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張皇後的信件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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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一頓,隨即指著自己的臉,感歎似的說道:“可也這是這眼啊,有時候我甚至都看不清我自己是誰……”
“……”
“……”
徐伯清‘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隨即笑道:“那我這麵相倒還算得上不錯了。”
釣叟並未反駁,隻淡然的點點頭。
“就是因為這雙眼啊~”
“哦~~恐萬劫不複……”
釣叟似是感受到了什麽,豁然站起身子。
徐伯清像是沒看到他似的,手指沾著麵頰上的鮮血,對著身前輕輕一劃…
那沾血的手指劃過之處,似乎燃著一股無形的火焰!!
而周邊的霧氣猶如一麵被摔碎的鏡麵似的,竟出現一種支離破碎之感…
徐伯清看著氣急敗壞的釣叟,笑道:“老先生,我不知道您來找我有何目的,我也不知道你代表何人,我也不想知道,但我還是想說一句……”
他聲音一頓,陰沉了下來臉色與那血淋淋的傷口相互交映,看起來甚是猙獰。
隨即冷聲嗬斥道:“你要是在籠子外麵,就做點正事,少來煩我!
你要是被鎖在籠子裏,就更應該好好在籠子裏待著,少出來裝神弄鬼的教我做事!!”
“你……”
釣叟似乎也沒想到他的反應居然會這般激烈,態度會這般強硬,心中也生出些許惱意…
他冷聲告誡道:“我是來告誡你的,即便是天選,有些事也還是少做為妙,引得禍事上身時,你這小身板,未必就能扛得住,勿謂言之不預也!!”
“天選?”
徐伯清仰頭看了眼天空,隨即又收回視線,笑道:“那太遠了,我看不清,現在我隻知道,我是我,我叫徐伯清…”
“沾了因果,得了造化,你現在又說這些,就不怕遭天譴嗎!?”
“那您大可收回…”
“你……你…會…後…悔…的!!”
伴隨釣叟一字一頓的聲音落下,周邊的霧氣與那小舟以及船頭的釣叟猶如破碎的鏡麵一般,突兀消失不見…
“後悔?”
徐伯清低頭看著水麵中的自己,隨著麵頰上的鮮血滴落,水麵蕩起些許漣漪,水中的麵容亦在那漣漪中蕩漾…
他能感受到,隨著釣叟消失,那種如芒在背之感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更重了幾分,似是要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輕哼一聲,麵頰上的傷口亦在不斷蠕動,短短幾息間傷口便已愈合如初,隨即轉身離去…
“後悔,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隨著他的離去,水底兩隻小魚忽地竄向他剛才所站的位置,兩魚在水中相互擠兌拍打,似乎在爭食些什麽……
…………………
大梁京都…
近數月以來,京城中多了些街頭賣藝的人,也時不時會發生些哪家孩子丟失的玄奇案件…
而在城外,一些征調來的囚犯、勞工拽著繩子做苦力,在滾木上往京城內運送的大型石塊,用以修建水陸法會所用的高台,法場…
邊上的監工手裏提著鞭子,看到有偷工耍滑的,揚起手中鞭子就抽…
皇城深宮內…
月餘之前,西廠一眾督頭押送重犯回京,後經查實,犯人頭目乃是兩次行刺陛下的賊人…
隨後又調查出,此賊亦是栽贓‘陷害’太子的主謀,所供出的累累罪行用數張紙方才寫完,簽字畫押後,沒來得及問斬,就因傷勢過重,死在了天牢中…
隨著案件水落石出…
前太子朱弘也得以‘昭雪’,被永和帝解了幽禁東宮的禁令。
然,太子之位已被削去大半年之久,永和帝雖解了他的東宮禁令,卻並未重新立其為太子,態度有些微妙。
而在這大半年中…
另外兩位皇子年歲雖不大,卻也不蠢,知機會難得,爭相在永和帝麵前獻寶,意欲爭奪太子之位。
東宮的輔臣被斬的斬,流放的流放,便是原來的人脈也都被其他兩位皇子爭去。
前太子朱弘仍被陛下猜忌,如今就像個瘟神,沒人敢在他身上下注,便是身為他外公的張相都不敢…
哪怕是張皇後親自以探親之由回娘家求救,張鬆都是裝病臥床明誌…
丈夫修道不親,娘家避嫌不愛…
張皇後雖貴為皇後,可在那幾天中,卻切切實實的明白了什麽叫‘孤家寡人’,什麽叫無依無靠…
她失魂落魄的回宮…
想找人訴苦,卻發現以往的好姐妹中,劉貴妃膽大任性嘴不牢,周貴妃因所生的三皇子有了奪嫡的機會,關係也淡了…
她這才發現,偌大的深宮能訴苦的竟隻有那位好姐姐了…
而陳太後聽了她的事,也想了很多…
想到了自己十多歲入宮時的無依無靠;想到了年紀輕輕卻成了太後,隻能居於深宮守一輩子寡;
想到了如父親般無微不至的關照自己,哪怕冒著殺頭的風險養假閹,勸誡自己不用管深宮規矩的黃總管…
想到了黃總管帶回來的偷心小賊…
想到了黃總管的死時心如天塌,想到了那小賊戴孝守靈時的失神落魄,也想到了那小賊為總管遺願出宮剿賊……
那他的未來…
會不會也如黃總管那般!?
