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她死後師尊又收了新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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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昭歎了一口氣,對著不知道還在不在的亡魂說:“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的。”
    說完,整個山洞徹底安靜了下來,虞昭並沒有發現,她身後的一道影子悄無聲息的褪去。
    她此刻正盤算著自己該怎麽做呢。
    就算江止以那麽絕情的姿態剜了她的心窩子,她依舊沒有辦法釋懷曾經的美好,她還是想知道真相。
    要給原主報仇,也得又能抗衡明月莊的能力,她現在是遠遠不夠的。
    更何況……作為被衝喜的少宮主夫人,她擅自出逃,天地宮難免會派人來追她。
    虞昭有些煩躁的歎了一口氣,這都是什麽事啊!
    不過,現在看起來,這個青絕山是一定要去的了。
    虞昭隻好探查這具身體的天賦,片刻後,有些震驚的抬起了頭。
    天生媚骨,天水靈根!
    這二者相輔相成,真正修煉起來,靈力會不要命的灌輸進來。
    這還不算,虞昭能明顯的看到這具身體脊背處被牢牢鎖住的一根骨頭,那封印的力量極為強大,可從那封印中僅僅泄露出一絲氣息,就讓虞昭禁不住膽寒。
    虞昭可以肯定,這封印如果解開,定會使整個修真界都為之顫抖。
    這具身體的天賦遠超自己之前的!
    虞昭暗自心驚,一邊慢吞吞的引導靈力打通經脈,一邊往流雲宗所在的方向趕路。
    她用寬大的鬥篷遮蓋了自己的身材避免被天地宮和明月莊的人發現。
    就這樣走走停停,一路到了流雲宗山下,虞昭才鬆了一口氣。
    她抬頭看著麵前的山脈,一時間竟不知是什麽心情。
    流雲宗高聳入雲,門前足足一萬八千道階梯,想要拜入流雲宗,必須得徒步攀爬才行,隻有這樣,才獲得了初試的資格。
    虞昭初次來這裏的時候,是江止小心翼翼的將她背上去的,她在這山上一待便是三年,直到築基之後會禦劍飛行了,才被江止放下山,那時候,她以為攀爬流雲宗並沒有多艱難。
    可現在,她站在宗門之下,仰頭看去,竟覺得咫尺天涯。
    這登頂階梯上有無數人攀爬,有的衣著破爛,有的一身錦繡,虞昭這全身都包裹在鬥笠的人倒也顯得沒那麽特殊了。
    不過周遭也有人對她指指點點,虞昭不甚在意。
    她笑了笑,邁步攀登階梯。
    流雲山的太陽非常毒辣,虞昭僅僅爬了千餘階,便滿頭大汗了。
    這具身體雖然經過短暫的靈氣引導,可到底還是境界太低,如果不是用毅力支撐著,怕是她現在就和周遭的那群人一樣趴在地上喘息了。
    “你說這人鬥篷下到底是什麽模樣啊?大熱天的還捂得這麽嚴實。”
    “應當是個醜八怪吧……”
    虞昭瞥了他們一眼,是兩個衣著華貴的男人,他們爬階梯的時候甚至還帶了婢女扇扇子,怪會享受的。
    虞昭頗有些無語,他們這樣的就算登上了山頂也會被刷下來,因為這階梯山上有一位長老在實時監察著。
    正當虞昭準備再次邁步向前的時候,一道清澈的鳳唳聲響起,虞昭下意識的抬頭看去,珍惜的天鳥九隻成群,後麵拉著個玉石築城的車廂,身旁還跟著一群貌美的侍女撒著鮮花。
    虞昭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實在想不起來流雲宗有這麽鋪張的人物。
    她不大想搭理這身外之事,可偏偏那兩個人的交談聲傳進了她的耳朵:“這就是青絕仙長新收的弟子嗎?果然和傳言中一樣受寵。”
    “你就別想了。”另一人歎了一口氣道:“這壓根不是我們能奢求的人。”
    “這位被青絕仙長捧在了手心上,據說貌美如花,就算天賦不強,但也有著很高的宗門地位,哪裏是你和我這種凡夫俗子可以觸碰的?”
    青絕仙長……
    虞昭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她隔著昏沉的鬥笠,看著那天際,仿佛所有鮮豔的顏色都瞬間褪去,隻剩下黑沉沉的光,零星的透進來。
    那是江止的稱號。
    可江止……分明隻有她一個徒弟啊……
    怎麽平白又多了一個?
    聽他們的話,這位新收的弟子,應該是個女弟子吧?
    為什麽呢……
    虞昭覺得有些委屈,之前江止一劍殺了她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麽委屈。
    那種感覺難以形容,就像她沒有被江止撿回去的時候,餓急了生吞一整條魚,魚刺卡在喉嚨處不上不下的,時時刻刻都刺著她。
    江止以前不是像現在這樣的,他從前對待虞昭很溫柔,虞昭喜歡吃魚,卻厭惡魚刺,江止就會小心翼翼的將魚刺都給她剔除幹淨。
    虞昭那個時候很瘦弱,後來被他寵的矯情又事精,每每虞昭修煉之後,江止都會用靈力給她舒緩經脈,虞昭總是忍不住問他:“師尊,以後要是沒人和昭昭結為道侶怎麽辦?”
    江止就會笑著說:“那師尊就養昭昭一輩子。”
    虞昭有時候會耍小脾氣,會氣鼓鼓的對江止說:“你是不是還會收別人為徒?”
    江止是怎麽說的來著?
    江止會低下頭,目光中是虞昭看不明白的情緒,他會一字一句的和虞昭說:“昭昭,師尊這輩子隻有你一個徒弟。”
    想到這,虞昭的眼淚猛地掉了下來,一顆一顆的砸在金石製成的台階上,散成滿地水花。
    這水花特像她纏著江止打水漂的時候濺出來的。
    虞昭以為自己死過一次,無論回到流雲宗麵對什麽都不會介意的了,可真碰到的時候,不過是這麽小的一件事,她都忍不住在心裏斤斤計較好幾遍。
    她克製不住自己的目光,她一遍一遍的在車廂外掃視,可始終都看不見裏麵的人影。
    這是虞昭第一次清楚的明白,她在江止這裏,已經什麽都算不得了。
    虞昭委屈極了,她甚至想現在就下山去,不去什麽勞什子青絕山了。
    可……她又忍不住給江止開脫,萬一是師尊有別的苦衷呢?
    開脫完,她又煩悶的掉眼淚,能有什麽苦衷啊,分明就是厭倦了她虞昭罷了。
    虞昭悶頭爬著階梯,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
    她要見到江止,要江止給她一個交代。
    她想問問那狠心的人,怎麽這麽多年的師徒情誼那麽輕易的被他斬斷,那麽多年的溫柔輕哄難道都是假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