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下來玩呀！”注意到他的視線，粥粥扭過頭來，眼睛一亮，使勁朝他揮著小胖手，圓滾滾的小身子也跟著蹦躂著，帽子上的蟾蜍一跳一跳。
    遠遠看去，還真有點兒像是隻小蛤蟆。
    秦冽扶額，暗自告誡自己不能有這種作死的想法，否則隔壁那位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了。
    輕咳一聲，他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粥粥絲毫不知道自家爸爸剛才的心思，喜滋滋朝他撲過去，“爸爸看我堆的雪人！”
    說著，她拉著他走到雪人麵前，指著問道：“爸爸你猜我堆的是誰。”
    秦冽看著麵前一堆七扭八歪的雪人，到最後逐漸敷衍，不知道為什麽腦袋上堆了幾根柱子，長得奇奇怪怪的，身上還貼著一堆符，看起來有些詭異。
    最後目光又落在他麵前臉色扭曲的雪人身上，沉默了下，看著麵露期待的小閨女，艱難地開口說：“這是我吧。”
    “沒錯！”粥粥開心地拍著爪子，“就是爸爸！爸爸真聰明！”
    秦冽：“……”倒也不必。
    這就是互相傷害吧。
    他剛才覺得粥粥像小蛤蟆，這會兒粥粥就堆了個老蛤蟆說像他。
    粥粥沒有意識到他心裏的想法，拉著他介紹道：“這兩個是爺爺奶奶，這是大哥，二哥……”
    她一溜煙介紹下去，指著最後頭頂幾根衝天揪的雪人驕傲道：“這是我！”
    她沒有招財發，但雪人可以有，一樣招財！
    秦冽嘴角抽了抽，已經在腦海裏思考哪裏畫畫教得好了。
    小閨女這審美能力和動手能力令人堪憂啊。
    偏偏粥粥還很沒有自知之明地問：“爸爸，我堆的怎麽樣？”
    話是這麽問的，但她插著小胖腰，抬著肉呼呼的雙下巴，身後的小尾巴也搖了起來。
    已經做好挨誇的準備啦！
    秦冽忍不住輕笑一聲，抬手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很棒。”
    聽到這話，粥粥“嘿嘿”一笑，又想起自己上次太嘚瑟遭雷劈的事，小奶膘上的得意趕忙收了收，捏著小爪子說道：“也沒太厲害哦，隻有這麽一點點厲害。”
    秦冽忍俊不禁地看著她，牽著她的手往裏走去。
    粥粥蹦蹦躂躂跟在他身旁，忽然想起了什麽，晃了晃他的手，“爸爸。”
    不用她多說，秦冽也明白她的意思，頷首道：“不會化，一會兒我讓人把他們搬到冰窖裏，能存一冬天。”
    聞言，粥粥眼睛一下子睜得圓溜溜的，小嘴張圓“哇”了一聲，“爸爸好聰明呀，謝謝爸爸！”
    秦冽笑了下，沒說什麽。
    秦奶奶正好端著果盤走過來，拿一顆橘子把小孫女誘惑走了。
    一大一小坐在沙發上一起看著家庭倫理狗血劇，難得還能看到一塊兒。
    秦冽坐在旁邊，低頭在手機上打著字，眼神緩緩冷了下來。
    他緩緩在腦海裏數著名字，葉長明，杜婉，葉淩然，段文謙，段洪興……他們都是當初害死了安雅的人。
    不止葉淩風，他也不會放過他們。
    這個年，葉家和段家，以及曾經對他們馬首是瞻，為非作歹的家族注定是過不好了。
    但這些事，秦冽都沒有對粥粥提及絲毫。
    秦家幾個兄弟也都搬來老宅住了，粥粥整天拉著他們瘋玩。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除夕，秦家所有的人也都聚齊了。
    房間裏的暖氣熱烘烘的，粥粥穿著短袖，露出藕節般的小胖胳膊。
    秦任端著零食盤走了過來，順手把粥粥抱起來放在懷裏。
    粥粥也很乖，一點兒也沒鬧，鼓著腮幫子吃下他喂過來的東西，慢悠悠晃著小短腿。
    反正原則也很簡單，給吃的就給抱。
    秦任忍不住低頭在她臉蛋上啄了一口，又q又彈，奶香十足，頓時眉眼都舒展了。
    見狀，秦北也嘟著嘴湊了過來，“我也要親親。”
    卻不想，秦任直接抱著粥粥避開，他親了個空，嘴一下子嘟在了椅子上，傻乎乎愣住了。
    其餘人看到了，哈哈笑了起來。
    秦北回過神來，看著自家大哥，委屈巴巴地扁了扁嘴。
    粥粥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伸著小胖爪說：“六哥，親一下一塊糖哦。”
    話音剛落，秦任就把她的小手裹住了，掃了眼抓著一把糖默默站在秦北後麵等待排隊的秦風，抬手扶了扶眼鏡，說出來的話冷酷無情。
    “粥粥，記住，不能讓人隨便親你，尤其是男孩子。”
    “哦哦。”粥粥懵懂地眨了眨眼，看著他，歪著小腦袋道，“可是大哥也是男孩子呀。”
    “就是就是。”秦北氣哼哼瞪著他，大哥太霸道啦，自己親完就不管他們這些弟弟了，哼！
    秦任想了想，說：“從現在開始算。”
    粥粥：“……好吧。”
    又來了又來了，大師兄也是這樣子，不許其他師兄親她。
    哎，男孩子真愛吃醋。
    她煞有其事地搖了搖頭，輕歎了口氣，看著老氣橫秋的。
    惹得秦任又想親她了，但看著一旁虎視眈眈的弟弟們，隻能作罷。
    看穿他的心思，粥粥卻很主動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秦任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粥粥從他腿上跳了下去，跑到秦北他們麵前，一個個親過去，親完還不忘把他們手上的糖拿走裝到自己的元寶小兜兜裏。
    “哥哥們不能親我，那我就親你們，這樣就可以啦。”
    說完，她得意地晃了晃小腦袋。
    她可真是個小天才！
    這小機靈鬼。
    秦任不由得笑了下。
    粥粥嘿嘿笑了下，聽秦奶奶叫她，連忙扭頭應了聲，邁著小短腿跑了。
    “奶奶！”粥粥小跑過去，一把抱住她的腿。
    秦奶奶摸了下她的腦袋，開口道：“要不要叫隔壁的葉家小子過來吃飯？”
    坐在沙發上的秦冽一下子抬起頭來，“叫他做什麽？”
    “我下午的時候看到他們拎了兩袋速凍餃子，還有幾包泡麵，估計是打算吃這個的，這哪兒行啊，大過年的，反正也是鄰居，就當是請他們吃頓飯了。”
    “葉家小子也挺可憐的，我記得他以前雖然胡鬧了點兒，但結婚之後人也像樣多了，工作也挺拚的，沒想到……”
    後麵的話她沒說出來，隻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聞言，秦冽也沒說話了。
    粥粥看著他，就知道他這是默認了的意思，脆聲說道：“那我去叫嘴欠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