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琴酒:他是咱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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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店內,放著錄像機的電視櫃,已經被擺有內田麻由美照片的神台擋住了。
    由於法事還沒開始,內田麻由美的照片上還蓋著一層白布。
    黑澤琴就癱坐在神台前,凝視著那塊白布,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
    後方不遠處就是香案,牧遠正隔著香案,凝視著黑澤琴頭頂上方
    ——那顆斑駁不堪的光球中,已經隱約有魚型在遊動了。
    …
    看了一會兒,牧遠也就移開了視線。
    情緒魚誕生的條件並沒有這麽簡單,黑澤琴所遭受的打擊,還不夠。
    不過就算夠了,牧遠現在也有些瞧不上了。
    這倒不是因為黑澤琴的情緒魚太斑駁了,淨化完也剩不了幾兩肉,也不是因為黑澤琴的執念可能會比較難去除,主要是因為……
    ——工藤新一的產量太驚人了。
    牧遠從沒見過這樣高產的完美心圓擁有者,竟然能遠遠超過魏玫寺女士,讓他都有些不忍心打斷工藤新一的叨叨了。
    可以說,隻要工藤新一的叨叨不會影響到牧遠的計劃,牧遠可以接受他一直叨叨下去。
    隻不過……他到底是有多麽熱愛叨叨?
    牧遠很想親口問他一句。
    …
    …
    另一邊,工藤新一的叨……推理也已經進入了最關鍵的時刻。
    他再次拿出了小田警官送來的那份資料,指著上麵一間頗具「田園風格」的店鋪道:
    “就是內田誠鄉下老家的這間,同樣裝有冷庫,卻多年都沒能租出去的店鋪!”
    因為答應過牧遠,不會讓破案的過程被搜查一課那些陌生的刑警們聽清楚,所以工藤新一的聲音並不大。
    但目暮十三臉上的震驚真的很大。
    幸好他是背對著搜查一課的警員們的,不然肯定又會引起一陣議論。
    “工藤老弟……你是說內田誠一直將山井優子的屍體冷凍在冰庫內?”目暮十三想到那個畫麵就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這不太可能吧?”
    “這當然可能了!”工藤新一毫不猶豫道:“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將山井優子死亡時的一切痕跡,也包括……”
    “那些指向真凶的證據!”工藤新一的視線越過香案,看著渾身一震的黑澤琴,沉聲道:“也全都保留下來,直到今天。”
    …
    “黑澤老板,你都聽到了吧?”工藤新一忽然站起了身,朗聲道:“如果現在承認的話,還可以算是主動認罪,是可以得到適當減刑的。”
    “我……”黑澤琴轉過身,先是看了牧遠一眼,發現不知何時開始眯著眼笑的牧遠沒有看他,這才咬了咬牙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工藤新一轉而看向目暮十三,氣憤道:“既然如此,目暮警部,立即向當地保健所提出申請,以確認安全性的名義,拿到哪家店鋪的鑰匙,我想,以警部你的人脈應該是可以辦到的吧?”
    …
    目暮十三沉吟了片刻,並沒有立即給出答複。
    他在警視廳幹了二十多年,這樣的人脈他自然是有的。
    但這件事,其實是有著極大的風險的,因為將被害人的屍體一直凍在冷庫中……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了。
    一定會引起極大的社會反響。
    所以,他在辦案過程中的任何違規操作,都是不可能隱瞞得住的。
    更何況……店鋪另一邊的那些刑警們,本就是來監視他的。
    是動用人脈冒著違規的風險盡快破案,還是……
    …
    “我明白了!”目暮十三抬起頭,對著工藤新一認真道:“隻要能夠破案,其他的事情我會親自去向媒體解釋的。”
    “目,目暮警部……”工藤新一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絲愧疚。
    但他依然覺得,隻是讓目暮十三冒了有可能被訓誡的風險,就能將那個死不悔改的殺人犯送進監獄,是值得的。
    然而,工藤新一不知道的是,他眼中那一點點的小風險,已經極大的影響了牧遠的計劃。
    …
    “咚——!”一聲清脆且廉價的木魚聲響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向了香案前,手持中古店一折優惠小木魚的那道身影。
    “目暮警官,可以請第二位法談對象進來了。”牧遠忽然道。
    “呃……第,咳咳。”察覺到身後刑警們的目光,目暮十三正了正自己的帽子,挪到牧遠身旁,小聲問道:“牧遠老弟,這第二位法談對象是指?”
