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聽說丞相家的小姐來尋找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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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簿年約四十,垂手過來了。
“這是京中的白大人,問你什麽事老老實實交代。”
“明白明白明白,是我唐突了。您慢慢看,還要什麽盡管吩咐!”
瞧見淩玥與阿昀,年紀雖輕,氣質卻不俗,不由得得高看一眼。
“目前不需要了。”
想了想,“主簿何在?”
白逸提出要調十一年前的卷宗,府尹立刻讓人去辦,不僅如此,還奉上了香茶糕點。
淩玥目帶喜色,與阿昀認真看了後遞給白逸。
“當時牛家還有一個小男孩怎麽沒提到?”白逸看完供狀問道。
主簿一聽這個,心中暗暗讚歎,白大人連這個都知道!
暗自慶幸當年的細致,抬頭道:“回大人,下官當初也聽聞牛富貴從外麵帶回一個小孩,所以滅門案發生後特地與當時的府尹大人說了。我們認真勘察現場後又與趙四確認了,他確實沒殺過那個小孩。可能事發之時不在,或者趁亂跑了。”
淩玥眼中含淚,在心中將滿天神佛感謝了遍,隻要沒喪生在那慘案中就是好事!
白逸“嗯”了聲,神色也有所鬆動。“這些你收起來吧。”
主簿仔細將卷宗收拾好才捧著離去,這一動作讓淩玥更覺踏實。
孫安走到白逸麵前,他本想問問那小男孩究竟是誰,可一想白逸是皇上的人,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白逸開口了:“孫大人,我要尋找一人,需要你幫忙。”
能幫白大人的忙,孫安覺得極有麵子,當下拍了拍胸口:“白大人但說無妨!”
“我想請大人將洪城境內所有十七歲少年男子召到這裏。”
孫安有些懵,理了理思路,試探性道:“全城所有的十七歲男子?”
“是。”
孫安猶豫了。
這麽興師動眾,若是被哪個不長眼的給上告了,再查他別的事,怕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敢問白大人,這是公事……還是私事?”
白逸也猶豫了。
既然孫安遲疑,就代表這件事有困難。他若是說公事,被捅到皇上那兒,怕也難交代。
“私事。”
孫安訕訕道:“若是私事,請恕下官實在不敢。”
淩玥想到走前她爹給的令牌,這隻是尋人,並非做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想來丞相爹可以擺平。
故而從荷包裏拿了出來:“孫大人,你看看這個牌子有用嗎?”
“這位小姐,什麽牌子都沒用,真不是本官不幫,實在是......”
孫安隨手接了過來,剛掃了一眼立刻挪不開眼了,翻來覆去打量著,隨後雙手奉給她:“敢問小姐,淩相的令牌怎麽會在你這裏?”
淩玥頷首道:“這是家父的令牌。實不相瞞,此次我到洪城,是尋找失散的兄長,也就是白大人口中的那個十七歲少年。”
“家......家父?”
阿昀發現孫安的笑容很是諂媚,比之前對白逸還要諂媚得多,仿佛一朵常開不敗的花兒。
孫安邊笑邊暗罵自己眼力不行,這麽尊大神居然都忽視了!
若白逸早說是幫淩烈而來,他也不必忐忑到現在,還在他那落得不好的印象!
“原來是淩小姐來尋少爺。既然您開口了,本官豈有不幫之禮?再說解民之所困乃是為官之責,本官責無旁貸。本官一直仰慕淩相,高風亮節、正直清廉,實在是我等表率。本官曾有幾次機會一睹他的風采,卻無緣一敘,還盼望淩小姐回京後替本官美言幾句......”
白逸歎了口氣,打斷了孫安綿長的溢美之詞:“孫大人,淩小姐急著找回兄長,你這些話是否可以容後再敘?”
