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親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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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沈君辰和趙淺淺雙雙去了隔壁王彪院裏。
    在門口遇見環兒送大夫出來。
    趙淺淺看了一眼提著藥箱出來的大夫,問道:「誰生病了」
    環兒向二人行了一禮:「小姐,二爺好,是少爺腳砸傷了,請大夫來換藥。」
    趙淺淺是她家少爺馬上要娶的姑娘,環兒對她比以前更為恭敬些。
    「少爺的腳怎麽了」趙淺淺明知故問。
    環兒訝然:「咦,少爺說是幫你搬東西留下來砸的呀,難道小姐不知道」
    趙淺淺恍然大悟:「哦,記起來了,我們回來的路上,不是誰搬了兩個石頭放在路中央,擋住我們的馬車,少爺主動去幫我們搬石頭,是不是那時候砸的但是當時我見他砸到腳。」
    環兒想了想:「少爺沒說是在哪裏砸的。」
    環兒把兩人領到堂屋,上了茶便去稟報了王彪夫婦。
    沒過一會兒,王彪笑吟吟地來到堂屋。
    「哈哈哈,二弟最近都在忙著修橋的事吧,有幾日不見了,今日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王彪在眾人麵前,永遠是個笑麵虎。
    沈君辰起身拱手行了一禮:「大哥見諒,我這忙著南城外的工程,需趕在年前竣工,不然會影響到北門外護城河的修建,如果明年雨季到來,北門外的護城河沒建成,會影響到那一帶收莊稼,到時候莊稼收不起來,就白種了。」
    王彪夫婦在城裏住了一個多月,把青雲城大大小小的商鋪都理得清清楚楚,周圍幾座山也都看過了。
    這些糧食收起來,足夠整座青雲城的人吃上三年,有了這些糧食,他們再招兵買馬一兩萬人,也不愁沒糧食吃。
    不用他們花錢,有人替他們養兵,這種好事,就連千秋的國君也都別想,可偏偏他王彪就有。
    青雲城的護城河修好了,以後這裏就是他們的另一個巢穴,這事可不能耽誤,必須是重中之重。
    王彪拍了拍沈君辰的肩膀:「二弟辛苦了,等這裏的護城河修好了,就把這裏就交由二弟來管理,再把修護城河的那些人給訓練一下,另外再招些人來訓練,這天下兵荒馬亂的,說不定日後也能派上用場。」
    王彪是什麽樣的人,他且會沒有派人監視沈君辰
    沈君辰早就發現他安排的人了,隻是監視的人自己不清楚自己被發現了,後來又跟丟了,人去了哪裏都不清楚,直到山寨來報說去了那邊。
    沈君辰一臉歉意:「前些天,趙姑娘派人說山寨那邊修建倉庫需要人手,我便帶了些人過去,這不,又在山寨那邊耽誤了幾日,當時走得急,沒來向大哥辭行,還望大哥見諒。」
    「我聽簫然說了,那邊進展還順利吧蕭然這孩子,就是貪玩了些,他應該幫著做些事,也怪我們從小把他慣壞了,這俗話說得好,成家立業,男人就是要成家後才能立業。」
    王彪說話間看向趙淺淺,笑得意味深長。
    「可不是嘛。」
    李氏人未到,聲音先到,她由環兒扶著進來。
    「姑姑。」
    趙淺淺坐著向李氏打了個招呼,她沒有向人行禮的習慣,除非是逼不得已。
    李氏笑吟吟地走到趙淺淺身邊坐:「這麽急著讓你和簫然回來,是我想著山寨太冷了,聽說那邊的莊稼都已經種完,修建的事也在進行,你也該回來休息休息了。」
    「謝姑姑關心,去了那麽久,也該回來看看了,隻是在路上染了風寒,耽誤了兩日。」
    李氏不說叫她回來的目的,趙淺淺也不問。
    李氏訕訕道:「簫然也是不懂事,也不陪你一道回來,雖說腳受傷
    了,但他總歸是個男人,怎麽能丟下女孩子不管呢,還好有二爺幫忙照顧你。」
    正說著,李簫然由劉管事扶著來了堂屋。
    李簫然向王彪和李氏行了一禮:「姑父,姑姑。」
    李氏心疼地看著他:「你腳上有傷就不要出來走動。」
    李簫然目光不自覺地掃過趙淺淺和沈君辰。
    「謝姑姑關心,隻是皮肉傷,已無大礙,過幾日便能痊愈。」
    又向沈君辰和趙淺淺打了招呼,完全沒有過在山寨和路上的不愉快。
    李氏看向趙淺淺:「沒想到簫然居然會為了你受傷,他可從來沒對哪個女孩子如此上心過,這孩子終於開竅了。」
    為她受的傷,不是他自己作死嗎虧他編得出來。
    趙淺淺訕訕笑了笑並未作答,不知李簫然是怎麽說的,她盡量少說話。
    李氏滿眼含笑:「淺淺已經過了及笄禮了吧」
