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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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兄妹倆嘀嘀咕咕說什麽呢?”
陸颻歌將蓋在眼上的書掀起,鼻子嗅了嗅,“誰把我的菜給烤糊了?”
陳鹿鳴和陳鹿行慌亂地對視一眼,陳鹿鳴眼疾手快將烤糊的豆角和韭菜扔到一旁裝垃圾的桶裏,又順手抓了一把素菜放在烤架上。
陳鹿鳴“沒有,沒有烤糊……父王你要不要吃雞翅,我給你烤兩個雞翅。”
陸颻歌將手中的書又蓋到了臉上“那就烤兩串雞翅吧,糊了我可不吃。”
陳鹿鳴眉開眼笑地應下“好嘞。”
陳鹿行的烤肉已經烤好,陳鹿鳴殷切地將自己烤的素菜都塞給陳鹿行,自己接了烤好的肉“哥哥,你不能走動,你就坐這裏看著火,我給父王把這烤肉送去。”
陳鹿行確實屁股疼的不想走動,見陳鹿鳴接手也沒多想,點了點頭“好,那你給父王送去吧。”
陳鹿鳴美滋滋地端著哥哥烤好的烤肉,去給父王拍馬屁“父王,烤肉好了,要不你先吃點烤肉好不好。等會哥哥烤的韭菜好了,我再讓哥哥給你烤雞翅。”
“烤肉就烤肉吧。”陸颻歌坐直身子,看了一眼托盤裏的烤肉,“光吃肉膩的慌,你把那菜拿過來,裹著吃會好點。”
沒有生菜,嫩菘菜心卷肉味道也還不錯。
“父王您別沾手,我給您卷。”陳鹿鳴洗了手,挑了片最嫩的菘菜葉卷了烤肉遞給陸颻歌,“父王小心燙。”
小姑娘嘴巴十分甜,她又是誠心想哄陸颻歌高興,想著父王高興了,就不會因為哥哥犯的錯而去生母後的氣。如果父王再高興點,翻了母後的牌子,說不定能給她再生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呢。
那是最好不過的。
陳鹿行乖乖地在一旁忙著烤肉,額頭上滿是汗珠,忙得都顧不上擦。
隻要父王不生氣,他就是累點,屁股再疼點也沒什麽。
陸颻歌和陳鹿鳴兩人隔著小方桌,一邊吃一邊頭靠頭說著話。
花園裏百花齊放,燒烤的香味,和兩個孩子熱熱鬧鬧說話的聲音隨著風飄去很遠。
公孫婉瑩順著聲音一路往花園的深處走,走到轉角處才稍稍放緩了步子,站著看了一會。
皇上躺在搖椅上仰頭看著天空,暖暖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將她整個人籠在一片光圈之中。太子陳鹿行坐在軟墊上忙著烤肉,不知道他是坐不住還是怎麽,坐一會,就站起來一會,站一會,又搭著半邊屁股坐下,一副坐立不安的養殖。
女兒陳鹿鳴一會去給哥哥幫忙翻弄烤架上的烤串,一會端著烤好的肉和菜去皇上身邊,父女倆你一串我一串分著享受。
看著父子三人其樂融融的樣子,公孫婉瑩不知道為什麽一股鬱氣堵在心頭。
那是她的孩子,是她九死一生,拚著性命生下的孩子。
為什麽和姑姑親,卻不和她這個親娘親近呢?
平日裏她對孩子最有耐心,也最慈愛,可以說,這小兄妹倆要什麽就給什麽。
反而是陸颻歌這個姑姑,不知道是天生性子這樣,還是因為現在扮演的是皇上的角色。陸颻歌對兩個孩子反而嚴厲許多。
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麽想的,孩子還那麽小,什麽事情都要孩子親力親為。就像現在烤肉,明明有宮女太監,皇上不用,非讓兩個孩子來烤,煙熏火燎,也不怕給兩個孩子嗆到。
等到陳鹿行抓著一把烤好的肉串,瘸著腿一拐一拐地走到皇上身邊,皇後的眼睛立刻瞪大了。
行兒的腿,行兒的腿怎麽了?
公孫皇後再也站不住了,轉身出來,急切地問道“行兒,你的腿怎麽了?”
“母後。”
陳鹿行轉身看向提裙跑過來的公孫皇後,忙放下烤串上前扶住公孫皇後的手臂,“兒臣給母後請安。”
說是請安,一條腿還沒跪下去,已經疼的齜牙咧嘴,直吸氣。
“母後,您來的可真巧。”陳鹿鳴驚喜地指著小方桌上的烤串道。“這是哥哥剛剛烤好的,母後您嚐嚐。”
公孫婉瑩哪裏有心思去嚐什麽烤串,她一把拽住陳鹿行的胳膊,急切地問道“行兒,你的腿怎麽了,怎麽瘸了?”
陳鹿行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皇上,見皇上沒打算接話,隻能硬著頭皮解釋“是兒臣不懂事。”
“你父王打你了。”
是肯定不是否定。
公孫婉瑩看著兒子站都站不住的樣子,頓時怒從心起,“皇上,行兒還小,你怎麽能下這麽重的手?”
陸颻歌看著怒氣衝衝的皇後,不解地鎖眉。
今日皇後這架勢不對,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陳鹿行出宮,這麽大的事情,打他都是輕的,怎麽皇後還不高興了?
“陛下,妾身知道行兒這次是犯了大錯,該罰。可,可是他到底是太子是未來的儲君,陛下怎麽能說打就打?陛下怎麽能下得了這毒手……”
“母後慎言。”
陳鹿行驚詫地攥緊了公孫皇後的胳膊,許是怕皇上責怪,陳鹿行忙向皇上躬身行禮“父王,母後是疼兒心切,才口不擇言,望父王看在母後疼愛兒臣的一片慈母之心,不要責怪母後。”
皇後當著兩個孩子的麵質疑皇上,別說錯在陳鹿行,他這頓打打的不冤。就算錯不在陳鹿行,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不管陳鹿行對或者不對,皇上想要教訓兒子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皇後怎麽能因為兒子被打,就敢質疑皇上呢。
陳鹿行的一聲驚呼,將憤怒中的公孫婉瑩驚醒。她慌亂地瞅了一眼皇上,見陸颻歌一臉平靜,終是心有不甘地低下頭。
“陛下,是妾身逾越了。”
陸颻歌抬頭,目光淡淡地看著麵前的皇嫂。
她們也曾經有過一段短暫的友情,那時候的公孫婉瑩天真活潑還帶著些善良和正氣。
而現在,站在她麵前的公孫婉瑩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待字閨中的少女。
她是大商朝的皇後,是太子的生母,是她陸颻歌的親二嫂。
“皇後隻是擔心行兒,何錯之有。”
陸颻歌有些疲倦地放下手中的烤串,起身道,“你們母子三人先說說話,朕還有事,就不陪你們了。”
說著,陸颻歌轉身就走,看也沒看公孫皇後刷白的臉,和兩個孩子略微有些焦急的樣子。
她累了,那種突然席卷而來的疲憊感,讓她連敷衍的心情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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