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幕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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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辰冷聲道:「你一共說了三個人,隻說不認識其中的兩個人,那另外一個認識的人是誰」
老鴇道:「是錦風堂裏的人,我在錦風堂見過那位姑娘。」
沈君辰眸光微斂:「給你半刻鍾時間去把那位姑娘叫來,可別給我使詐,否則掘地三尺我也能把你找出來拔了皮。」
能找個替罪羊,老鴇求之不得,趕忙從地上爬起,可跪得太久,膝蓋都跪麻了。
她起身扶著椅子揉了揉膝蓋,一瘸一拐出了房。
不到半刻鍾,老鴇帶著綠衣女子進來了,沈君辰認識她,是柳詩韻的丫鬟。
丫鬟進了屋,見一個戴著麵具的男子坐在那裏,她恭敬地欠身行了一禮:「見過公子。」
「昨日是誰讓你送果釀來的」沈君辰問,語氣平靜無波。
「是我家主子讓我送的,你朋友可還滿意」丫鬟問。
顯然,這丫鬟以為,沈君辰是昨天在這房間裏男子的朋友,也不知老鴇是怎麽把這丫鬟騙來的,沈君辰看了一眼老鴇,老鴇心虛地低下頭,
沈君辰道:「滿意,那你家主子為何會派你送來一壇果釀」
丫鬟道:「是小姐聽說公子的朋友想要帶著趙姑娘離開這裏,但趙姑娘卻被逼嫁給聖女的侄子,小姐就想著幫公子的朋友一把。」
這話沈君辰自然是不信的,雖沒見過柳詩韻幾次,但第一次見麵就很清楚她的為人了,說話尖酸刻薄,嫉妒心極強,張揚跋扈。
沈君辰語氣平和:「你家小姐聽誰說的」
丫鬟想了想:「是聖女的侄子,昨日,小姐心情不好,到這裏來喝酒聽戲的,恰巧聽見李公子在與一個女子在談話,我們隻聽見李公子說,趙姑娘喜歡的是沈君辰,所以我家主子說既然他們兩個互相愛慕,她就幫他們一把。」
所以柳詩韻以為李簫然和那個女子口中的男子是沈君辰,他們弄錯了。
李簫然隻是提醒繁花,趙淺淺喜歡的人是沈君辰,而柳詩韻和這丫鬟聽到的是後麵這一句話。
柳詩韻正為少主把她許配給沈君而發愁,她不想嫁給她,李簫然他們這安排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擔心事不成,所以就加了一把火。
到現在柳詩韻以為昨晚和趙淺淺在一起的是沈君辰,而李簫然則以為是白子恒。
沈君辰從懷中拿出一個金元寶,在手中把玩著,丫鬟兩眼放光地盯著他手中的金元寶。
她扭頭感激地看了老鴇一眼,老鴇衝她笑了笑,卻笑得比哭還難看。
沈君辰看向丫鬟:「你們就隻聽見這些」
丫鬟滿心滿眼都是金元寶,暗想:這人還真是囉唆得緊,感謝個人還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問清楚。
丫鬟道回想了起昨天他們聽到的話。
他們的原話是這樣說的,李簫然道:「既然你訂了房間,那我來點菜吧,明天你就能看見他倆離開了。」
女子的聲音:「趙姑娘不能喝酒,上了酒她也不會喝。」
李簫然道:「我知道怎麽做了。」
沈君辰聽了點點頭:「嗯,很好那你們知道與李子談話的人是誰嗎」
丫鬟道:「不知道,沒見過,是一個穿黑衣的女子,長得還算清秀,隻是一直板著臉,像是誰欠了她東西似的。」
沈君辰揚了揚手中的銀子:「你去把李公子叫來這就是你的了,但不能讓別人知道,時間要快,我還有事。」
「唉,你放心,我不會讓別人知道,我這就去叫李公子。」
丫鬟隻道是,知道的人多了對趙姑娘的名聲不好,這位公子考慮得很周全。叫李公子一定也是為了感
謝他,到時候說不定李公子一高興,再賞她些銀子,她就可以遠走高飛了。
她開心地從老鴇身邊走過,還不忘給老鴇行了個禮。
丫鬟走後,老鴇瑟瑟問道:「既然找到人了,我可以走了嗎」
沈君辰定定地看著她,沒說話,氣場卻很嚇人,她縮了縮脖子,終究沒敢走。
約莫過了一刻鍾,丫鬟帶著李簫然進了屋。
李簫指了指麵戴著麵具的男子,扭頭看向綠衣丫鬟:「你說的要感謝我的人是他」
綠衣丫鬟點點頭:「是。」
沈君辰淡聲道:「把門關上。」
老鴇趕忙轉身關上門,她想盡快完結此事,把眼前的凶煞送走。
沈君辰看向李簫然問道:「昨天是誰訂的房間。」
李簫然諂媚一笑:「嘿嘿,房間是一位叫繁花的女子訂的,不過,她隻是訂房間,要說成事嘛,還是我訂的菜為他倆推波助瀾。」
沈君辰的眸光不著痕跡地冷了一下,這幕後的人還真不少,很好,他會一一討回來,讓他們也行得償所願。
沈君辰把玩著手中的金元寶,懶懶道:「哦,這麽說你的功勞最大,說來聽聽,我會論功行賞。」
一聽說是論功行賞,綠衣丫鬟臉上更是難掩興奮,跟了主子七八年了,連定銀子都沒得到,更別說金元寶了。