    一旁,工藤新一湊了過來。
    牧遠用新習得的眯眼笑對著兩人笑了笑,隨後小聲道:“就是一直站在門口警戒線外,染著黃色頭發的男子。”
    “黃發男子?”工藤新一墊著腳尖往外看了一眼,皺眉道:“為什麽要讓他進來,他和這個案子有什麽關係嗎?”
    目暮十三也滿臉疑惑地看了過來,顯然他也在好奇同樣的問題。
    “有什麽關係……”牧遠沉默了,尚不熟練的眯眼笑,也隨之卡頓了一下。
    工藤新一和目暮十三會有這樣的疑惑,倒是他沒想到的。
    牧遠不得不凝視著工藤新一手邊內田誠得照片,再一次和咖啡店外的黃毛對比了一下,然後才終於明白了。
    的確,在普通人看來,照片上滿頭紅發的內田誠,和窗外的那個黃毛男子,並沒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他們兩人,一個塌鼻梁、寬臉盤;一個鼻梁高挺、麵「真」如刀削。
    這好像就是那種名叫整容的神奇技術。
    牧遠不太了解這種技術,因為他向來不太關注普通人的長相,所以在他眼中……
    窗外的黃發男子,跟照片上的內田誠,簡直是一模一樣。
    也可以說,他們頭頂的光球幾乎沒什麽區別,都是同一種的斑駁醜陋。
    這兩個人,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
    想要用整容或者易容來掩蓋身份,在牧遠麵前就是個笑話。
    嗯……如果他點亮了心圓的話,一定會覺得這些人很可笑。
    …
    “目暮警部,你隻需要告訴他,黑澤先生想要將‘做法事’的錢轉賬給他,希望他能進來一下,其他的,一個字都不要多說。”
    牧遠並沒有向兩人解釋什麽,畢竟涉及到了無心之人的秘密,被普通人知道會帶來巨大的危險
    ——無論是對無心之人自己,還是對知道這一秘密的普通人來說,都是一樣。
    …
    考慮到牧遠的病情,目暮十三沒有多問,點了點頭便走向了門外。
    工藤新一皺著眉,也沒有多說什麽,他也想看看牧遠究竟在賣什麽關子。
    …
    很快,店外的黃毛男子便跟在目暮十三身後走了進來。
    連名字都沒有被詢問的他,一臉輕鬆地掃視著屋內的刑警,剛一站定就不屑地撇著嘴嚷嚷道:
    “黑澤琴你這混蛋,給麻由美做法事的錢要是敢少一分,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這句話乍聽上去沒什麽不對,向死者的老板問責,本就合情合理,甚至就連一旁的目暮十三都沒察覺到有什麽問題。
    但工藤新一卻像整個人都被閃電劈中了似的,一臉震驚的看著黃毛男子
    ——他怎麽知道死者是內田麻由美?
    …
    “內田先生,目暮警部讓我問你三個問題。”
    眼看工藤新一又要出來搗亂,牧遠隻得主動起身,快速問道:
    “山井優子的屍體你帶來了嗎?”
    “山井優子的屍體在你的車上嗎?”
    “你的車是不是停在月見路入口,綠色的那輛?”
    …
    “你!”
    黃毛男子不知所措地瞪著牧遠,因為牧遠根本就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就在他剛剛準備好第一句髒話時,牧遠卻已經轉過頭,小聲在目暮十三耳邊道:
    “目暮警部,山井優子的屍體就在月見路入口,違章停放的那輛綠色箱型冷凍車中,車門沒鎖。”
    目暮十三:“啊這……”
    …
    …
    米花港53號倉庫中。
    伏特加放下了手機,熱情道:“大哥,牧遠那小子又被卷進案子裏了,幹脆我去把他……”
    “帶隊的刑警是不是一個名叫目暮十三的人?”琴酒冰冷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伏特加的熱情。
    伏特加老實地點了點頭:“沒錯大哥,就是這個人。”
    倉庫內再次陷入了安靜的祈求聲中。
    “啾——啾——”
    帶著消音器的伯萊塔M92F中噴出兩道火舌,倉庫內徹底安靜了下來。
    “那是個刑警是咱們的人,不用去管。”
    伏特加:“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