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江來比你們還遲了一個月進學校，但她現在的基礎打得比你們誰都好！這道題陷阱很多，是去年的數學高考真題，你們自己也做了，都看看自己做沒做對，能不能拿到這十五分！”
    台下一陣熙熙攘攘，不少人都在說江來厲害，包括自己身旁這個上課從沒有睜開過眼睛，也從來沒有主動搭理過江來的同桌。
    “確實不錯。”
    “原來你不是啞巴啊，太好了，和我說說你剛剛那道題的公式是怎麽來的。”
    說著江來把本子推到了程烈麵前，他耷拉著惺忪的睡眼，接過江來遞給他的筆一言不發的開始在本子上演練。
    他的字很好看，公式寫的龍飛鳳舞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老師在批改試卷，尤其是那個“解”字更是寫的有棱有角，最後一豎拉得很長，江來覺得改卷子的老師光看這個字就能給他先來兩分。
    下課後，江來就那天的事情和他道謝。
    “一直沒來得及謝謝你，這個給你，我媽煮的。”
    江來把兜裏的雞蛋遞給了程烈，這可是個好東西，班裏也就那幾個家庭條件特別好的同學才能天天吃。
    程烈眼皮子都不抬，長長的頭發遮住他半張臉，江來也看不清這家夥到底是不是睡著了，不然怎麽會一直盯著自己手裏的雞蛋，不接受也不拒絕。
    難怪全班都認為他是問題學生，都快二十歲了還在念高一，成績一年比一年差，除了數學還能看兩眼之外其他幾門功課基本上不堪入目。
    江來有點後悔把雞蛋拿出來了。
    因為他要是收了怎麽辦？
    畢竟她隻是客氣兩聲。
    然後下一秒，程烈像是能讀懂她的心思似的，伸出手直接把江來掌心的雞蛋給接了過去，然後當著江來的麵剝開，一口塞進了嘴巴裏。
    江來：“……”
    看來這比應該很多年沒吃過這種好東西了。
    “謝謝。”
    “嗬嗬，不用謝。”
    媽的，她的早飯。
    中午江來是第一個衝進食堂的，端著自己當然飯盆從自己的糧袋子裏掏了個窩窩頭，又花了一毛錢打了一小碗素菜，就著劉淑萍自己醃製的小鹹菜，大口大口的吃著。
    這時候，江渠端著餐盤，身後跟著兩個女同學走到了江來身邊坐下。
    “江來，你怎麽沒吃雞蛋？家裏雞蛋不是都給你帶來了麽。”
    此話一說，江渠身旁的兩個女生分別發出了一左一右的冷哼。
    江來笑了笑。
    “姐，你去年兩年，每個星期都從家裏帶七個雞蛋，我這才開學半個月，家裏才給過我三四個雞蛋，我當然舍不得像你一樣天天都吃啦。”
    說完江來大聲的吸溜一口稀飯，根本就不在乎身旁坐著的江渠。
    江渠被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畢竟她以前確實天天都會在早飯的時候吃個雞蛋。
    “爸媽辛苦，我這周把我的那份雞蛋給他們補身體了，小妹你輟學了一年，可能跟不上班裏的進度，你確實得多吃點雞蛋補補。”
    “啊對對對，我一直都覺得我營養不良呢，那以後是不是我每天都吃一個雞蛋，就能像姐姐你一樣聰明了？”
    江渠笑容有些僵硬。
    “學習這個事，主要還是靠天賦和努力，不然雞蛋吃的再多都沒用。”
    “放心吧姐，你既然把雞蛋都讓給我了，我以後一定能考上好大學！”
    說完江來喝了最後一口稀飯端著盤子就起身離開，留下江渠坐在那，半天說不出話來。
    “江渠，你妹妹怎麽這麽霸道啊，牙尖嘴利的像個鄉下婦女。”
    “是啊，一點都不像你。”
    江渠低頭吃飯，笑著搖搖頭。
    “她在家裏最小，被慣壞了。”
    “你不能這樣任由她欺負，受了委屈得和家裏人說，不然就得自己吃虧。”
    現在這個年代誰家不是兄弟姐妹一大堆，都有經驗。
    江渠垂眸，態度仍然是清清淡淡的。
    “幾個雞蛋而已，如果都讓她吃了就能讓她成績變好的話，那我也願意把雞蛋都讓給她。”
    “切，成績好能輟學？你快高考了，你才是最需要營養的好不好？”
    “行了不說了，高一馬上快月末測試了，我妹吃了那麽多雞蛋，一定能考出個好成績！”
    ——
    十月底，月末測試。
    江來每天晚上回宿舍第一件事還是把那本英語讀物拿出來，一遍遍的翻看著。
    因為她能感覺到自己之前所掌握的知識好像在隨著時間的流逝在慢慢遺忘。
    小布丁告訴她，這是係統約束，為了就是讓江來能更好的融入到這個時代當中。
    江來為了讓遺忘的速度慢一點，於是每天晚上都要將眼前這本《經濟法》讀一遍。
    一個宿舍的幾個女生都各自趴在座位上學著，其中一個叫周娟的，說自己困了要上床睡覺，結果一直到江來都放下書本上床準備睡覺的時候，仍然能隱約看到從她被子裏傳出來的光。
    哎。
    江來閉上眼睛睡覺。
    這個年代想考個大學哪有那麽容易。
    第二天月末測試，考試一共進行兩天，基本上就是每天六門，七門的模式。
    剛一考完回到宿舍，周娟就湊過來和江來對答案了。
    “這一次的數學卷子好難啊，倒數第一題我隻會一點點，倒數第二題我還花了二十多分鍾呢，得出來的答案是八，你呢？”
    江來想了想。
    “我的答案是十五。”
    “十五？怎麽會是十五呢？我在路上問過班長了，他的答案也是八，你肯定哪裏做錯了，完了，這一道題十八分呢，就是不知道你錯在哪一步，要是第一步的公式鋪展就錯了的話，那你可能一分都得不了。”
    江來聽她巴拉巴拉一大堆，最後回了她一個微笑。
    “我不這麽認為呢，我覺得我做的沒錯。”
    “班長都和我一個答案，肯定是你錯了。”
    “哦，那就是班長也錯了。”
    “怎麽可能！他一直都是班級第一，哎呀你不用嘴硬了，再說了還有其他門呢，十八分沒什麽的。”
    江來挑眉。
    “嗯，對，十八分沒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