    「我自幼癡傻,由老爹收養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和年齡,所以並未行及笄之禮。」
    她曾經癡傻,這是人盡皆知的事,說出實情她覺得並不是什麽丟臉的事。
    果然,李簫然嫌棄地瞟了她一眼。
    她繼續說:「那時家中沒有什麽的,撿到什麽就吃什麽,別人吃剩下的東西都覺得無比美味,沒地方往,一家人擠在一間破屋裏,沒有床,都睡爛草席,沒衣服穿,更別說換洗了,我記得從未換洗過,記得傻病治好的時候,身上的汙垢一層一層撕下來的,身上的衣服惡臭不已,住的地方,還沒進門就聞到惡臭。」
    李簫然嫌棄之色溢於言表:「這大清早的,妹妹就別說那些倒胃口的事,實在有些不妥。」
    趙淺淺一臉認真:「嗨這有什麽,你們不知道,我從小到大頭發就不曾洗過,當時頭上長滿了虱子,沒事我就坐在路邊捉虱子,那時我最喜歡掐虱子,每掐爆一隻虱子,就能發出啪的一聲,然後看著虱子的肚子爆開,裏麵全是血,那種感覺真的是太爽了。」
    眾人不解她說的爽是什麽,隻是看她的表情,一副享受的樣子。
    沈君辰嘴角,不易察覺地勾了勾。
    把如此惡心的事,說得津津樂道也隻有趙淺淺了。
    李氏皺眉:「行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說說人和簫然的事吧。」
    李簫然坐不住了:「姑姑我的腳忽然疼得厲害,我先回屋了。」
    王彪和李氏自然知道他是在找借口,這正事還沒說,自然是不會同意他離開。
    李氏目光溫柔看著李簫然:「你這才坐一會兒,不打緊,等我把話說完你再回房。」
    李簫然和趙淺淺都明白李氏想說什麽,但趙淺淺不便言明反對之意。
    李簫然道:「姑姑,事改日改說吧,這腳疼得有些厲害。」
    「當然是急事,你自幼沒了父母,跟著我長大,你早就該成家了,奈何沒有合適的姑娘,恰巧淺淺也沒有定親,我看你倆挺般配的,姑姑就替你們做主,把這門親事定下了。」
    李氏一臉嚴肅,語氣堅定,不容人反對。
    李簫然一臉委屈:「姑姑,我還小,我還不想成親。」
    李氏黑了臉:「就這麽定了,你都二十六了,還好意思說小,當年你母親生你時的時候才十六歲,你父親當時也才二十一歲,他到你這個年齡你都五歲了。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不能再縱容你胡鬧下去。」
    她不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李簫然一眼:「好好下去養傷,五日後舉行婚禮。」
    李簫然拖著長長的聲音:「姑姑,從小到大你最疼然兒了,然兒現在還不想成親。」
    李氏怒道:「什麽
    事都由著你,這事由不得你,就這麽定了,你必須和淺淺成親。」
    趙淺淺頭頂一群烏鴉飛過。
    她的婚事就這麽讓李氏給定了,連問都沒有問一下她的意見,李氏就這麽篤定她會嫁給李簫然
    不管怎麽樣,她可不想嫁給李簫然這個草包,這麽隨隨便便就嫁了,這可不是她的風格。
    「姑姑這事我們再商量一下,你看我一個乞丐,怎麽能高攀少爺呢你這麽抬舉我,我很感謝,但是但我出生微寒,這事要傳出去,堂堂山寨的少爺,娶了一個傻子乞丐,會被人笑話,將來少爺在江湖上會被人當成笑柄。你就是隨便找一個女子,也比我好,這門親事門不當戶不對的,你還是另給少爺選一門親事吧。」
    趙淺淺內心深處把李氏罵得娘都不認得了,臉上卻依舊笑容滿麵,分析得頭頭是道,處處為李簫然著想。
    本就不願娶趙淺淺的李簫然聽到這裏,又坐回了凳子上,感激地看了一眼趙淺淺:「姑姑,妹妹說得對,雖說你認了她為侄女,但她過去是乞丐是不是真的事實,你最疼我了,你不想別人看我笑話的。」
    李氏觸了觸眉:「誰敢笑你,她現在是我侄女,有多少姑娘比得上她,她帶著你做的那些事,有哪個姑娘比得上,娶她還委屈了你不成」
    她再怎麽好,李簫然不想娶她,那麽凶的婆娘,他才不要。
    「姑姑你說得對,你認了淺淺作侄女,就是我妹妹,這哪有哥哥娶妹妹的道理。再說,這青雲城,有錢人家多得去了,咱們在青雲城貼一張告示,就說山寨的少爺要定親,指不定想要嫁給我的人,從南門排到北門去了。」
    趙淺淺差點沒繃住,他還真看得起自己,想嫁他的人能從南門排到北門,你要說這人換成他,我都不會有所懷疑。
    趙淺淺不自覺地掃了沈君辰一眼,恰巧沈君辰也在看她,兩人的目光相撞,彼此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