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事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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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被舅舅限製,有所不知,”白俞牽過白潔的手,正對著她,“皇家集會尊貴無比,向來都隻有名門嫡貴女才能去的,往常都隻有我一個人去,好在今年有了你,我也算是有了伴了。”
    三天以後......
    皇家集會顧名思義就是皇帝或者王爺們的選妃大會,男男女女有緣打個照麵,對彼此有個印象,也方便未來走動。
    雖說未出閣的女子不易拋頭露麵,但考慮到這些貴族小姐們以後都是要廣結善緣的,所以社交還是十分必要的。
    白俞和白潔來得早,有機會在林園裏簡單逛逛,偶遇了宗王爺的小女兒語裳。
    宗王爺有七個兒子,卻隻有這麽一個女兒,難得是個不分家產的,因此全家人對她都十分喜愛和嬌慣,多少有點大小姐脾氣。
    遇見時,她興許是走累了,搖著扇子很不耐煩地坐在亭子裏:“真是的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不是說好了都早點來,怎麽我來這麽長時間了,都沒見到她人?”
    雖然不知道她在等誰,但是貴女們互相之間都留著一些體麵,碰了麵自然要打招呼。
    白俞領著白潔,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語裳用餘光掃了一下她們,翻著白眼,對她們搖搖扇子:“起來吧,我還以為是她呢,真的是,今個見到她我非罵死她。”
    白俞有點尷尬,白潔則當著郡主本人的麵回給了她一個白眼。
    語裳的丫頭注意到了,表情氣憤,十分誇張地向她的主子告狀,她指著白潔,語氣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天啊,郡主那個女子竟然敢翻你!”
    聞言,語裳一歪頭,看向白潔,有些困惑:“翻我?為什麽要翻我?”
    見狀,白俞緊張的將白潔拉到身後,急忙回答:“郡主是誤會啦,剛剛空中有隻蒼蠅,白潔在看。”
    “什麽!”那個多事的丫鬟又開始鬼叫了,“你這廝是哪一個府上的,膽敢諷刺我們郡主是蒼蠅!”
    白潔神情詫異地看向這個愛搬弄是非的丫頭,覺得十分不可理喻。
    語裳被自己丫頭刺激,也開始用凶惡的眼神看向白家倆姐妹:“你們什麽意思!我們都不相熟,為什麽第一次見麵要這麽對我?”
    白俞還想解釋,但是白潔搶先一步將自己的姐姐拉到後麵和對方杠了起來:“你們簡直是無可救藥的不可理喻,任性妄為!
    一個丫鬟,怎麽老是擅自參與小姐們談話,你這個主子放任不管就算了,反而還幫著她,助長她的士氣?這種丫鬟你不掌嘴,不嚴懲,早晚有一天,你得被她害死。”
    語裳本來真的很生氣,但是奈何對方的氣勢更足,讓她一時間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占不占理,泄了氣,底氣就有些不足了。
    她望向自己的大丫頭玉湖,也就是那個一直找事的丫頭,試圖讓她代做自己說幾句話來漲漲威風。
    “哼!”那個丫鬟確實沒有辜負她的期望,收到一個眼色,就開始叉腰耍橫起來,“你們這倆個刁鑽的惡女,明明是你們有錯在先,還妄圖找我們小姐的茬兒。
    現在是在皇家林園不易動手,等出了門,小心被人一麻袋套了去,打一頓都是小事,要是被破了身子,我看你們還活不活!”
    白潔忍無可忍,一個箭步上前,手一舉一落,將那個多嘴的丫頭打得旋轉了一圈摸不著北,最後晃晃悠悠摔在了地上。
    她的手都打得腫了起來,但是根本無暇顧及這個,看著對方的慘樣,她便隻想享受此刻。
    白俞嚇壞了,拉過她的手,頗為心疼也頗為緊張。
    語裳哪裏親眼見過這種場麵,一下子也驚得從石凳上蹦了起來,好一會兒在使喚其他,隻顧著護著她的小丫頭們去扶玉湖。
    後麵來了人,語裳一見,便沒忍住委屈,帶著哭腔朝對方跑去。玉湖也立馬爬了起來,向那邊奔去。
    來人是她的親哥,李桐林,宗王府的三少爺。
    李桐林很寵愛自己的這個妹妹,見對方哭得這麽淒慘也有些著急,但又見對方隻是幾個女子一下子犯了難,不知道怎麽處理,也隻好先問明對方身份:“敢問這二位小姐是哪家的千金?”
