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是那小姑娘把你打成這樣的？”
    京市一處公寓，葉淩風上下打量著陳拓，挑眉問道。
    “是。”陳拓也有些汗顏，“差點兒把我肋骨踢斷，這還算是下手輕的，老大你不知道，那小姑娘一腳就把我踢到牆裏了，摳都摳不下來。”
    想起那畫麵，陳拓頭上的汗都流下來了，冷汗涔涔。
    原以為秦家的秦冽才是最可怕的，沒想到他閨女比他還嚇人。
    “飯倒是沒白吃。”葉淩風摸著下巴說道。
    陳拓：“……老大，你不覺得你的重點偏了嗎？”
    “確實是有點偏了。”葉淩風抬眸看向他，“誰讓你去找鐲子的？”
    他語氣輕飄飄的，陳拓卻是後背一凜，下意識低頭說道：“對不起老大，是我自作主張了。”
    “以後再這樣，你就去陪鄭宇吧。”
    鄭宇，也是他手下的一個兄弟，去年說錯了話被扔到非洲挖煤去了，現在曬得親媽都不認識了。
    陳拓立刻正色道：“老大我保證沒有下次！”
    “嗯。”葉淩風隨意點了下頭，點了下手機，“去把這個房子給我買下。”
    陳拓湊過去一看，有些詫異，抬頭看了他一眼，滿是不解。
    老大怎麽會想到住這裏？
    “出去吧。”還沒等他想通，葉淩風就抬手說道。
    “是。”
    關門的時候，陳拓才想起一件事來，龍卡還被那小姑娘拿著呢。
    然而想起剛才的事，他又不敢進去。
    遲疑間，門鈴忽然響了，他打開門，卻一個人都沒看到，還以為是惡作劇的時候，忽然發現地上多了張卡，尊貴的金龍無比亮眼，他趕忙撿了起來。
    是老大的龍卡。
    秦冽送來的？
    天色漸亮，書房的裏的燈徹夜未滅。
    秦冽站在陽台上，看著天邊的晞光， 聽到手機那端的聲音，微微蹙眉，“監獄裏沒有葉淩風的服刑記錄？”
    怎麽可能。
    五年前他因殺人未遂入獄，怎麽可能會查不到？
    除非，他不在裏麵。
    想起昨天看到的那張龍卡，秦冽忍不住捏了捏額心，眉頭緊鎖。
    正想著，隔壁的房子裏忽然傳來了些動靜，秦冽扭頭看去，正對上一個人的目光。
    見他看了過來，葉淩風抬手朝他揮了揮，比著口型。
    秦冽認了出來。
    他說的是，多多指教。
    來者不善，這個詞瞬間浮上心頭。
    秦冽捏著手機的手緊了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還不等他說話， 門忽然響了一下，噠噠的腳步聲響起。
    粥粥攀著他的腿，蹭蹭爬了上去，拉著他的手抱住她，小屁股穩穩坐在他胳膊上，藕節般的胳膊摟著他的脖子，見他盯著外麵，順勢看去，“咦”了聲，“怎麽是嘴欠叔叔？”
    聽到這個稱呼，秦冽眉頭一鬆，“確實是挺欠的。”
    說著，他看向粥粥，見她腳上沒穿鞋，摸了下，“不冷？”
    粥粥搖頭，笑嘻嘻說道：“爸爸抱著就不冷啦。”
    她有些體熱，即便是現在已經是深秋了，光著腳丫子身上也是熱烘烘的，沒有他想象中的涼意。
    “這也不行。”秦冽抱著她走回房間，“以後記得穿鞋，光腳對身體不好……”
    絮絮叨叨的，完全沒有外人麵前的冷漠。
    葉淩風也清楚看到了這一幕，即便是聽不清了他們說了什麽，但看著他們，也能清楚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溫馨。
    真是稀奇，沒想到有一天他還能看到秦冽這冰塊當奶爸的樣子，真是開了眼了。
    “老大。”陳拓跑了過來，“手續都辦好了，你看你什麽時候搬進來？”
    “就今天吧。”他有預感，住在這裏，以後會很有意思。
    這麽著急？
    陳拓心下詫異，還是想不通他為什麽要住在秦家隔壁。
    他記得他們兩家關係也沒多好吧。
    要問葉淩風的想法的話，他也不知道，大概就是因為無聊吧。
