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無可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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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手心有粗糲的繭子,磨著她的掌心,她像是故意逗他上癮了,死皮賴臉抓著他的手不撒開,沒一點女孩子的矜持。
她低頭看他的手掌,虎口處有一道月牙狀的疤痕,看上去頗有些年代了,烙印在小麥色的皮膚上。
近距離看,兩個人的膚色呈鮮明對比,她以前喜歡可不喜歡這樣的款,可自從遇到他後,她的審美瞬間變了,立場全向他靠攏。
程竟很久沒說話,喉結吞咽了幾下,才低聲說:“你一個女孩子,不該這樣。”
“女孩子不該哪樣?”她故意反問,語氣輕佻的不行。
他抽回手,淡淡道:“有些話不該我來說,你應該清楚。”
薛菱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她悠地笑了聲:“程竟,你真好玩。”
可不是玩嗎,跟小孩子似的。
程竟看她的眼神真像看一個要不到糖吃就發脾氣的孩子,他有些無奈,歎氣說:“你回去吧。”
又一次下了逐客令。
薛菱哼了聲:“你就這麽討厭我?不想見到我?”
程竟無聲看她,眼神幽黑,似乎不明不白她為什麽就盯著他不放。
薛菱雙手背在腰後,在他視線看不到的地方絞著手指頭,說:“你說話呀,又不是啞巴,為什麽不說話?”
程竟沉默了會,“薛菱,你還小。”接下去的話似乎難以啟齒,又仿佛不該他說出來,一旦說出來,就是捅破那層薄薄的窗戶紙,萬一他會錯意,那不就是一場誤會。
薛菱卻咧嘴笑:“原來你知道我叫什麽。”
程竟:“……”
“原來你早知道。”薛菱眨著無辜的眼睛,笑起來臉頰邊有個小小梨渦,故意壓低聲音,像是誘導他,說:“不過你剛說錯了,我腳受傷那天,你沒有感覺到嗎?”
程竟肅然收回視線,情難自禁想起那次背她,愈發感覺天氣悶熱,他梗著脖子沒再說話。
這本是不該的,他們不該跨越這條邊界線。
程河則在邊上自己玩,他這會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無暇顧及旁人。
緩過來的程竟走過去,說:“該睡覺了。”
程河拒絕:“我不睡,我不困。”
“你剛吃完藥,等會就困了,聽話。”
薛菱也沒走,看著他們兩個在說話。
程河扭頭看到薛菱,皺了下眉,又看程竟,結巴道:“我不睡,我想和她玩。”
程竟:“如果你現在不睡覺,明天又要去打針,你不怕打針嗎?”
說起打針,程河就慌了,他連忙搖頭:“我不要打針,不要。”
程竟彎腰撿起地上的木頭玩具,拍了拍灰塵,哄程河進屋睡覺。
進了房間,程河躺下後,忽然小聲嘀嘀咕咕一句:“哥,你別趕她走,隻有她和我玩。”
程竟拍他頭,“你胳膊肘怎麽往外拐。”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
程河真聽不懂,自言自語:“她叫我我小傻子,我不傻,我不傻的。”
程竟脫口而出道:“她不是故意的,跟你開玩笑。”
話音剛落,他自己也有些吃驚,為什麽會覺得她不是故意的?他心裏反問,可沒有答案。
薛菱沒有走,程竟又沒有拿掃帚趕她走,她還是有機會的。
她覺得自己真的無藥可救了。
月光慘淡掛在夜幕上,薛菱舍不得走,身體和意識都不受她控製,她想朝他靠近,想要抱他,想吻他的眼睛,那樣熱切而猛烈的衝動,但凡閉上眼睛腦海裏全是他被冷水澆灌身體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