    對方也算得上謙遜有禮,白潔也就沒在惡狠狠地,安安靜靜在姐姐一旁,聽她講話。
    白俞拉著白潔向對方行了個禮,急忙解釋:“都是誤會。”
    “哼!誤會什麽?你看我都被打成這樣了!”主子沒講話,沒拴住的“狗”又開始亂吠了。
    李桐林雖然也有些不滿,皺著眉頭瞪了那個丫鬟一眼,但奈何自己的妹妹喜歡她,還巴巴的指望著自己為她出頭,也隻好先放下教育自己丫鬟的念頭:“願聞其詳。”
    他雖然寵愛妹妹,但是也明白自己妹妹的毛病,所以並沒有一味偏幫,更何況,如今對方身份不明。
    白俞行事有禮有節,平時是絕不會在外麵隨便報自己名諱的,但今天畢竟情況特殊,她也就顧不上了:“小女是白丞相的長女,喚白俞,這是吾堂妹,白潔。”
    對方一驚。
    王玉湖雖然蠻橫,但是也是個有頭腦的人,平時仗著小姐的勢力威風慣了,如今踢到了一個惹不起的鋼板。
    其他倒是還好,但她聽自家公子哥們議論過,以白丞相如今的權勢,他的女兒是最有可能成為皇後的。
    也讓對方說完了,要是知道了全過程,她怕就要被自家公子哥用家法打死了。
    她柔柔弱弱跪倒在地,一下又一下開始自己抽嘴巴子:“小女自知身份低微,不配與各位小姐相提並論,剛剛卻因為我,鬧出怎麽大的誤會,我可真是該死!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以後不會再犯了,還望各位小姐原諒我。”
    李桐林看一眼就知道王玉湖這副樣子是怎麽回事,無非是明了得罪了不該得罪的,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對方如果是旁人就算了,偏偏是白丞相的女兒,那背後的勢力,又有誰不心動呢?
    他當即對著旁邊的小廝耳語幾句,很快便有人上前將王玉湖領走了。
    “這是要帶她去哪兒?”白潔見事沒完,人卻要走,便急忙去攔住對方。
    知曉了各自的身份,李桐林對著白家姐妹更加好脾氣:“倆位小姐莫急,家奴的性子我是了解的,要不是她的錯,她一定會讓你們把話說完,現今,我必定給你們一個交代。”
    “別說了哥!”語裳有些心疼地看著王玉湖的臉,“多漂亮的臉,你那麽使勁作踐自己幹什麽,快帶她去療傷吧,今天的事要計較也要以後再說。
    哦對了,我還要等人,就不和你一起了,但是哥你一定要找個好大夫,好好為玉湖治病。”
    李桐林微歎口氣,抬抬下巴示意對方後,又恭敬地向白家姐妹行了個禮,便離去了。
    語裳看了倆姐妹一眼有些尷尬,繞過對方回到原來的亭子裏,局促地坐下。
    白俞和白潔也畢竟惹了事,向著對方行禮,便也先行離開了。
    她們回到主會場時,賓客已經來得很齊全了。
    皇帝和太後姍姍來遲,卻十分惹眼,不僅僅因為她們華貴的服飾,浩大的陣仗,還是有她們那突出的麵容。
    今天的皇家盛會主會場選在了一塊適宜角鬥的空地,聽說是因為打了勝仗,所以太後決定要鼓舞士氣,所以還特意搭了台子,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山人海。
    中間的地方留著說是有表演。
    太後問:“眾卿家,有哪家女兒會騎馬射箭的嗎?”
    這像是為白潔量身造的一樣,白俞也沒多想,覺得以白潔的身手如果能奪冠,也是莫大的榮譽,於是,推著白潔就去了,白潔也隻覺得這是一場遊戲。
    不止她,還有還幾個小姐同她一起的。
    她們相視一笑,做起準備工作。
    可是,宮人們抬出來的並不是草靶子,而是一個個活人。
    幾個女孩子都能算得上巾幗女將,但是在眾人麵前射殺活人,她們一時沒弄清太後的意圖,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太後不急不慢的向她們說道:“這些人,是我們的俘虜,是我們國家的財產,是我們戰爭勝利的象征,我借著今天,賜予你們這個機會,為國家效力,讓我看看你們的魄力!”
    場下一片嘩然。
    白潔並不是很在乎對方是不是活人,她也曾在邊塞見過很多死人,但是其他幾個小姐就不一樣了,雖然也都技藝超群,但是,沒幾個敢真的拿箭射人的,因此都失去了往日的水準。
    倒是讓白潔很順利地拿了頭籌,她高興地上前砍下對方的左耳,向天空高舉著,向眾人炫耀著自己的戰利品。
    台下有很多將士,不經被她的血性感染得熱血沸騰,紛紛為他歡呼起來。
    白俞被聲聲音浪包圍,有些害怕地縮縮脖子,但是也為自己妹妹得到這麽多人的歡呼感到高興,隻是,看著對方沾滿鮮血的手,還是不免覺得有些刺眼。
    太後對白潔的表現十分滿意,賜了她一柄皇家特供的玉如意,那如意也是紅色的,像極了戰士們的臉色。
    後來也舉行了一些表演,白潔倒是一直興致勃勃,但是白俞卻有些提不起勁來,獨自離開席位,與回鶻去了別院的小湖散步。
    這一天發生了好多事,她有些疲憊,本想放鬆放鬆,卻突然,聽不遠處有人喊道:“救命啊!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