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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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也是。”
    赫連決被阿波罕逗笑了,他回身望著司南月,說道:“這局是城主所布,還是由城主來說吧。”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阿波罕大笑了幾聲,突然咳出了血,他不在意的用手一擦,“這才是咱認識的大殿下!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殿下總該告訴咱吧!”
    “做的不錯。”
    赫連決看著阿波罕這一身傷,多年來的信任與默契讓赫連決相信阿波罕絕不會殞命於此,但說到底還是他把阿波罕當成了誘餌,才讓他在死路上走了一遭。
    赫連決握著拳頭撞了下阿波罕的肩膀,說道:“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養著,等你精神好些,再說這些……”
    達日阿赤從懷中掏出令牌,跪在地上,雙手將令牌舉至頭頂,“回稟殿下,末將按照殿下吩咐,帶領十五萬狼王軍圍剿叛軍,剩餘叛軍五萬人,末將已將派人將他們監管,還請殿下裁決。”
    “噗!”站在一旁的惜茗忍不住笑出了聲,相同的話她從小到大聽過不下百次,“將軍算是說對了,我家小姐就是仙子下凡,凡人誰能算到這些東西。”
    司南月低聲訓斥道:“惜茗,不可放肆!”
    小姑娘挨了罵,委屈撇撇嘴不敢再說話,聽見有人忍笑的聲音,她想也不想的就瞪了一眼達日阿赤,除了他也不會有人這麽無聊,果然,他正笑的眉眼彎彎的望著她,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
    “哼!”惜茗氣呼呼的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接下來的幾天,她便專心照顧身體還沒好完全的二小姐,除了達日阿赤經常來搗亂,大將軍阿波罕也時不時過來溜達。
    這不,惜茗熬碗藥的時間,回來就見阿波罕坐在她們的帳篷中又吃又喝,還美其名曰探病,實則……
    “哎,小城主你快幫老子算算,咱還有多少年的活頭?”
    “將軍,我……”
    “哎算了算了,惜茗那丫頭說你身子弱的時候難施法事,嗯……你就先算算,大殿下他啥時候能登王位啊?”
    司南月頓時哭笑不得,阿波罕竟然真把惜茗的玩笑話當了真,她不擅長與阿波罕這樣的人打交道,最後還是惜茗回來三言兩語打發走了他。
    “你這臭丫頭……”司南月無奈的點了點惜茗的額頭,“托你的福,今後我可有的忙了。”
    惜茗俏皮一笑,抱著司南月撒起嬌來,“人家也沒想到那個大塊頭會當真嘛,他來一次我趕走一次就是了,實在沒辦法,小姐就隨便編兩句謊話,就說……嗯……就說他能活到一百五,反正幾十年後他又不能從棺材裏跳起來說我們騙人呐。”
    “是是是,還是惜茗姑娘機靈……”
    自從澤露城投降之後,她們好像已經很久沒這樣說過話了,好在惜茗學會了苦中作樂,不然她還真不知要怎麽哄這丫頭。
    可惜天不遂人願,這樣放鬆的時間不長,帳篷外就響起守衛對赫連決行禮的聲音,司南月借口支走惜茗。
    如今她唯一的掛念,便是希望小惜茗能像以前那般天真爛漫,所以她盡量不願讓惜茗在赫連決眼前出現。
    “參見殿下。”
    司南月跪下行了大禮,赫連決從她身旁走過,自顧自的做去木桌旁,看著一桌的酒肉,漫不經心的說道:“聽說阿波罕近幾日經常來看你。”
    營帳中燈光昏暗,赫連決半闔眉眼,實則用餘光凝望著她,一想起那夜的事,就讓他如鯁在喉,司南月不哭不鬧,還為他解決了一個不小的麻煩,他應該是高興的,可不知為何,他總是覺得心中悶堵的厲害。
    司南月心下一緊,還未回答,又聽他說道:“那夜的事情……今後不會再發生了。”
    司南月小心翼翼的抬起眸子,對上赫連決的金瞳,起了一身冷汗,隻聽他道:“你身體還未恢複,起身吧。”
    “是。”
    兩人相對無言靜默著,不知要說些什麽,赫連決飲了口酒,問道:“剩下的人你可有懷疑目標?”