曆經兩朝,整日賞花,喂魚,心早已如死灰般的陳太後,第一次感覺自己應該要主動做些什麽了…
為自己,也為那小賊做些什麽!!
隨後,陳太後笑顏如花,寬慰張皇後的同時也開始慢慢、慢慢的引導著她…
讓她相信,徐伯清既然有能力將太子撈出來,也就有辦法幫其重回太子之位……
無依無靠的張皇後……信了…
是夜,派心腹將一封秘信送到了西廠,讓江督頭務必交到徐督主手中…
隨後不久…
西廠一眾督頭處理完京城事宜,帶著心腹快馬加鞭的趕往興元府……
而乾清宮中似乎無甚變化。
依舊檀煙嫋嫋,磕了藥後的永和帝盤膝坐在蒲團上靜心打坐,麵前擺著一本無字古書…
這樣的生活,他已經持續了十多年…
這本無字古書是他老子盛元帝所留,據傳乃是得天授書,也是他們父子兩代想要求仙問道的主要原因!
此書除了書封上的《天授書》三字以外,書中雖無一字記載,但隻要在書邊靜坐,便能感受成仙之樂…
但一睜眼…
卻又如鏡花水月一般消散…
盛元帝得書後視若珍寶,從未和別人提及過此事,想著有一天能參悟書中真意,羽化登仙。
奈何求仙問道多年一無所得,臨終前幡然悔悟,可為時已晚…
本想死後將此書帶走,免得禍害子嗣,奈何他本就病重,發病後死的突然,沒來得及交代此事…
永和帝上位時,年紀雖輕,卻也是兢兢業業的整頓朝綱,想做一代明君…
可僅隔不到四年…
他便發現了藏在暗格中的無字天書…
起初,他隻以為是先帝修仙修糊塗了,故弄玄虛所藏,並未多加在意,甚至想燒掉以此明誌…
隻是那書遇火不燒,浸水不濕,撕不開,也扯不爛,極為神異…
好奇心使然之下,他想到先帝時常獨自靜坐,便也學了起來…
結果……
在感受到統領三界的仙帝之樂後,又重歸現實,兩相對比,他那一代明君的雄心壯誌被碾的粉碎,粉碎!!
一代明君,如何能比得上仙帝?
今日…
永和帝依舊照常靜坐…
就在他靜坐體會統領三界之際,麵前的《天授書》無風自動的翻開,一點靈光忽地從中飛出,徑直竄入其天靈…
而他腦海中的幻象亦隨之破滅,轉而出現一頁小舟,以及在小舟船頭的老叟…
那老叟看著永和帝,嗬嗬笑道:“念你父子二人心誠,今日特來授你仙法…”
仙…仙法……仙緣!仙緣!!
永和帝身軀顫栗,這些年中,他不知靜坐了多少次,不知體會了多少次,每次靜坐結束後都會悵然若失,也越發感覺肉體凡胎的脆弱…
如今,枯坐十餘年,定是上仙念自己心誠,來渡自己成仙了!!
他連忙起身…
全無帝王威儀的行跪拜之禮…
“求上仙渡朕…渡我成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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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您說錯了…”
他就站在那,直視著小舟上的釣叟,猩紅的鮮血自傷口中湧出,從麵頰流下,‘滴滴答答’的滴落在水麵上。
“您看,有些東西啊,比如說我這麵相,它不是天定的…”
“重要,很重要…”
徐伯清似是想到了什麽,麵帶笑意的問道:“老先生,您剛才說我這麵相好,不知這麵相能不能更改?”
“麵相乃是天定,如何能……”
釣叟話還沒說完,聲音卻想卡在了喉嚨一般…
卻見徐伯清手指自額頭劃過麵頰,一條血肉翻卷,鮮血橫流的傷口出現在他的麵頰,整張臉遍布猩紅,變的猙獰可怖。
釣叟聞言沉默了好一會,這才歎了口氣的說道:“是誰真的重要嗎?”
徐伯清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道:“讓我偶然觀得秩序崩亂之景,封天鎖地之象,所以對老先生您所言的‘恐萬劫不複’,感觸頗深。”
他聲音一頓,笑道:“是我定的…”
“你……”
他聲音一頓,隨即一字一頓的說道:“又或者…是誰…幫我定下兩條路!?”
“……”
釣叟微微頷首,“是很不錯。”
徐伯清似是想到了什麽,又問道:“依老先生所見,我這麵相既好,命格也硬,那我又該如何判定‘順勢而為’與‘逆勢而為’這兩條路呢?”
釣叟沉默不言。
徐伯清見狀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感歎道:“我不知老先生您是誰,代表的又是什麽,但您約我在這見麵,我想您應該是知道我有‘天目法眼’傍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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