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別掛,我要聽到你的聲音,這樣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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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晚倪呈歡做了個噩夢,她突然的驚醒,醒來卻不記得噩夢的內容。
    房間內的窗簾沒拉上,一道閃電滑破天際,穿過落地玻璃窗,將整個房間照得通明,刺得她適應了黑暗的眼睛有些難受。
    閃電過後便是一聲響雷,雷聲突兀的爆炸在空氣裏,巨大的聲響幾乎是要把天空震碎一般,她下意識的顫了顫。
    等雷聲響完,她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起身,打算去把窗簾拉上。
    剛到窗邊,大雨毫無預兆的落了下來,聲響入耳,閃電伴著雷聲再次劃過天際,雷聲霹靂,炸開一道紅色的光束。
    厚重的床簾將外麵的光隔絕,房間裏暗了下來,隻剩下空調上還亮著光。
    她將空調調高了些,腦子裏恍然間想起剛剛做的夢。
    夢裏的場景是一片曠野,天空是紅色的,紅得嚇人,而更嚇人的是她的手上和身上都是血,麵前的人朝她倒了過來,她猛然間就驚醒了,醒來腦子一片混沌,前一秒還深刻在腦海裏的畫麵,頓時忘得一幹二淨。
    窗外的雨還在下,空調沙沙作響,她的脊背冒出了細密的冷汗,而後下意識的摸了摸依舊平坦的小腹,而後做了兩個深呼吸。
    她將房間內的燈打開,明亮的光線讓她心安了些。
    剛想要爬上床,聽到了門鈴聲,伴著雨聲,她聽的不真切。
    高中之後她就搬了出去自己住,除了孟楠卿可以自由進入她家以外,平時來人沒有電話她絕不輕易開門。
    更何況是晚上,她隻當沒聽見,閉上了眼睛。
    隻是門外的門鈴聲越來越急促,好像催命一般。
    又過了一陣,她無奈爬起來,一個個將燈打開,還沒走到客廳,就聽見了門外傳來的罵聲。
    是倪旭的聲音,聽起來歇斯底裏,像是在發酒瘋。
    她輕蹙起眉,透過貓眼看向外麵。
    倪旭渾身濕透了,像落湯的犬,嘴裏罵罵咧咧著,手裏拿著一把水果刀,尖銳刀鋒閃過一抹冷光。
    他手上的刀正對著門砍了起來,刀和門把碰撞傳來惹人厭煩的聲音。
    她猛然想起剛才的夢,顫抖著手打開手機想叫保安,盛璟的電話打了過來,他的語氣有些著急,「別開門。」
    「我知道。」
    他鬆了一口氣,隻要她沒有開門,一切都是安全的。
    「別擔心,我叫了警察保安,很快就到了。」
    倪呈歡點頭,回答著:「好。」
    外麵的雨還在下,閃電和雷聲不時會劃破天際,外麵的罵聲依舊。.z.br>
    她覺得吵,於是打開電視,隨後對著手機說了一句:「掛了。」
    「別掛,我要聽到你的聲音,這樣才安心。」
    她一怔,倒是沒掛電話,而是把手機丟在沙發上,忽略掉門外的罵聲,隨便挑了一部孟楠卿主演的愛情電影,裹著毛毯窩在沙發上看了起來。
    大約十分鍾,門外傳來其他聲音,以及各種打鬥的聲音,她關上電視,拿起手機,喚了盛璟兩聲,卻沒有答複。
    她心裏的預感很不好,剛剛的夢恍然出現在她的腦海裏,心忽然漏跳了一拍,也不管外麵到底是不是危險的,直接打開門。
    一股腥甜的味道襲來,地上滿是紅色的血,她胃裏突然翻騰得厲害,但卻一點也吐不出來。
    盛璟身上淺灰色的居家服被染成了深色,半跪在地上,手捂著肚子,幹淨白皙的手上滿是血。
    他的旁邊是一把沾滿了血跡的水果刀,而倪旭已經被兩個保安降服。
    她不知道怎麽的,渾身都難受,有些呼吸不上來,朝盛璟走過去的
    每一步都很沉重,好像腳踝上綁著千金重的鐵一般......
    「別擔心,救護車很快就能趕到.....」盛璟嘴唇慘白,卻還是朝她扯了一個笑。
    她顫抖著朝他伸出手,想說點什麽發現聲音啞得吐不出字......
    很快救護車趕到,她跟著去了醫院,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推著進了搶救室。
    趕巧今天是林森值夜班,他匆忙安慰倪呈歡一句:「放心。」便進了手術室。
    倪呈歡一夜沒睡,天蒙蒙亮時外麵的雨停了,手術室的燈熄滅,她起身,盛誌淵冷言道:「你對我們家來說就是一個災星,他每一次進醫院都是因為你,請你,不要再圍著我兒子轉!」
    她一怔,於是沒厚著臉皮上前探望,而是坐回了椅子上,姿態顯得有些狼狽。
    林森出手術室後看見倪呈歡獨自坐在醫院的椅子上,他抬腳走上去,坐在了她旁邊,問:「不去看看麽?」
    倪呈歡沒睡夠,腦子有些混沌,她搖了搖頭,「先不用了,先讓他休息休息吧。」
    「嗯,他這次挺嚴重的,還好哥的醫術高超,妙手回春,三兩下給他縫好了.....」林森看她情緒不是很好,開了個玩笑。
    她偏頭看向他,扯了個有些慘白的笑,「謝謝,真的。」
    林森笑笑,「謝什麽,這是我的職責所在,」未了又問:「你要回去嗎?一夜沒睡吧都長黑眼圈了。」
    倪呈歡點頭,而後起身,走出醫院。
    剛下過雨,路麵潮濕,太陽冒出頭來,灑在人身上有些暖意,她在太陽底下站了許久,而後拿出手機,給她的律師蕭刻打了個電話。
    「把他往死裏判,監控我待會兒發給你。」
    「放心。」
    掛斷電話,她攔了一輛出租車,回了家。
    家門前的血跡已經被清理幹淨,可她好像出現了嗅覺出現了幻覺,莫名的聞到一股冒著熱氣的腥甜的血味,胃裏翻騰得厲害,她打開房門,去衛生間幹嘔了很久。
    沒吃早餐又蒸騰了一整晚,她有些虛,打開冰箱拿出一包麵包加熱,隨便對付了兩口,而後去書房調取了監控,調出監控卻沒有勇氣看完,而是截完後發到了蕭刻的郵箱。
    做完這些,她困意襲來,於是回房間換了身幹淨的衣服便倒頭就睡。
    睡到下午一點,才迷迷糊糊醒來,洗漱完她煮了一碗麵,難吃但堅持吃完了。
    午飯後,猜想著盛璟應該醒了,於是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而後打了個車出門。
    醫院外麵有一家花店,這個季節洋桔梗開得正好,於是她挑了一束茉莉,芬香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