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日久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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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鵠號從蟲洞中躍出來後,米米開啟了自動駕駛航向月衛三空間站,她仍在唏噓不已,以前多熱鬧,滿滿一船人在上麵各司其職,現在隻剩下冷冷清清的三人,側身看著那炮台位上空蕩蕩的,更是悲從中來,哭喪著臉道:“老爸,這次大鱷魚不回來了嗎?”
“或許會回來吧?不太確定,總之這段時間就屬他最忙,沒事別去吵你鱷魚哥,咱們先回地球,向錢盛昌複命去。”李健回道。
地球議會大樓內,錢盛昌聽完李健述說的經過後,大讚道:“本以為你們這次任務要耗上個一年半載的,誰知道這麽快就完成了,還完成得這麽漂亮,果真未傷一兵一卒,真是不簡單,會玩點手段了,哈哈~~~”
大笑之後,接著道:“至於你說的那些軍備,沒問題,怎麽說也是為了泛銀聯好,便依之前答應那高赫三兄弟的要求,按三十億的單兵裝備、登陸艦及模擬飛行設備等配套軍備一並發送過去,另外,他們既然願幫咱們流血打戰,咱們也不虧待他,再從地球派遣十萬科學家、建築師等,過去幫著高赫人建設家園。”
李健一聽,大喜道:“領導若真能如此相助,那高赫人在現代科技的幫助下,估計不出半年,就能過上好日子了,隻是...”說到這,停頓了下來,複又轉憂。
“別跟個娘們一樣,說話磨磨嘰嘰的,隻是什麽?”錢盛昌催問道。
“隻是這多人去支援,工資咋付啊?這整個高赫星可是窮得隻剩下土地。”李健想為維鋼減輕點壓力,替他叫窮道,這點心思,錢盛昌哪能看不穿?
他低著頭,手指在桌上輕叩著,思索了下,抬頭道:“這批援建者工資必然得付,而且還得給高工資,不然誰去啊?這樣好了,我去找勒米爾大使商議,看看,能否由他們牽頭,泛銀聯再出一部分,地球再支援一部分,先這樣幫高赫人墊付著好了,至於什麽時候還,通過什麽樣的方式還?這些等與勒米爾大使商議再定。”
“領導,我已經聯係了一個勒米爾人,這個人也許你聽說過,他跟瓊斯也常有交易,應該是勒米爾人裏比較實力的,名叫古拉,要不我叫他過來一起商議?”李健覺得既然已經答應了古拉,該幫他爭取的還是得爭取,不僅是為自己將來謀劃,做人本份亦該如此。
“哦,你說的這個星界商人古拉啊?這人我知道,這小子挺活躍的,不管生意大小,哪裏有錢賺就去哪鑽,挺能耐的,瓊斯跟他沒少打交道,我看可行,你叫來吧,一起碰個頭,就此事商議下。”錢盛昌同意道。
“行,領導我馬上就去約,可能他正在搗鼓那些生意,今兒也不早了,我先去看看史密斯訓練得如何,等他明天到了,一並來見您。”李健起身告辭道。
錢盛昌不置可否,朝他擺了擺手,表示同意,該忙啥去忙啥,明天再說。
李健帶著米米及茉莉往將軍府去,出來大樓,隻見外麵天色已暗,久違了的地球黃昏美景,如畫卷般徐徐展現,一路上使得茉莉心情大好,與米米說說笑笑,倆人嘮得甚歡,米米操控著飛行器停在府內停機坪上,隻見大門從內緊鎖著,顯然兩人在府裏。
但是,等他們下了飛行器,這麽大的動靜卻沒人來迎接一下,這讓人覺得有點反常,李健奇怪的朝二樓會議室走去,剛上二樓,卻見老槍與史密斯倆人淩亂的衣著,慌張地神情,從史密斯的臥室裏走了出來,老槍那張俏臉上紅霞滿麵,氣色圓潤且有光澤,一改往昔那趾高氣揚的女強人形象,變成了羞答答的小女人味道。
史密斯看到李健正好上來,則尷尬得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安放,為了掩飾這份不自然,假裝高興迎上去笑道:“老大,你們可回來了,也不提前通知下,咱也好準備點可口飯菜。”
李健見他倆這般,早已心知肚明,以後不需要在老槍和茉莉之間進行選擇了,心中頓時覺得一陣輕鬆與失落,反過來想了想又釋然,老槍一直明示、暗示自己,卻始終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大部分人過一段時間後都會覺得對方無意於自己,重新尋找目標。何況,這幾個月來,他倆天天吃住一起,日久生情,實在太正常不過,想明這層道理後,雖不再驚訝,但這份尷尬還是免不了的。
“咋啦?還要提前通知你倆,請示、預約呐?”李健開著玩笑,將那份尷尬的痕跡抹去。
“嘿嘿...那到不...”望著史密斯那不好意思的吞吞吐吐,李健索性打斷他,免得在這上麵糾纏,直接問道:“算算時間,快三個月了吧,自我感覺如何?能出任務了嗎?”
