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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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從角落裏走出來的小男孩卻並不打算在這一刻放開。
他行動的速度異常之快,像是貓一樣靈敏。
就好像有點不像他自己。
那隻手伸出來的速度太快了。
所以在這個時候,槐遊捂著自己那血肉模糊的手臂,朝著邊上閃開了。
但不幸的是。
……
如果說剛剛的那種距離還有可能躲閃的話,那麽現在對方已經到達麵前了,所以槐遊根本就無法逃脫了。
真真正正的有心無力。
他隻感覺眼前的世界都昏了一下,接下來就是一黑。
小孩子稚嫩之中又帶著一點古怪的臉龐,徹底的在他的眼睛視野裏放大。
槐遊隻感覺小孩的那雙冰冷的手在這一刻又是扯住了他的手,像是鋼筋一樣箍的死死的。
很難想象一個小孩子模樣的他怎麽會有這麽恐怖的力量。
槐遊想要掙脫。
但是。
他其實麵對這力量,連真正的掙紮的力量都沒有多少。
頭發垂落下來了。
準確的將槐遊的視線都徹底的覆蓋。
並且幾乎隻是一個呼吸之間,就將他的頭纏得密密麻麻。
雖然他頭上現在戴著麵具,但是麵具似乎也無法阻擋這種大麵積的纏繞。
或者準確的來說,現在的麵具隻不過就是偏向於裝飾品而已,完全無法發揮出他原來所謂的道具的作用。
那頭發感覺柔順,但又帶著一定的幹枯,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交雜在一起的恐怖。
槐遊感覺到那種被扼住脖子的情況又是出現了。
隻不過這一次的情況比那次在宿舍裏麵的更加恐怖。
現在的他,真正的是孤立無援。
痛苦襲來,頭發在縮緊。
眼前的小孩死死的扯住他的雙臂。
旁邊的咯咯咯的聲音越來越強大,槐遊清楚的知道這聲音是枷椰子發出來的,這聲音在腦海中不斷的擴大,猶如死亡一般的恐懼,甚至在不短的時間裏已經充斥了整個腦海。
眼前是一片漆黑,槐遊看不起東西了,因為眼睛麵前也是都被那柔順的長發給包裹住了。
但是卻又聽見一隻古怪的貓叫。
【電影提示:觀眾處於極度危險之中,請盡快掙脫,請盡量活下去。】
槐遊隻感覺大佬的那種聲音讓他痛苦不堪。
強烈的求生欲望在這一刻爆發。
但現在的他,被死死的限製住了,纏繞住他頭的頭發還是在這個過程中不斷的縮緊。
巨大的力道讓他清楚的明白自己的眼睛絕對在充血,眼前是一大片大片的模糊,像是七八十年代的老舊電視機一樣的白點掙紮著閃爍。
“咯咯咯……”
一瞬間。
那聲音幾乎將要將槐遊的腦袋撐爆。
強烈的惡念之四麵八方襲來,槐遊張大的嘴發出無法呼吸到新鮮空氣的嗬嗬聲。
小孩的手臂瞬間用力。
隨之而來的就是槐遊的左手手臂瞬間被折斷,呈現一種90度的角度竟然是彎折的插向背後發現,這完全就是一種人類根本無法依靠自己所偏折的角度。
按照正常情況來講,劇烈的痛苦伴隨著的其實是大概率的會觸發人體的自我保護機製,痛苦的極致將是昏迷。
但現在的槐遊,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他一直都在戴著那麵具的原因,劇烈的痛苦卻是讓他保持著一種高度的清醒。
他的左手被徹底的擰斷偏折。
輕輕一動居然能摸到自己的肚臍眼,但並不是正常的角度,而是從腰後麵繞過去的。
槐遊的臉早已經被那天花板之上垂落下來的頭發給覆蓋了。
這頭發還在不斷的收緊,麵具上看不出來什麽變化,但是他的脖頸位置卻已經被勒出了一顆一顆細密的血珠。
這足以說明他的皮膚已經被硬生生的勒破了。
現在的場麵顯得異常詭異。
昏暗的環境之中,天花板上趴著一個麵容怪異的張大著嘴的年輕女人,他的嘴巴是漆黑一片的。
她的頭發很長,下麵卻是纏繞著一個年輕的,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學生模樣的年輕人。
而在這個年輕人的腰部位置,卻是死死的抱著一個渾身皮膚鐵青的,看上去天真無邪的小孩,隻不過小孩的動作就在剛剛擰斷了,這年輕人的左手硬,生生的掰到了一個恐怖的位置上去了。
氣氛顯得怪異又恐怖。
很明顯,這女人和小孩在同一時間正在攻擊學生模樣的年輕人。
很快。
槐遊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掙紮是無濟於事的。
又好像是已經被那頭發的纏繞勒的已經沒有多少氣息了。
他好像在這一瞬間開始放棄了抵抗。
鮮血越來越明顯的從他的脖頸處成血滴,伴隨著勒痕掉落在地麵。
砸在地上,形成瑰麗的血花。
死亡似乎在這一刻出現了。
但詭異的是,因為他整個人的頭顱都被徹底的包裹,所以那已經滲出鮮血的地方,不僅僅隻是脖子。
還有他的臉。
雖然隔著麵具,但依舊似乎是出現了擦傷。
或者說可能是因為脖子被勒得很了,一絲血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粘在了白色的麵具上。
而在麵具之下的槐遊表情卻是變了。
他嘴角的幅度越來越大。
他在笑!
