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追與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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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青龍一掌無情的擊向自己胸膛,那一刻天行健就死了——身未死,心先亡。無數回憶翻上心頭魔族滅亡,父親的故去,和自己一切有關的東西都已經不複存在。世間還有什麽是值得留戀的。“也許盡早的結束這狼狽的生命,悲催而短暫的一生,才是上天對我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恩賜了吧...”
天行健無論如何也是想不明白,青龍,這個父親的左膀右臂,這個陪伴自己長大的和善叔叔他為什麽要背叛魔族。想起小時候自己頑皮將父親的寶劍偷出來玩,還是青龍幫著解圍,想起小時候自己頑皮落入水中差點溺亡,是青龍飛身入河救了自己。往事一幕幕再看眼前叫天行健怎麽敢相信這一切的真實性,自己是多麽希望這是一場荒誕的夢。
父親的臉龐父親的叮嚀青龍的愛護,魔族昔日無上的榮光和繁榮,現在這些回憶就像是決堤的海,海浪放肆的拍打著,淹沒自己...
身體在急速的下墜,風像是利刃劃過臉龐。偶爾會碰觸到生長在峭壁的草木枝葉,在臉上劃過一道道血痕。不過將死之人,怎麽會在乎那一點微不足道的疼呢!
也許是風太過強勁了將眼淚都帶落下來,即使眼淚並不想離開眼眶。大概是回光返照,人在將死或是想死的時候,眼前都會一下子出現好久不曾翻閱的記憶。如果不是這個時候,或許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去想這些事情。
晶瑩剔透的眼淚,狂妄的湧出眼眶,墜落在這無盡的深淵。悲傷的回憶湧上心頭。‘真想快點的死去,可是為什麽這懸崖總是不見底...”。
青龍那一掌著實強勁,應該已經震碎了五髒六腑,那掌印在胸膛,天行健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非人所能承受的痛楚,可是為什麽,自己卻還是這樣神誌清醒...。反而感覺體內有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微妙的顫動。
說來慚愧天行健雖然是魔族少尊主,卻很少修習過什麽武學靈術,對於魔族武學更是一竅不通。平日最大的愛好就是撫琴作詩,魔尊對此也是甚是苦惱。為什麽此時體內會有這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繞著周身運轉,還是在慢慢的修複自己的身體。自己似乎能夠洞悉自己體內的一切,青龍那一掌確實力道十足,不過並沒有震碎天行健的五髒,而是打亂了位置,此刻他們正在各歸其位。
“難道是青龍的那一掌,可是青龍明明....”。天行健的心中一下子被疑惑所占據。可能是身體的恢複,那沉重的心慢慢的放了下來,想死的念頭也不再那麽強烈。
想想父親將死之時對自己的交代與期望:“不...我不能死...”。身上所背負的仇恨,重振魔族的使命。如果自己死掉了,魔族或許就真的滅亡了,死後與父親相遇,又要怎麽交代這一切。下一刻自己也許就會死亡,但是至少這一刻自己還活著...
這些冥冥中注定的使命,都在將一遍又一遍走向死亡的邊緣來回來。讓那顆已經疲憊的心不再感到疲憊...
天行健對著懸崖上空嘶吼,可是卻完全的沒有用。無論自己多麽的嘶叫,身體還是會不聽使喚的往下墜,也許是要直到自己粉身碎骨才會停止,才會甘心...
說來也怪,那懸崖仿佛是一根巨大的黑柱深深的通向地下,莫不是自己已經身死,這是通往幽冥的黃泉路。無論天行健是如何胡思亂想也擋不住急劇下墜的身體。
一陣嘶吼過後已經精疲力盡的天行健淚水再次傾瀉出來,這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淚水是憤怒的淚水。都說男兒流血不流淚,但是誰知鐵漢柔情,七情六欲論誰也不能徹底擺脫。況且眼前的,還是一個剛剛懂曉事理的孩子..
天行健越是激動,體內的力量就越是強大,慢慢的變的躁動起來,似要從身體裏迸出來。躁動越發洶湧讓他感到了些痛楚,漸漸地越來越強大幾乎要爆發,自己的身體仿佛是變成了一個炸彈。天行健從焦躁變得狂躁起來,歇斯底裏的怒吼著,那種痛苦猶如千萬條毒蟲在身體上啃食..
不過多時體內的力量徹底的迸了出來,就像是生活在自己體內千年的怨靈,狠狠的將自己撕開...
這種感覺的確是很痛苦,但是卻很短暫。天行健的眼神,一下子從頹廢中變得異常淩厲,完全的變了一個人似得..
真的是變了個人....
那股神奇龐大的力量生生的撕開了天行健的後背,脊椎處鑽出的一對黑色羽翼,伸展開的羽翼至少是自己身體的數倍長度,要說是遮天蔽日一點也不誇張。隨著再次的怒吼天行健痛苦的捂住額頭,此時臉部表情極其的猙獰,額頭處生生的冒出一對稱的犄角,彎曲的角尖指向自己的天靈蓋。淩亂紮起的頭發此刻隨著天行健掙紮如瀑布般落下,此時的頭發再不是黝黑亮麗,而是如雪般閃亮奪目...
天行健平躺半空的狀態,慢慢的懸空站立又猛地倒立,全身散發著濃濃的黑氣,誓要將這山間全部覆蓋。黑氣還在從體內不斷向外散發著,同狂躁凶猛的野獸一發不可收拾,很快就彌漫了整個山間。遠遠地看去就像是一團黑色的火焰急速的降下山...
靈動的身軀如蛇般的柔軟可曲,如鷹般的矯健,一下子躥向穀底。臉龐上沒有一絲的血氣,毫無生氣。隱約的能看見,幾條黑色的經脈攀爬在臉上,眼神中盡是仇恨,與世結恨的怨氣,這股怨氣任時光是如何的流逝,都久久的不能淡化...
天行健就這樣一直向崖底墜,偶爾追上幾隻翱翔在峭壁間的老鷹,論速度區區老鷹完全不及,天行健自如的左右搖擺躲避在崖壁上的毒蛇攻擊。
仿佛落入深海之中崖底是無盡的黑暗!不知道過了多久過了多久,這懸崖還是深不見底,可是眼前好像是有絲絲的光線,將那濃濃的黑暗撕開,愈來的感覺光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