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淮劍氣長 第二十六章 胸中故事極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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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出寺門,謝溫良和許南禪就停了下來。
    和來時不同。
    一條山道再也無人,隻有山腳下不斷湧起的煙塵。
    肉眼可見,數十輛馬匹正衝上山來。
    謝溫良剛想回頭,背後卻被白衣和尚輕輕用手推了一下,踉蹌走了幾步。
    “施主,請關門。”
    無塵和尚話音剛落,絲毫不留情麵,杏花寺的大門轟然閉合。
    許南禪卻扯了扯嘴角,有些想笑。
    馬匹上的人們也漸漸清晰起來,統一青衫,肩頭狼狗樣銀色護鎧,左胸處束著護心鏡,模樣漆黑,倒有些像棋子。
    為首者當然是吳越,右手處還佩有冷玉大扳指,雕上正躍動貔貅。既象征著一家之主,又使靈氣輸送到箭羽時不會停步,一氣嗬成,如過江龍。
    “看樣子是朝咱倆來了。”許南禪打開了腳下的包裹:“小良子,怕不怕?”
    包裹是剛剛無塵推謝溫良那一步留下來的,在吳越等人看來,自然是與謝溫良和許南禪劃清關係。
    你來拜佛,都丟出你的包袱了,還不快滾?
    許南禪故意點破,兩手交叉:“他們是衝我來的,吳家不會沒研究過咱倆的身世。可是,比起他們的死,我更想知道剛剛在寺院裏,你哪來的信心?”
    “哦?他們查不出我的身世,和你說過了,我是一個有故事的人。”謝溫良伸出手,撫摸在自己的胸口:“十年了,師傅教我的東西很多,包括殺人、放火、易容和撩妹。”
    包裹裏竟是這個。
    剛剛在寺廟裏,他說的也是這番話。
    許南禪笑了:“再大的身世也大不過本姑娘,何況,你在我眼裏就隻是個從臨水小城裏走下山的小良子。”
    吳越毫不含糊,直接彎弓射箭,如滿月。
    一箭當頭,直指謝溫良天靈蓋。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三境虐殺一境,可不手到擒來?反正又沒背景,杏花寺大概率不會管此事,帶上姑娘走就行。
    “其實咱倆走的路,師傅在五年前就和我說過了。”謝溫良俯下身子,給許南禪的衣擺打了個結,同心結:“隻是沒和我說,和誰同行,經曆哪些故事。”
    一箭過後,隨後是十隻鐵箭輪番而行。
    劃破風聲。
    “他和我說,有一個道人,一柄劍,一顆菩提,兩杯酒。”謝溫良直起身子,隨便舒展了幾個動作,開始狂奔,小聲嘀咕:“我猜還有一段姻緣。”
    握住了包裹裏的東西。
    老子是普通一境?
    不然能在此境界呆十年!早知道師傅不是普通人了,看似一日折十六束桃枝,那是十年一劍的精氣神,終於能和同境人碰一場了。
    師傅常說:“磨劍,磨劍,當真無趣。”
    是啊,當真無趣。
    謝溫良突然停頓,用力一躍,一道白光展露,數十支鐵箭直接攔腰折斷,隻有箭頭嗡嗡不止,靈氣尚未散去。
    利箭帶來的風讓少年的長衫浮動。
    包裹裏是兩柄劍。
    殺人,謝溫良隻需要一柄。
    誰知吳越用力一牽馬頭,奮蹄一躍,馬腿直接朝著謝溫良打將下來!
    身後侍從更是開弓,根本不顧主人,直接齊射!
    謝溫良單膝半跪,向左一扭,躲開了馬蹄,順勢揮劍斬向馬腹!
    豈料根本斬不斷。
    哪是凡馬,此是靈馬,頗有靈性,可通人語,也可修行,估摸著已過了淬體的境界,自然鐵劍無法對其造成傷害。
    下一刻,那柄劍直接貫穿馬腹!
    靈氣入劍。
    不是剛剛從下方的位置,而是左側直接貫穿右側,將馬橫穿。
    馬受了驚嚇,吳越卻雙腳一蹬,硬生生站穩了,直接將長弓甩到謝溫良準備拔劍的手上。
    “小子好身手,師出何門?”
    偏偏一躍,馬向前方跑去,吳越落在地上,卻拍拍手:“我隻為美人而來,不為殺你。”
    先是一抬手,讓奴才們止步,還用手指了指自己胸膛的吳氏字樣:“姑蘇吳氏,還請朋友不要多事。”
    “師出無門。”謝溫良此時已沒有長劍,卻顯得十分冷靜:“不過姑娘這條魚太大,你留不下。”
    吳越有點不屑,冷笑一聲。
    姑蘇城誰能大得過吳家的規矩?
    天子也不行,九境也不行。
    謝溫良在剛剛飲酒的時候就聽見了有馬蹄聲,步伐整齊,姑蘇城隻有一家有此實力。
    所以四個人一起笑,卻是不同的笑。
    世間一境會打開靈府,順勢打開九條穴位。可謝溫良打開了三十六條,當初問老爺子時,還被調侃不過如此,才三十六條。
    隻是不能靈氣轉劍氣,始終不如二境,隻能慢慢打磨身心。
    三十六條,正是三境。
    謝溫良的酒窩很深,很好看,可在吳越看來就是傻笑。
    “那還是,吳公子請賜教。”
    許南禪蹲在寺門前,摸著另一把劍冷笑,先前都是騙姑娘?
    沒了劍,那就揮拳!
    ……
    ……
    又是一枚棄子。
    散人把這枚白子從棋盤上丟出,放上一枚黑子:“謝溫良你是哪家的孩子呢?”
    明子便棄,黑子則上。
    “我倒想聽劍老說說你的故事,韜光養晦十年。”散人一手端著茶盞:“咋還先和橘牧一樣,先學會騙姑娘了。”
    又去一子,還是白子。
    下棋講究氣,白子失兩氣。
    “可是我的吳家就這麽好對付?”散人抿了一口:“神慧的菩提已讓你占盡先機,表麵一境更是扮豬吃老虎。你也察覺到了杏花寺那壇酒上刻的不是登境,而是耐心,才放棄喝下一壇,當真聰明。”
    再下一城,黑三枚。
    “原來五年之前就知道杏花寺,絕非任由許南禪胡走。”茶水不錯,散人晃著說:“我倒有點懷疑你離別時的感情了。”
    說完,自己先笑。
    有時候,明知道不久要離別,可真正到那時,還是會很傷心。
    時間不能衝刷一切傷悲。
    “吳越試不出你的劍,別急,還有餅子。”散人笑得很愜意:“畢竟他讓你來,是學劍術的,範羽能教什麽?”
    最後一子,卻拿黑子一枚,峰回路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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