    “把這裏收拾好，我今晚就搬過來。”說著，葉淩風開車走了。
    陳拓點了點頭，正要找人來收拾，就見秦家父女倆走了出來。
    粥粥手上拎著她昨天做出來的瓶瓶罐罐，蹦蹦跳跳道：“爸爸，我做了加強版的生發劑，這次隻要三天就能長出頭發啦，我們快去找漢秋賣吧。”
    謔，好家夥，秦家這小丫頭還賣假藥呢。
    要是那生發劑真有她說的那麽厲害，她還會英年早禿成這樣？
    陳拓撇了撇嘴，一點兒也不相信，本來想調侃幾句，但胸口被她踢到的地方還在疼，到底沒敢多嘴，扭頭走了進去。
    秦冽掃了他一眼，沒說什麽，把粥粥抱到車裏放好。
    昨天的事總算是讓粥粥來了動力，整個人也從負婆的悲傷裏走了出來，重拾當小富婆的願望，一睜開眼睛就要搞錢。
    劉漢秋也早知道她要來，早早就在門口等著，見車子停了下來，立刻走上前把門打開，臉上帶著殷勤的笑容說道：“師父您來了。”
    “嗯。”粥粥點了點頭，從車上跳了下，隨著她的動作，手裏的瓶瓶罐罐也跟著晃了下，這聲音聽得劉漢秋都有點心碎，趕忙接了過來，“師父我拿著吧。”
    這但凡一顆藥晃碎了他都心疼。
    “呐。”粥粥也沒糾結，把藥遞給了他。
    劉漢秋小心翼翼地接過，見她隻隨便拿了個塑料袋裝著，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又咽了下去。
    算了，他師父向來這麽“樸素”，不然當初也不會一張符隻賣兩塊錢了。
    當然，劉漢秋覺不承認這是因為他師父沒見識。
    “師父，櫃台都給您設好了，您看看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劉漢秋走到店鋪裏，指著最顯眼的一處說道。
    位置極佳，確保客人一進來就能看到這些東西。
    旁邊還放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藥名和藥效，以確保客人們能知道。
    “其實，師父你多做幾種藥也挺好的。”劉漢秋把塑料袋裏的瓶子擺出來，見裏麵隻有生發劑、回春丹和止血丹三種，開口說道。
    粥粥眨了眨眼，說：“大哥說先慢慢來，先把招牌打起來。”
    也是。
    劉漢秋點了點頭，把賣藥的事和她說了一遍。
    粥粥聽得一臉懵，扭頭看向秦冽，熟練地把擔子扔到他身上。
    秦冽抱著她，安撫地捏了下她的手，等劉漢秋說完，補充道：“如果有需要，接受私人訂製。”
    病人千千萬，病情又各不相同，想要一藥治百病不太可能，要是有什麽疑難雜症，也可以讓粥粥專門配藥。
    正好她需要功德，治病救人倒也是個不錯的法子。
    “還有，賺的錢分你一成，這也是粥粥的意思。”
    聽到這話，正坐在他懷裏抱著他手玩的粥粥也點了下頭，見他開口要拒絕，直接在他說話前擺了下手，“這是你應得的。”
    聲音雖然軟乎乎的，但卻十分真摯，不是在假客套。
    劉漢秋也不糾結，利落地答應下來，“那師父需要什麽藥就跟我說。”
    把所有的細節都敲定下來，秦冽才抱著粥粥走了。
    他們剛離開不久，陳拓就急匆匆跑進來問道：“有沒有止血藥？要最貴的最好的。”
    “有。”劉漢秋指著粥粥剛拿來的藥說道：“這個是速效止血丹，可以緊急止血，掰碎敷在傷口上就可以了，一萬一顆。”
    這麽貴？
    陳拓皺了皺眉，但想到了什麽，立刻說：“就這個了，要十顆，再把你們店裏所有的止血藥都拿出來。”
    他利索地刷了卡，拎著一大袋藥急匆匆跑了。
    臨走前餘光似乎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怪眼熟的。
    好像在哪兒看到過。
    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