一問到正事,三人之間那份尷尬頓時不見,老槍又恢複了那份女強人氣質,開口道:“老大,我覺得他在技能掌握上沒問題了,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李健本想學錢盛昌那樣,可這脾氣就是發不起來,隻好冷冷地問道。
“隻不過,他的心理層麵不清楚能否勝任。”老槍十分清楚,幹這份工作意味著什麽,憑她對史密斯的了解,在這上麵是有欠缺的,或者說,不合適幹這行當,因此,直言不諱。
李健其實也清楚,憑他對史密斯的了解,本就不合適幹這個的,這不都是被錢盛昌逼的,趕鴨子上架嘛,偏偏這貨不知好歹,還滿口答應下來,更是沒有回頭的路可走了,幹不了,也得幹。望著史密斯那不是太自信的眼神道:“已經耽擱這麽長時間了,不可能再重新換人的,這點大家都明白,心理因素過不了關也沒辦法,唯有你自身強大起來才行,這個隻能靠你自個克服,我們能幫你的也僅僅是外在的訓練,到了那邊,全靠你自己,明白嗎?”
一番話語,說得史密斯連連點頭,猶豫了半天開口道:“其實,剛開始我為自己的衝動而後悔,覺得自己實在不是幹這塊的料,太冒失了,但後來...後來與琳琳學習相處下來,我又覺得這是值得的,幸好我那天答應了,不然,這個機會就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被我抓到。”說到後麵,雙眼深情的看著老槍,這是在表白,也是對李健正麵說明了這段時間,他倆情感上的發展。愛情的魔力感染下,他將那原本不自信的想法拋之腦後,溫柔的眼神又是那麽的堅強。
老槍當然也明白,本來就是敢愛敢恨的一個女子,一開始鑒於對李健的追求而產生的不好意思,現在反正窗戶紙都捅破了,那還顧得了那多,對戀人那份溫柔的本性一覽無疑,她緊跟著柔聲道:“笨蛋,誰讓你當初要答應的首領的,咱們本來就是隊友,也許我們之間發生得不會這麽快,但遲早會走到這一步的不是麽?何苦為了這,去送了你這笨蛋的命呢?”
史密斯聽完,知道老槍這麽說,既是安慰又是表白,回答道:“琳琳,放心好了,你教的我都會了,出不了意外。”
聽他這樣說,李健反而覺得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糟糕,人的潛力是無窮盡的,特別是精神上的潛力,科技發展到現今這般高度,仍然找不到它的上限。
他平靜地問道:“那,你確定準備好了,我們這兩天便開始執行,隻不過,還得想個由頭背叛過去,必要的信息也要出賣一些,如此才能搏得約翰遜那老狐狸的信任。這些天你倆辛苦了,其他的事情我來安排,你呢,領著老槍在地球上好好玩玩,帶她去見見地球的美麗景致,也好給互相留個念想。”頓了頓又接著道:“留給你倆的時間不會太多,一起吃過晚飯後,你倆便動身吧。記得通訊保持通暢,隨時有可能出發。”
“是,老大。”如同在部隊中,倆人一如既往的同聲應答。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古拉發來的通訊便將李健吵醒。揉著惺忪的眼睛,李健沒好氣的道:“你這家夥,也不看看時間,這天都沒亮,議會大樓也沒上班,你吵醒我幹啥,好不容易脫了機甲,能輕輕鬆鬆的睡上一覺,卻被你吵醒。”
“不是,我感謝你給我這機會,所以特意提早來地球,想先和你碰個麵,再去議會大樓商議。”古拉委屈著表白道。
李健看看了牆上的掛鍾,說早不早,說晚不晚,淩晨五點來鍾,反正也睡不好了,索性答道:“來我將軍府,見麵再聊。”隨手將地址發送了過去,蒙頭接著睡。
真是無利不起早,這巨大利益驅使下,古拉甚至比一般人起得更早,也來得更早,沒多久一架小巧的私人專機便停在坪內,巨大的引擎聲,將本來就睡不著的李健吵得更是煩躁,心不甘情不願的起了床,稍稍打扮了下,來到客廳,隻見茉莉早就將古拉帶到客廳等候著他。
客廳裏,從那天花板穿透下來的燈光,既不刺眼,又照得滿屋通亮。古拉那小短腿兒,坐在沙發上則夠不著地麵,懸在半空中,正在無聊的一晃一晃著,腳上那雙如孩童般的小皮鞋擦得鋥亮,也一晃一晃的反射著那滿屋的亮光。見到李健從裏間走了出來,激動的從沙發上跳了下來,開口便道:“感謝大哥,感謝維鋼,感謝錢盛昌,更感謝泛銀聯,給我這麽好的一個發財機會,給了我這麽大一樁買賣!”