“是是是,本官這就安排人知會下去,絕對不會漏掉一人,明日一早請三位移步到府衙外。”
次日,淩玥早早地起了,誰料阿昀比她還早,正在認真練武。
額上細密的汗水在清晨的陽光照耀之下亮晶晶的,直讓淩玥想到兩個詞:意氣風發,神采飛揚。
她一時手癢,折了根樹枝與他過起招來。
少年忽見樹枝到了眼前,以為有人尋釁,眸子一沉,手上動作淩厲起來,可即使這樣也占不到絲毫便宜,還被打得連連後退,
“阿昀,你別緊張啊,一急破綻就多!”
小姑娘退後幾步,扔了樹枝,雙手叉腰笑道。
阿昀見是她,無奈歎了口氣:“大小姐,你怎麽話也不說一句就動手?”
“訓練你的應變能力啊!”遞給他一條帕子,“把汗擦了!”
鼓掌聲由遠而近,“淩小姐竟然有這麽高明的功夫,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白逸走了過來,眼中滿是欣賞。
淩玥笑道:“二哥教的。”
白逸眼睛一亮:“這二哥......不會也是薛二公子吧?我聽說薛將軍認了你為女兒。”
淩玥點頭笑了:“猜對了!”
白逸悠悠歎了口氣,還是薛天聰明。先認了妹妹,再慢慢發展成媳婦!
說了幾句閑話,一個衙役來報:“淩小姐,白大人,戶籍冊上的本城十七歲男子都到齊了,孫大人讓卑職請你們過去。”
府衙門前,黑壓壓的一大片少年,都在交頭接耳。
孫安特地安排了個台子,上麵放了四張椅子,他與淩玥三人一人一張。
台下坐著主簿,身旁好幾個箱子,裏麵全是碎銀子。
按淩玥的要求,隻要人來了,每人一兩銀子,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糾紛。
少年每三個一撥上去,全都按要求捋起兩邊袖子。雖然不明白原因,但能領一兩銀子都喜不自勝,均乘興而來,乘興而歸。
熱火朝天的一幕吸引了眾多圍觀百姓,都欣羨地望著,隻恨自己不是十七歲,少了個賺銀子的機會。
一個月白錦衣的年輕公子也被吸引過來了,看這熱鬧的一幕奇道:“老伯,請問這裏怎麽多人?”
“聽說丞相家的小姐來尋找兄長,洪城所有十七歲男子都被傳來了。不白來,來了就能領一兩銀子!咦,公子,看你年紀差不多,去試試?”
十七歲?兄長?
年輕公子心頭一緊,手中的折扇一下掉了。
主簿將卷宗看了,大氣不敢喘,顫聲道:“回......回大人,確實如此。下官絕對不敢偽造文書,請......請大人明察!”
淩玥聞言喜了:“這是你記錄的?”
主簿看這小姑娘不像找茬,緊張的情緒散了一些。
白逸道:“你別緊張,我們隻是有些問題要問你。”
“是,大人請問。”主簿老實站在一旁,弓著腰,忐忑地望著他。
白逸將卷宗遞給他:“你在洪城府衙做多長時間了?”
“回大人,十五年有了。”
白逸點頭:“這個卷宗上說,趙四殺了牛富貴一家八口,確實如此嗎?”
聽到“交代”一詞,主簿有些慌了,總覺得犯了事一般。
“我這就喚他來。”
“回小姐,是的。當時牛富貴夫婦、兩個妹妹、父母和嶽父母共計八個人都被趙四殺了,這些趙四都供認不諱,還畫押了,供狀就在這裏。”
他邊說邊熟練地抽出一張按著紅手印的供狀雙手奉上。
一年的案卷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好在整理得當,按著索引很快找到了牛家被滅門一案。
取出那個卷宗,三個人認真翻閱。
笑盈盈道:“二位既然是白大人的朋友,就是我孫安的朋友,不必拘禮!”
淩玥道了謝,也不揭破身份,就聽白逸的安排挺好。
孫安小心翼翼道:“白大人,不知為何要看這個案子?可是當年府尹判錯案了,所以皇上派您前來複核?”
白逸頭也沒抬:“孫大人,你知道的,我做的事一向不方便對外透漏,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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