主子把她買回去後,就嫌她不夠聰明,每月發幾百文銅錢給她,做事不得她滿意還要扣幾十文,就連每月幾百文錢還家裏人還要來搜刮。
現在離開皇城了,家裏人找不到她,但她現兜裏的錢比她的臉還幹淨。
沒想到送了一壺果釀就能拿到金元寶,這可是她一輩子都掙不來的。
丫鬟暗想:一會兒拿到金元寶,就偷偷溜走,找人男人嫁了,也好過一輩子跟著性子暴躁的主子。
李簫然往前走了一小步,上半身微微前傾:「我讓人在菜裏加了一點……女人嘛,你懂得,總是不會主動,但有了那玩意就不一樣了,會比男人還主動。」
「不對,明明是我們送的酒,怎麽成了你們的菜了」
綠衣丫鬟據理力爭,盡量把功勞搶過來,如果是他們的菜起的作用,那她就白跑了,一分錢都撈不到,她必須為努力爭取。
李簫然白她一眼,不屑道:「趙姑娘不喝酒,你送上酒她也不會喝,怎麽就成了你們送酒的功勞了。」
這話是繁花說的,是暗示他們,酒對她是沒用的,她連沾都不會沾,所以不能從酒入手。
綠衣丫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趕忙糾正:「我們送的果釀,當時聽見你與那人談話說,趙姑娘不喝酒,所以小姐讓我來這裏買了一壇果釀回去,小姐親自放的藥,我送過來時還給了小二一百文,小二看著他們喝下後出來告訴我,我才能離開的。」
還很謹慎,怕他們沒吃,其實確實是沒吃,昨晚沈君辰進屋時看了一眼,連筷子都沒動。
雖說沒吃菜,隻喝了兩杯酒便昏昏然燥熱起來,確實是果釀的作用。
李簫然不讓:「你們偷聽我們的話,還敢搶我的功勞,別以為你家主子是香主我就怕你們。」
丫鬟也不示弱:「你姑姑見了我們小姐還禮讓三分,你敢把我們怎麽樣」
兩人爭得不可開交,老鴇已經領教過眼前這個麵具男的手段,這會兒還全身疼痛。
她一言難盡地看著兩人,無奈搖搖頭,暗想:兩個二傻子還爭著搶「功勞」,就要大禍臨頭了。
沈君辰看向李簫然:「你怎麽認識繁花的」
李簫然沒提漢州城認識的,畢竟太丟人了。
他想了想:
「昨日從錦風堂出來,我跟蹤趙淺淺,見他和沈君辰還有另一個男子,坐在一起吃麵,而不遠處牆角一個黑衣人一直在盯著他們,等他們走後,那女子去找了那位男子,我聽到她與那位男子的談話,後來我就跟著她到了這裏。」
李簫然正好不想娶趙淺淺,聽到繁花的計劃,他激動得不行,便參與了此事,他擔心繁花把事情辦砸了,他是這方麵的老江湖。
所以,當繁花訂了房間,他主動承擔吃食的費用,連菜都是他親自點的,昨天下午上菜時,他親下的藥。
丫鬟雙手叉腰,挺了挺胸:「不對,我們過來看的時候桌上的菜都沒動,他們根本沒吃你的菜,一定是我們的果釀的作用。」
李簫然也不甘示弱,他也兩手叉腰:「我也來看過,他們都離開了,菜被打翻了,你怎麽知道他們沒吃菜。」
敢情兩撥人都來看事成了沒有,可這事老鴇沒說,沈君沈看向老鴇,眸光微斂,老鴇頭低的垂到胸口。
他們為不同目的達成共識,又為各自利益,吵得不可開交,老鴇像看傻子似的看著兩人,可她又不敢開口。
沈君辰淡聲道:「別吵了,今日帶的金元寶隻有一個,不管給誰,另一個都有意見,五日後的上午,你們到這裏來領鑒賞,到時候我再給你們每人加一個。」
兩人對望一眼,覺得這劃算,隻需五日一個金元寶變兩,人家是專程來道謝的,白子恒是有商人,肯定不缺金銀。
兩個爭吵得不可開交的人,這會兒又和好如初,兩人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反正這人不缺銀子。
老鴇剛要放下的心又懸上,五日後再來,她可不想再受皮肉之苦,但她也沒敢作聲,眼前的這個人,不,他根本不是人,他比鬼還可怕。
李簫然道:「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綠衣丫鬟和老鴇也跟著離開。
「慢著。」沈君辰叫住三人。
三人齊齊轉身看向他,老鴇是一臉惶恐,李簫然和綠衣丫鬟則是滿臉歡笑。
沈君辰淡淡道:「這事,關係到兩個人的名節,我不想有我們這裏四個人之外的人知道,否則……」
他眯了眯眼,拿起桌上的一隻茶杯捏得粉碎,冷聲道:「別怪我翻臉。」
李簫然道:「是,是,你放心,絕對保密。」
「對,絕對不保密。」綠衣丫鬟附和,其實她就等著沈君辰這話,如果沒這話,她還擔心被她主子知道此事,這樣她就拿不到金元寶了。
沈君辰繼續道:「為防止走漏風聲,你們幾個也不要見麵。」
「是。」三人出了房間。
工地上,冷羽正指揮著大家檢查各處細微的裂痕,但凡有一絲絲裂痕都用糯米灰漿補上。
忽然,看見天空出現一道藍光,他臉色一變,辨別了一下藍光的位置,是南院,他迅速離開了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