“還要不要感謝cctv啊?你腦子離開了錢還能想點別的事情不?”李健沒好氣的罵道。
“嘿嘿,大哥,有錢才有存在的價值感,才有活下去的動力,才能體現生命的...”不等這貨狡辯完。李健又怒罵道:“有個屁的意義!敢情沒錢你就啥都不是?沒錢你啥也不幹了?別跟我麵前扯這些有的沒的,快說吧,這麽早提前找我商議啥?”
“這次大早過來,一是想打聽打聽,這錢盛昌準備給多少高赫星的開發項目出來做,好提前合計一下,如果吃不了,我得提前找合夥人。這二來嘛,嘿嘿...你知道,給了我個這麽大的發財機會,成不成,都得表示下心意,這點道理我是懂的。”說完,掏出萬用器準備劃帳過去。
李健一聽樂了,故意怒道:“你這家夥,第一次送禮吧?從哪學來的這玩意?”
“大哥,你咋知道我第一次送禮?”
“不會玩這套把戲就給老子收起來,這項目可大著呢,你要花錢的地方多著,將這些錢花在刀刃上不好麽?給高赫星百姓們的高科技產品便宜點不香麽?送我這來幹啥子?老子天天混跡戰場跟死神打交道,隻怕錢還在,沒命花,人生最悲哀的事莫過於此。”李健感歎道,這的確也是他心之所想,所以在錢財上從不計較,反正無家無室,孤家寡人一個,以前還想著米米,現在知道米米有個更有錢的父親,怎麽也餓不死她,更加對錢財不感冒了。
“理是這個理,可是大哥,你咋知道我第一次幹這事兒?”古拉不依不饒地問道。
“說你腦瓜子聰明,卻又傻不拉嘰的,哪有送禮轉帳的?這有跡可查,行賄受賄,一查一個準,你不怕掉腦袋,我可怕,換誰要送禮也不是這個送法呀。”李健笑道。
古拉那小眼珠子滴溜一轉,明白了:“唉,都怪我那堂哥,教我這損招,我本想也是,禮多人不怪,卻沒想到害人這一說,改天,改天,我找點名貴古玩字畫來,怎麽也是堂堂大將軍,豈能跟我這般市井之徒一樣?哈哈~~~。”笑聲停了後又接著道:“大哥,這次項目有多大啊?”小眼睛裏閃爍著渴望而貪婪的光芒。
“這次是對高赫星的援助是全方位的提升,有建築、工業及科技和民生相關的所有一切,凡是你能想到的項目都會有,預計方案是從地球派遣十萬高端人材過去支援建設,光人工工資,便是一筆龐大的開支,而且是墊付,一時半會結算不了,你可有做好這份準備?”
古拉一聽,那小舌頭吐了吐,貪婪的小眼睛變成了痛苦之色,悻悻地說道:“我的天呐,這麽大項工程,按百萬年薪一個人來算,光是工資這一塊便得花費一千億銀幣每年,我一個人可吃不下,不行得找合夥人來幹。”掏出萬用器正準備聯係,停下想了想又道:“墊付到是沒問題,可對方如何結算?以貨物?以礦產?以銀幣?還是以經營權及未來稅收相抵?還款時限又是多久?這些不了解清楚,也不好找合夥人呐。”
李健哈哈大笑道:“甭想多了,這麽大筆買賣,你一個人鐵定吃不下的,具體怎麽實施,這不就是找你商議來著嗎?這商談定然是要拿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方案才能談成,所以,你若想了解清楚,得等會後才能知曉,我也隻能猜測,預計是經營權或礦產來抵,高赫星實在太窮了,維鋼又免了百姓們十年賦稅,國庫必定空虛,用銀幣來還,肯定是不現實的,即使能用銀幣還,也得等到若幹年之後,你們還不如拿礦產交易,容易兌現得多。”
“高赫的償還能力,我自然了如指掌,你說得沒錯,這整個項目要做下來,利潤必然是巨大的,可這...唉,一來沒這多資金墊付,二來這風險也確也不小。”說到這,他愁容滿麵,又思索了會抬頭道:“放著這麽大筆生意不做,簡直是暴殮天珍,這是我們勒米爾人最瞧不起的品性,也罷,風險與利潤並重,我們所掙的哪個子兒不是千辛萬苦的?按這思路先談著,我找幾個合夥人先,你們在這等我會。”說完,眼骨碌亂轉,滿臉愁容地扭著那小屁-股一顛一顛的朝外走去,聯係他的合夥財團。
茉莉在一旁聽得好奇,卻又不好插話開問,趁他走了,悄聲問李健:“老大,這勒米爾人個個都這麽有錢的嗎?出手就是按億算?”
