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景天小心翼翼的關了門。
    棠夕歲站在屋外。
    小梨寶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
    “哥哥，梨梨不會讓爸爸打你的！”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棠景天終於確定了自家閨女現在皮實的很，除了發育的比同齡人慢了一些外，不管是精力還是那股活潑勁都比同齡人要厲害。
    棠景天終於安心的將棠梨抱進已經給棠梨準備好的小房間裏。
    她抱緊棠景天的脖子，試圖用自己的小身子壓住棠景天，同時緊張的扭頭看向棠夕歲。
    他說著長舒一口氣，表情有點複雜。
    “這個世界上，看來是真的有哪些鬼怪之類的東西了。”
    父子倆討論了一會兒，但實際也沒討論出個結果來。
    畢竟這些事情實在超出普通人的能力範圍。
    他們也實在想不到自家的崽崽突然就玄幻了起來。
    最後總結出來——反正有什麽事情就都聽梨寶的。
    經過幾次試錯，被啪啪打臉的父子倆對看一眼。
    不得不說，這小崽那些天馬行空的話，特別靠譜。
    “至於你說的給梨寶找客戶，這事情你做得對，她自己出去擺攤肯定不行，太招搖了，再說了，除了那些妖魔鬼怪之外，人心也是很可怕的東西，當時梨寶她師父打電話過來讓我去接人的時候，也就是說時候到了，梨寶自己應該心裏清楚，但棠家該給的保護還是不能少的。”
    棠景天總結道，隨後漫不經心的透露。
    “哦，對，你媽媽明天要回家了。”
    “啊？她不是在江國開展會嗎？已經結束了？“
    “你妹妹回來了，她趕行程，明天就回。”
    棠景天說著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你做好準備，你媽媽可能要檢查你的功課。”
    棠夕歲吸了一口涼氣，又莫名有點擔憂。
    “我下午的車回學校，媽媽什麽時候回來？”
    “早上。”
    棠景天一笑，擺了擺手，回房間睡覺。
    留下棠夕歲沉默。
    行吧。
    棠夕歲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再摸出手機，點亮屏幕。
    剛剛的聊天記錄還在屏幕上，這手機從他放回口袋開始就不斷的在他口袋裏麵震動。
    散漫靠著的青年人麵不改色劃過一眾聊天記錄，翻到最上麵。
    歲歲年年：妹妹好小好軟一隻，居然怕蟲子哈哈哈，我把妹妹揣在懷裏兜回來的，你都不知道手感有多好！梨寶肯定記住我給她的安全感了。
    月：？？？
    月：？？？？？
    月：你能不能做個人？？
    月：你還有沒有公德心？那也是我親妹妹！！
    月：不要給我描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月：算了，說，快說，我想聽，妹妹喜歡什麽，討厭什麽？這兩天我抽空逛了逛周圍的店，在糾結買什麽禮物。
    月：人呢？？
    月：上哪裏了？？咱是炫耀完一波就走嗎？？你是我親哥嗎？
    棠夕歲揚起笑容，麵不改色的收起手機。
    都是。
    而與此同時。
    距離這裏二十分鍾行程的小區燈光也都紛紛熄滅。
    小鬼站在房間角落，看著父母入睡。
    他對這裏已經熟悉很多了。
    沒了剛剛的拘束感覺，他就在房間裏麵轉了一圈。
    中間他還看到了專門留出來給他的那間房間。
    跟以前他住的方麵沒什麽大改變，很多東西都從原本的家裏搬來了這裏。
    裏麵幹幹淨淨，擺著他的照片還有跟家人的合照，他妹妹的照片是單人的，另一種顏色的相框，也不知道被誰跟他的單人照放在了一起，意外的和諧。
    心境已經徹底平和下來。
    小鬼明白自己快要離開了。
    他就這麽安安靜靜的等著父母睡著，起身鑽進了父母的夢境裏。
    周圍是一片白霧蒙蒙，走出白霧，才看見夢境裏麵的場景。
    熟悉的地方讓他呼吸一窒。
    他看見了自己摔下去的那條河，那還不是現在建成的公園樣子，還是原生態的，周圍的植物一眼望不到邊。
    旁邊沒有其他人，他看見父母挽著手站在堤岸上哭泣。
    他看見他的虛影麵上幽怨哭泣著在說著什麽。
    他的靈魂沒能從那條小河走出來。
    父母的心也一直沒能從那條小河走出來。
    平時可能看不出來，但一到脆弱的時候，這就像是最薄弱的防線，一次又一次的被衝破。
    沒有愈合，隻有潰爛的更深。
    “為什麽不好好聽我說的話呢？為什麽沒相信我呢？我好冷啊爸爸——你們為什麽要拋棄我——”
    “沒有！沒有！園園，爸爸媽媽沒有拋棄你——”
    走的近了，園園能聽見兩邊的對話。
    他的腳步更快了。
    那才不是他！
    他飛奔上前，撕開岸邊的幻象，眼睛通紅，跟正哭泣著的父母對上視線。
    “爸爸，媽媽，我不怪你們。”
    他淚珠已經滑落下來，對麵的父母愣住，可能從來沒夢見過類似的內容，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園園伸手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淚。
    “我知道爸爸媽媽那時候正因為工作的事情焦頭爛額，沒有人有能力方方麵麵都照顧的到，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場意外。”
    “之前處理的事情就是這種情況，要不是你妹妹，你爹我此刻應該在醫院。”
    兩人表情都有些嚴肅。
    “還不止呢。”
    “嗯。”
    “爸你知道妹妹身上的不對勁嗎？”
    棠夕歲剛剛一直靠在房間外二樓欄杆處玩手機，此刻將手機收起來，試探的問了棠景天一句。
    “你是指你妹妹能看出很多人身上的事情？”
    “爸爸你也知道了？”
    “妹妹睡著了？”
    看著那小小一團縮進被子裏，小手握拳抵在唇邊，睡得小臉粉撲撲。
    棠夕歲扯了一下唇角。
    “棠鳴也出事了，差點都沒了，你沒看一回來就失魂落魄去睡覺了，我等會兒還得去看看他，那小子光逞強，指不定半夜能做噩夢嚇醒，好歹也是二叔家的獨苗苗，我還得看好了。”
    好家夥。
    隻聽說過唱紅臉唱白臉的，沒聽說過好人壞人一起做了的啊，怎麽你什麽話都說了？
    屋內所有人都笑了。
    老爺子更是笑的差點岔了氣。
    ……
    入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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