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下 總有刁民想害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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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點可以從旁人的反應裏麵證實。例如她身邊坐著的中年書生,便露出了十分凝重的神情,見到自己沒事,才鬆了口氣。
    他那表情,似乎是真的擔心,剛才的一巴掌能把自己腦袋扇掉下來。
    時倦以為她跟自己算是有過節,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出手相救。隻是奇怪的是她的表情似乎很不甘心。
    這一巴掌裏所蓄的力道極大,是差不多能把他腦袋扇掉了那麽的大。
    “多謝聞人姐姐。”
    終於站直了身軀,再度望向那將他扇飛的少女,她仍是眼眸低垂,似乎剛才那一巴掌跟她毫無關係。
    時倦的腦袋,以驚人的高速倒退了出去!
    中年書生舒出一口氣,微笑道:“在下鶴歌來,這位影兒姑娘並非同僚,隻是隨在下來出公差。見過時公子。”
    他不介紹自己,是因為他領口上繡有一個暗紅‘命’字,這是來自整個羽州最可怕的組織,‘遺命人’的證明。
    時倦腦海裏浮光掠影閃過,知道了無雙為何這般鄭重,還有包大人腦袋上為什麽有汗。
    遺命人是四公門之首,向來唯凰主之命是從。一舉一動,都可能代表著某種龐大的意誌。與他們扯上關係,必然沒有什麽好事。
    時倦揉著臉道。
    “不知道諸位聯袂而來尋晚生,所為何事?”
    這些人互不統屬,年紀身份各異,時倦隻能自稱晚生。
    但這麽一問,來的幾位卻都不說話了,沉默成為了現場的主角。
    “包大人?”
    包大人很有話講,但他看了一眼其他人。
    “本官……最後說,最後說。”
    “那向博士?”
    “老夫還是等聞人令說完再說吧。”
    “聞人姐姐?”
    聞人語冷蔑地看了一眼時倦臉上的指印:“哼,我現在倒是覺得,是來錯了。”
    時倦點點頭,順著往下說道。
    “那您這就回去了?”
    “我……”
    聞人語一時語塞,居然臉頰有些紅了起來。
    至於那個鶴歌來,更是飲酒微笑,一副這個比我是裝定了的淡定表情。
    你們這是幹什麽?
    來我家集體便秘?
    終於還是聞人語先開了口。
    “時公子。”
    “在。”
    “你可知道,諸脈玄者之中,數誰最富?”
    時倦不知她為何忽然問這個,但他本人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願聞其詳。”
    聞人語淡淡敘述道。
    “俗語有雲‘十二靈脈,一脈三絕’。靈脈之中各自有著不同的傳承和威能,其中對經濟有著最大發展的,莫過於生脈與鑄脈。
    生玄除有仁心醫術,還掌握著糧種與建築的技術。當之無愧是諸脈最富。其次便是鑄玄,擁有著天下九州最為高妙的技藝和寶具法器的製作。無論是玄界還是凡界,都絕繞不過他們。故而生鑄兩脈,財富無窮。”
    時倦聽得眼睛一亮。
    他不是頭一回聽到‘一脈三絕’的說法,卻一直不明其意。今日才知原來所謂‘三絕’,指的是三種不同的傳承和威能。
    生脈的三絕,就是醫術、糧種和建築。難怪叫做天下最富。不知道鑄脈的三絕又是什麽,鑄造應該隻是其中之一。
    向以寬博士讚歎道。
    “鞭辟入裏,聞人令對生鑄兩脈的講述最是精確不過。時公子家中世代簡玄,料及腹笥甚豐,尋常事也不足為道。但玄界的知識珍貴異常,想必肯定是不知道了。”
    嗯,我不知道。
    我甚至不知道為什麽你們要忽然對我說起這個。
    一臉陶醉地捧臭腳的向博士轉對聞人語道:“聞人令,不知為何說起這件事?”
    “羽州超過六成的生玄和鑄玄,出自天命司。”
    聞人語丟下這句話,高傲地坐了回去,留下石化的向博士一個人淩亂。
    而時倦本能地走出了兩步。其實沒想什麽複雜的事,隻想抱著她的大長腿叫媽媽。
    向博士身邊的男子趕緊說道。
    “每年進入朝堂的官員,多是出自太學府的推薦。簡玄注定要走臣道,正當從基礎打起。方能成就至聖!”
    聞人語不悅道。
    “他還沒選呢,何以見得一定要選簡脈?”
    “荒唐,時家人豈能不選簡脈?”
    “偏見罷了,時家二郎就天生是個甲等的行玄資賦。要是讓他也選了簡脈,根本是生生浪費人才,造就庸才。”
    “這種唯利是圖的看法,大大違背我脈有教無類的精神!”
    他們吵得很是激烈,時倦卻隻是麵無表情地喝茶。
    他們是不是忘記了,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我不但是個麽有靈魂的喝茶機器,也麽有靈脈。
    包大人見狀,倒是不聲張,悄咪咪地在時倦耳邊補了一句。
    “涯命樓勉強能發工資,一個月兩天假,呃,還有五險一金。”
    “???”
    你這是……來招聘的?
    時倦全然摸不著頭腦,奇怪地看了一圈屋裏的人,大聲說道。
    “各位這些話,我實在是沒聽懂,可不可以請你們說的明白一點。”
    聞人語、向以寬還有包有中,三人視線相接,知道絕不能慢,同時道。
    “““加入天命司涯命樓)太學府)。”””
    唯有一個聲音,淡淡說道。
    “禁書在哪?”
    話聲落下,其他三人全都看向了言笑晏晏的鶴歌來。
    他像是惡作劇得逞了般的嗬嗬笑著。
    這個比屬實讓他裝到了。
    時倦也明白了過來。
    情勢到現在很明朗了。
    勞資今天要GG!!
    被紳士本能一瞬攫取掉主權的時倦晃晃腦袋,自我解嘲道。
    “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而已。”
    背後的聞人語已經換上了‘果然如此’的看垃圾般的眼神。
    這女孩……好強。
    隻是體驗過腦袋差點被扇掉,時倦沒有危機感也就罷了,居然還有種難得被美麗少女觸碰到的幸福感……
    常哥!!
    你夠了啊!!!
    不要這種時候爆發出你的執念來啊!!
    自己居然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
    事實上,時倦也真的沒看清楚,她是怎麽出手的。
    時倦整理了一下衣服,咳嗽一聲。
    “這兩位是……”
    回味之間,時倦好像還聽到了一聲不甘心的咋舌。
    聲音莫名熟悉。
    好在是背後一雙手掌及時送來,將他穩穩停住。
    他能察覺到腦袋之後的柔軟掌心間有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將他整個人的衝勢緩解下來。那不是憑著筋體機能辦到的,而是來自於一種未知。這種體驗非常難得,令時倦忍不住再三回味。
    是聞人語!
    背後將他接住的女郎長腿細腰,容色清冷,不是天命司的太司令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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