李健聽後樂了:“哈哈,咋啦?你想去勒米爾星釣金龜婿呀?”話音未落,自然換來茉莉的一頓嬌嗔暴揍,隻好討饒道:“我認輸,我老實回答你的問題。這勒米爾人呐,可真是不簡單,一心就往錢眼裏鑽,幹沒幹壞事不知道,但我所接觸的幾個勒米爾人就沒幾個不撈偏門的,加上有點頭腦,又有這欲望,個個有錢是真不假,但有多有少,像古拉之流應該算得上是他們種族裏比較有錢的主了,我以前賣打撈殘骸的那些勒米爾人跟他比,可能連他一根小指頭都抵不上,所以,不是個個勒米爾人都如他這般。”
茉莉聽完還想問,卻見那古拉搖頭晃腦的溜噠回來了,滿臉得意之色,走到沙發前還沒等坐下,便張口道:“大哥,這生意,隻要泛銀聯肯擔保,維鋼肯在規定時限內付清,不管以什麽方式償還,隻要是等價的,我都接了!”
李健一聽,再一打量,那小腦袋瓜子正昂然的仰視著他,一副滿不在乎之意,跟之前那憂愁擔心的模樣兒叛若兩人,好奇問道:“你剛才找了誰?這麽大能耐?這高赫星開發,往少裏說,不投個幾十億億資金進去可是連泡都不會冒一個的呀,你就不怕...”不等李健說完,古拉擺了擺手道:“不用多說,這幾十億億銀幣,小意思!對了,我這老底你知道就行了,一會跟錢盛昌要政策談合作的時候,可千萬別把我給賣了!”
古拉那鬼精靈般的小眼睛盯著李健等他回答,李健卻笑著半開玩笑半威脅道:“你若不將那後台老板供出來,到時可別怪我無情無義。”這是實話,古拉那話說得太滿了,不由得讓人起疑,這因資金爛尾跑路的大樓難道還見少了麽?往大了說為高赫百姓著想,往小了說也不能坑維鋼啊,畢竟這投資方是自個喊來的,不得不負這個責呐。
盯著李健看了半晌,琢磨他說的是真是假,用意何在,最後覺得不像說假的,於是嚴肅道:“本來這事關係重大,沒成之前恐走露了風聲,所以不便與任何人說起,我見你既然如此想知道,便說與你聽,但你一定要幫我保住這個秘密。”
“那是自然,其實我也隻是擔心你的資金來源靠不靠譜,別到時坑了人家,幫維鋼先把把關而已,你也別太介意。”李健見他說得如此慎重,知道此事來頭不小,忙解釋著自己的本意,免得產生誤會。
“嗯,你有此擔心也實屬人之常情,我相信你不是那種出賣兄弟朋友的人,就跟你實話實說了吧。”頓了頓看了眼茉莉,又看了眼李健,見他不動聲色,便不再多疑,合盤托出,小聲著道:“這事兒要講個明白,還得從頭說起,同你們地球一樣,我們勒米爾星的最高執政官也是五年一選,這任的執政官卡拉已經連任兩屆,明年便是大選之年,這九年來,卡拉隻顧自己利益,好撈的全給自個或讓親信撈走了。
本來,掌權者有一夥親信,由親信幫著管理整個星球是再正常不過了的,自然為了聚攏人心,領著這夥親信一起發財,也實屬應該,可是這卡拉卻又生性多疑,常人極難得到他的信任,第一屆剛上台,這卡拉還沒站穩或者還在打基礎,各個項目都在播種施肥階段,不顯不露水的,議會議員們也沒在意,可這第二屆眼看著快完了,前期種下的果樹都已開花結果,碩果累累,大夥滿以為可以分得一杯香甜的果汁,哪知道,這卡拉卻隻容得他們幾個人采摘,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自然引得眾議員不滿。於我而言,此等大好機會哪容錯過,你知道的,我可不是那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