    他所問的,是還剩少數的眼線未被除掉,司南月卻說不必趕盡殺絕,今後還要要放長線釣大魚,他這才停了審訊叛軍,將他們一並處死。
    司南月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輕聲道:“那人手腳不利落,破綻漏了一堆,隻殿下派親信盯好他,他定然可以幫殿下的大忙。”
    赫連決修長的大手握緊了酒壺,薄唇勾起笑意,這女子果真是一把好刀,隻是若用不好,怕是會傷到自己,換了別人早就要提防,但他赫連決卻偏喜歡這種難以訓服的寵物。
    “本王對你的答案十分滿意,你身體還未養好,近來便安心休息吧。”
    赫連決沒有過多停留,飲完酒後便離開了她的營帳,比起一時興起的折磨她,他還要她好好活著,畢竟還是那高高在上的的王位吸引力更大。
    司南月悄悄鬆了口氣,如此看來,赫連決還是心中有數的。
    三天後,軍隊開拔,繼續行軍,走出澤露城,便到了古域。
    如赫連決所說,這幾日他都沒有踏進過司南月帳篷半步,有時間便在自己營帳中尋歡作樂,她與惜茗的日子過得還算平靜。
    倒是阿波罕覺得赫連決冷落了她,還專門跑來安慰,也許在頭腦簡單的阿波罕看來,她身上所謂的“神力”能幫助赫連決心想事成吧,可她如果真這麽神通廣大,自己又怎麽落得如此地步?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平淡的過著,直到她有天一早醒來,無意中看到從赫連決營帳中抬出了兩名年輕女子的屍體。
    這事雖不多見,司南月倒也不驚訝,平日裏不少將領為了討好赫連決或阿波罕,屢屢獻上不知在哪兒強搶來的美人。
    司南月輕歎一聲,在這亂世之中,最難的還是平民百姓,可如今,她卻無力阻止。
    無奈,她剛要轉身離開,便見後麵抬的那女子腿動了動,司南月眼眸一亮,隨後暗淡下來,如今她亦自身難保,何來幫助他人的能力。
    “小姐,我熬好湯了,你快來……”
    惜茗脆生生的聲音戛然而止,本來歡快的模樣變得沉靜下來,她看到了麵前的景象默默擦了把眼淚,繼而像發現什麽奇跡一樣,跑過來指著前邊喊道:“小姐,你看她還活著呢,我們幫幫她吧!”
    至於達日阿赤,那是她留下的底牌,若她所料沒錯,等赫連決染病而死的消息傳來,那群勢力為了掌控狼王軍,絕對會在短時間內不惜任何代價除去阿波罕,所以他們的勢力必定是集合在一起的。
    所以他們在出發去泥沼之前,司南月給身形與赫連決相似的達日阿赤易容,派他秘密從狼王軍隊尾部開始,以誅殺叛將為名調兵譴將,從而平負了這一內亂。
    司南月從頭到尾將整個局平鋪開來,阿波罕聽得一愣一愣的,他花了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隨後瞪圓了眼,不敢相信的湊到司南月身旁問道:“就憑我當初那一句不走心的話,你就能把這群狗崽子挖出來?”
    原是那日從阿波罕口中得知赫連決身旁有眼線後,司南月便一路留心,直至那夜她中毒之後,承受不住身體內部的痛苦醒來。
    她在赫連決處得知了蓖毒花的毒性,當下便心生懷疑,既然有人要殺她,何不用鶴頂紅,鴆毒等可以立即取命的劇毒,偏偏要用七日之後才能奪人性命的蓖毒花?
    而且解藥就在不遠處的泥沼之中,她思來想去,得到的答案便是下毒之人的目標根本就不是她,而是要借由她引開赫連決。
    而幕後之手,極大可能就是潛伏在阿波罕身邊的勢力。
    於是她將計就計,讓赫連決下令,由阿波罕親自組織人手,與他們一同去了黑蟲泥沼,目的便是故意讓叛軍的勢力混入其中,在他們眼皮底下做一場赫連決假死的戲,炸出阿波罕身邊圖謀不軌之人。
    “是。”司南月輕聲應著,緩緩開口講道:“將軍可還記得那晚進城……”
    阿波罕可不領情,他大手一揮:“婆婆媽媽的,等會吃頓酒就全好了,要是咱啥也不知道,晚上睡覺的時候不忒憋死。”
    司南月向後退了退,與他拉開距離,悠悠道:“今日除敵之功全在將軍,否則司南月也意識不到他們的存在。”
    阿波罕嘖嘖稱奇,他不禁伸手戳了戳司南月的頭,“你這是長了個什麽腦子才能轉這麽快,你……怕不是個神仙吧?”
    達日阿赤把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赫連決用餘光掃了司南月一眼,果然,與她預想的八九不離十。
    赫連決回過神,說道:“這幾日大家都辛苦了,將軍身體還未養好,達日阿赤,你傳令下去,眾軍原地紮營,三日後出發。”
    赫連決利落的翻下馬,接過達日阿赤手中的令牌,“可有招供的?”
    “領頭的阿古已咬舌自盡,剩餘的叛兵挨個審問,他們隻知道奉命行事,卻不知奉的誰的命令。”
    “那剩下的五萬叛軍何時處置?”
    “即刻處刑,殺無赦!”赫連決答的毫不猶豫,不能為他作用,還心生反叛之人,留著隻是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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