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你那個媽一樣，是個狐狸精。」倪正賢冷哼一聲，鬆開她的頭發，她的頭發這才得救。
    這樣的話她這兩年聽得不少，曾經她試過反抗，可換來的是他的一記巴掌，以及更重的侮辱。
    這兩年，她學會了隱忍。
    總有一天會討回來的.......
    倪正賢盯著她巴掌大的小臉，哈哈大笑了起來：「你敢瞪老子？別忘了，的身上流的是老子的血。」
    「你是我的女兒，這輩子都改不了，」倪正賢笑著說，過了一陣，好像人格分裂般，又露出一個慈父般惡心的笑容，抬手蹭了蹭她的臉，「爸爸是想讓你看清，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以後可不要被迷了眼了。」
    「不要對誰認真，不然你的下場，會跟你媽一樣。」他笑得很大聲，似嘲諷，又像幸災樂禍，在這暗沉的夜裏，卻是那麽的恐怖。
    「聽到了嗎？」他問，見她沒有回應，他提高了聲音，複問道：「聽到了沒有？」
    許久，倪呈歡鬆開被咬得幾乎出血的下唇，說：「知道了。」
    倪正賢寵愛的摸了摸她的臉，笑了笑，「乖，去寫作業吧。」
    「好。」
    這是她一生的噩夢，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沒再對誰有過真感情，其一是倪正賢帶來的陰影，其二是他們都不值得。
    倪呈歡淡笑，對他說道：「嗯，我知道，隻是目前......還沒有合適的對象。」
    她根本不著急結婚的事情，寧缺毋濫。
    倪正賢老了之後就沒精力再去關心他們年輕人的事情，隻知道她跟盛誌淵的兒子糾纏不清，但他也算有自知，倪呈歡怎麽說都是一個私生女，盛璟看得上，盛誌淵絕對看不上。
    「哎，之前不是跟那個盛璟挺好的麽？我以為你能嫁到盛家去，給我們倪家長長臉呢。」唐宜笑著打趣道，實則被她打壓這麽久以來，就盼著這麽一天，狠狠的嘲諷和挖苦回來。
    倪呈歡眉頭微蹙，唐宜見她沒說話，收起了藏不住的笑，又說：「不會是又被人家甩了吧.....」
    「哎喲，對不起啊，都怪阿姨一時嘴快，」唐宜虛情假意的道著歉，未了又說：「要我說啊，嫁到盛家也不是什麽好事，低人一等的感覺，不好受，還是正正當當的，找個老實人算了......」
    「住嘴。」倪正賢擰著眉看唐宜，唐宜愣了半天，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倪正賢一直知道唐宜不喜歡倪呈歡，本來也沒想多管她們之間的明爭暗鬥，但唐宜最後這句話，讓他覺得不舒服。
    再怎麽說都是自己的女兒，出去就是代表自己的臉麵。
    「什麽叫低人一等，都是人哪來的低人一等！」他震怒道，唐宜趕緊閉上了嘴，不敢再說話。
    虞熙偏頭瞥了倪呈歡一眼，眼底勾起了一抹笑意，倪呈歡注意到她的目光，扭頭與她對視一眼，嘴角也勾起一抹冷笑。
    倪旭在一旁附和了一句，「可不就是要找一個老實人麽，都這樣了，誰還敢要。」
    倪呈歡眉頭擰得很深，朝倪旭看了一眼，臉上的情緒沒有任何起伏，問：「怎麽樣了？」
    她倒是不避諱談這些東西，也沒心情證明自己，更無處可證，隻是不舒服倪旭這種揶揄鄙夷的眼神。
    唐宜護子心切，說了一句，「什麽樣自己心裏清楚，我們可管不著。」
    倪呈歡沒說話，孟楠卿就要坐不住了，她抓著孟楠卿的手以示安撫，朝唐宜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是，多謝唐阿姨有這個閑心，關心我的情感生活。」
    「先生，夫人，開飯了。」
    客廳裏明爭暗鬥的氛圍被冬至的團圓飯打破，他們各自上了桌，席間除了倪正賢跟孟楠卿說話以外，隻剩下餐具的碰撞聲，一桌子的人倒顯得有些冷清。
    用完晚飯，倪呈歡被倪正賢叫到了院子裏。
    院子裏有些冷，倪正賢邊逗著正趴在桌上哆嗦的貓，邊看了站在自己麵前的她一眼，說：「慕亦寒怎麽樣？」.
    許久沒有提起這個人了，久到倪呈歡都要忘記了他。
    「家境家風良好，為人善良，幽默風趣，很好。」她思考片刻，評價著。
    「嗯，我想，既然你們認識，不如處處看，」倪正賢說著，「這幾天聽說他正好處理完外地的事，我會安排你們見麵。」
    倪呈歡捏了捏被凍得有些難受的手指頭，點了點頭，「好。」
    有人替她操心，何樂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