“怨恨,愛意,這才是真正的詛咒嗎?”
槐遊喉嚨裏嗆著血,以一種細微的聲音說出了這句話。
他用自己僅存的還保持完好的右手,朝著背後的口袋一拉。
一小塊完整的鏡子,居然被他拿了出來。
這鏡子和之前那一麵被他用來當做匕首用的鏡子幾乎沒什麽兩樣。
槐遊原來身上有兩塊鏡子。
槐遊下一秒用力,鏡子居然像是切豆腐一樣將那頭發割斷了。
槐遊也是摔在了地上。
這兩麵鏡子其實都是他在那宿舍的陽台上拿下來的。
在那一刻他就意識到了。
其實在鏡子裏。
自己的臉。
和佐伯剛雄一模一樣。
而佐伯剛雄,就是殺死了枷椰子的人,同樣是她的丈夫,也是佐伯俊雄的父親。
這也是槐遊知道為什麽自己關上門,周言青他們就一定能安全的原因。
因為枷椰子他們,一定會衝自己來。
咒怨永遠無法被消除。
逃離的最重要的辦法。
其實是佐伯剛雄的死亡。
而在這個電影裏,是觀眾的槐遊,不僅是經曆者,同樣也是電影裏的佐伯剛雄。
或者說,自從他看見鏡子發現這個情況的時候。
死亡的陰影幾乎就已經貼著他出現了。
忽的。
槐遊就在一瞬間,居然硬生生的僅存的用自己的右手將那佐伯俊雄抱住了。
同一時間湧出來的力量,讓他抓住了那懸在半空中,似乎還想要向他靠近的頭發。
他用力的一扯。
枷椰子在這個時候居然是在天花板上掉了下來!
槐遊於這瞬間將枷椰子死死的同樣抱住,和那小孩一起。
臉上的麵具的笑容在這一刻越發的誇張了。
好像逐漸的變得生動起來。
極其癲狂的笑容和話語,在槐遊的嘴裏傳了出來。
“那就讓我們一家人永遠待在這裏吧!”
他在這一刻開始似乎扮演起了真正的“佐伯剛雄”。
而幾乎也就是在這一瞬間。
周圍響起了嘈雜的笑聲。
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從拐角處出來,4個看不清麵貌的白衣人。
抬著棺材一蹦一跳。
他們和槐遊真正的樣子,長的一模一樣。
槐遊。
最後一眼看著眼前這一幕,眼皮直跳。
“真的來了……”
【警告警告,報喪隊伍出現!】
……
還有天花板上那垂落下來的詭異的頭發,再加上他的背後還有著裂開的傷口,每一個動作其實牽扯的都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疼。
所以,他怎麽可能完全的躲得掉?
詭異的頭發,雖然不斷的揮舞,沒有纏繞住他。
槐遊。
是一個普通人。
手上又受了這麽重的傷,哪怕是精神感官不知道為什麽略微提升了一點。
甚至極其有可能是因為鮮血的存在。
但是在這個時候麵對於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動作。
幾乎是在槐遊躲開他一開始伸過來的手的同時,就又一個輕巧的運動,又是撲了過來。
雖然他躲開了那手。
但是後麵的那個小孩,其實就是出現了很多次的佐伯俊雄。
他很快就衝到了槐遊麵前。
槐遊似乎同樣也是注意到了後麵的這一個細微的變化。
可能由於鮮血的流失,他的大腦好像在這個過程之中變得異常的清楚。
角度極其的刁鑽。
不過在這個過程之中。
感官似乎也進行了某種程度之上的提升。
那麵具套在頭上,槐遊露出來的眼睛顯得明亮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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