頭時,總覺得心口越來越悶。
    遇到危險,他可以做到心狠手辣,背負幾十條人命也覺得無所謂。
    但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也無法做到鐵石心腸。
    人可以自私自利,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但……他就是覺得心裏很悶。
    心裏悶了,就想找事情舒緩身心。
    “按照大楚國例律,應該推到菜市口斬首。”
    “你張縣令不做,我做了。”
    提起小馬紮,徐白進了屋子。
    不多時,他換了身平時不穿的衣服,臉和頭都蒙上布,遮住麵容,甚至在腰部和肩膀塞了東西,用來改變體型。
    鬼頭刀被他放在屋裏,來到前院,隨便在兵器架上找了把刀。
    這刀就是江湖上普通的刀,任何地方都容易看到。
    “林府……”
    夜色逐漸深了,徐白提著長刀,出了鏢局,趁著夜色,漸行漸遠。
    ……
    這邊,徐白已經出門,另一邊,柳府,柳絮閨房中。
    此時,柳絮坐在黃花梨凳子上,握著一封信,信上的內容躍然紙上。
    麵紗已經被她摘下來,她的表情很糾結,紅唇都被貝齒咬得發白。
    “為什麽,這和我理解的讀書人截然相反!”
    柳絮握著信的手開始顫抖,她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將信砸在桌子上。
    信是她老師傳來。
    前幾日,她就給老師傳了一封信,把張縣令的做法說了一遍。
    今天晚上,信回來了,當柳絮看完之後,心裏憋悶得很。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大致可以歸為四個字——你不要管。
    “陛下的規矩,一方治安自有縣令來管,讀書人未考取功名前,安心讀書就好,若是江湖妖詭的事,倒是可以管管,這事不要引火燒身。”
    這句是信上的原話,就是這句話,讓柳絮氣到發抖。
    她當然明白,大楚國皇帝將所有分工都做得很細。
    文官護一方治安,武將守邊陲險要,監天司管江湖妖詭等。
    互不越級,互不幹涉。
    讀書人其實也算是半個江湖人,在未考取功名前,縣令給她兩分薄麵,完全是看在青雲書院的麵子上。
    今天的公告不用她去看,家裏的丫鬟就告訴她了。
    她也明白,為什麽縣令會給出這種判決。
    無非就是林府勢大。
    無非就是林府關乎升縣的財政。
    無非就是你張縣令不想得罪林府。
    還有很多無非,在柳絮看來,小月一家早已經是張縣令的棄子。
    “張縣令也曾是讀書人,可今天做的事,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柳絮鬆開拳頭,一直咬著下唇的牙齒也鬆開了。
    紅唇恢複血色。
    她突然站起來,褪去身上白衣,露出如玉凝脂般的肌膚。
    腰部盈盈一握,上方雪白一片。
    櫃子中的黑衣被她翻出,柳絮緩緩穿上,又在臉和頭上蒙著黑布。
    片刻後,容顏被她遮住。
    “我讀書,不全是為了功名,今日的事,我要是不管,我就是讀到狗肚子了。”
    “你張縣令不管,我管!”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是女子。”
    推開後麵的窗戶,柳絮翻窗而出……
    這是公告上的內容,原封不動。
    徐白深吸一口氣,覺得心中憋悶。
    這裏麵彎彎繞繞,騙騙升縣淳樸老百姓還行,可騙不了他。
    用盡各種手段,將小月帶入了林府。
    也就是那一晚上,小月渾身傷痕,從林府出來,回到家後,當時就昏了過去。
    接下來,林楓華似乎食髓知味,三番五次去往小月家中。
    時間長了,就有了後續小月全家上吊一事。
    “罪證確鑿,獲刑期十年,按大楚國例律,因林楓華身有傷痛,刑期暫緩,等傷痛養好之後,再如期履行。”
    某一日,林楓華路過小月的攤位,就起了壞心思。
    林府有個獨苗,名為林楓華。
    首先,逼死一家三口,才刑期十年。
    其次,所謂的暫緩,誰知道什麽時候治好病,而且有沒有病都是兩說。
    “這都是什麽世道,十年刑期,還暫不抓人?”
    ……
    “可憐啊,一家三口就這麽沒了。”
    “我前幾天還在那裏吃飯,人真是說沒就沒了。”
    徐白聽著周圍人的議論,又從頭到尾把公告掃了一遍,已經把前因後果摸得清清楚楚。
    “怪不得,我就說好好的人,怎麽一家三口全部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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