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藤原千花的第一筆政治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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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南眼前一黑,小小的身體直挺挺地向後仰躺了過去。
    眼見著,他的後腦便是要砸在美術館堅硬的大理石地麵上了。
    這一下要是摔實了,饒是柯南個子不高,最少也是要摔出個腦震蕩、腦損傷出來的。
    好在,千鈞一發之際,身著騎士鎧的落合館長伸手敏捷地彎腰墊了一下,柯南這才僥幸躲過一劫。
    “唉……”
    厚重的鎧甲下,落合館長發出了一聲長歎。
    他本不想對柯南動手的,但這個孩子來的實在太不是時候了。
    如果不將這孩子打暈,他的身份恐怕立刻就會暴露出去,這可不是他所希望的結局。
    “騎士們從穿上鎧甲的那一刻起,便隻剩下了前進、衝鋒……”
    將柯南緩緩方向,讓他在牆角靠好後,落合館長推起了頭盔的麵甲,輕聲道:
    “放心吧,孩子,我是不會逃走的,隻是……”
    落合館長再次看向了掛在牆上的‘天罰’油畫。
    代表著正義的騎士雖然殺死了惡魔,自身卻也沐浴在了惡魔的汙血之中,就連穿透烏雲的陽光都無法照亮騎士的麵甲,仿佛是在宣告著騎士墮入黑暗後的下場——光明永遠無法出現在騎士的前方。
    “如果真的再也無法見到光明,我恐怕也會像那畫中的騎士一樣吧?”
    “好在,老夫……還能看到啊!”
    忽地,落合館長站起身,伸手將牆角後方的長柄拖把抄在了手裏。
    左手一捋,拖把頭隨之掉落在了地上,右手一揮,木質的圓柄竟是在他的手中發出了一聲金屬般的輕鳴。
    錚!
    “這間美術館未來的主人,隻能是他!”
    沉重的麵甲再次落下,發出了‘卡’的一聲,身穿騎士重甲、手持長柄拖把的落合館長,一步步走向了員工休息室。
    …
    …
    隨著落合館長暫時收起了自身的‘氣’,牧遠也終於找到機會將意識從心靈標記中收了回來。
    緊接著,耳邊便響起了毛利蘭焦急地呼喊聲:
    “牧遠君?牧遠君你還好吧?”
    似是發現牧遠有了動靜,毛利蘭趕忙靠了過來,一臉關切地詢問著。
    但她沒想到,剛剛還雙眼發直,對任何呼喚都沒有反應的牧遠,竟是瞬間站了起來,沒事人似的繞過了她。
    “誒?牧遠君你……”
    “小蘭小姐,能麻煩你給目暮警官打個電話麽?”
    轉眼間便已經來到辦公室門口的牧遠回頭問了一句。
    “啊,這當然沒問題,不過……我該說什麽呢?”
    “就說,米花美術館發生了命桉,希望他能盡快趕來,遲了的話……可能還會死很多人。”
    “好的,我這就……誒!?”
    剛剛掏出手機的毛利蘭猛然抬起頭,一臉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然而,牧遠的身影卻是已經消失在了門外的走廊中。
    …
    …
    “啊!你,你究竟是誰,啊!不要再打了,我真的隻知道這麽多了……啊!”
    員工休息室外,窪田的慘叫聲透過了厚重的木門,傳到了走廊中。
    走廊中,身穿袈裟的人影伸手擰向了門把,毫不意外地沒有擰動。
    “想要逼迫窪田交代自己的罪行,並找到真中家所在的位置麽……”
    牧遠回憶著落合館長離開地獄之廳時的心圓變化,結合當前的情況,很快就推測出了落合館長的真實目的。
    落合館長是想逼迫真中家的繼承者同意將美術館賣給他選定的人。
    如果對方不同意……
    剛剛才被惡魔之血玷汙的騎士,恐怕就要化身為真正的惡魔了。
    “沒有想要脫罪的意思,隻是想讓真中家將美術館賣給我嘛?”
    牧遠微微皺了皺眉,他可不想買什麽美術館。
    就算落合館長能將價格壓得很低,也絕對不會低於十位數,光是這塊地皮就值這個價錢。
    但牧遠可是知道,曰本的房地產未來二十……很多很多年都不會回暖。他也不想冒著讓一位重甲騎士從監獄裏跑出來追著自己砍的風險玩改建。再加上阿笠博士和灰原哀那邊的敗家……實驗正常損耗,二泉寺哪有錢買什麽博物館啊?
    “有什麽辦法能讓這件事完美解決呢……”
    聽著休息室中不斷傳出的哭喊聲,牧遠陷入了沉思。
    讓gin桑出手帶人布置反器材狙擊?
    提醒警方攜帶重火力將落合館長製服?
    又或者給正在國外修行的真桑打個電話?
    ……
    見識過落合館長的暴力與強大,牧遠的腦海中很快就閃過了各式各樣的應對策略。
    可無一例外的,都有些缺陷。
    最主要的是,他所能想到的這些幫手,各自之間都有著無法向另一方顯露的秘密,毫無設計的貿然找來,紛紛有著各種暴露風險。
    難道,隻能強來了嗎……
    就在牧遠覺得自己隻能隨便選擇一種,快速解決這件事時,一個劉海上綁著蝴蝶結的呆萌身影,忽然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如果是她的話……可行。”
    過人的精神力讓牧遠很快將腦海中的計劃複演了三遍,隨即抬起腳,猛然踹向了麵前的員工休息室大門。
    砰!
    大門的門鎖直接被踹脫了扣。
    休息室內,正趴在地上不知書寫著什麽的窪田,和剛剛把拖把杆舉過頭頂的落合館長同時看了過來。
    “救,救命!”窪田第一個反應了過來,急呼救命。
    落合館長卻是在看了牧遠一眼後,迅速轉過頭,衝向了休息室的窗戶。
    “落合館長,如果你現在走了,美術館可就保不住了。”
    牧遠平靜的聲音讓剛剛抬起手肘,準備撞開玻璃窗的落合館長停了下來。
    厚重的盔甲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通過那枚不斷閃爍著的心圓,牧遠卻是清晰地察覺到了他心中的猶豫。
    牧遠隨之繼續道:“真中家的人就算當麵答應了你,甚至簽下了契約,難道就不會在你被捕後反悔了嗎?”
    “心中的屈辱和憤怒,隻會讓他們加倍的報複,不但不會再將美術館賣給我,還會以更快的速度完成美術館的改建,那時……你還能做些什麽呢?”
    …
    “我……”
    布滿血跡的頭盔下,落合館長終於開口了,但還沒等他說完,牧遠便再次開口道:
    “殺了他們……就能解決問題了嗎?”
    冬!落合館長手中的拖把杆掉落在了地上,盔甲下的他霎時間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牧遠。
    “你是怎麽……”
    “我說過了,落合館長,隻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一定可以保住美術館。”
    “我……”
    房間內再次安靜了下來,隻剩下了躲在茶幾後的窪田,還在用急促的呼吸製造著雜音。
    盔甲下的是落合館長?他殺人了?盔甲上的那些血……難道是真的!?
    咕冬……
    窪田死死抓著茶幾的桌腿,滿臉驚恐地不斷用目光在牧遠和落合館長身上掃看著。
    牧遠剛剛的話讓他有些分不清,屋內的兩人到底是不是一夥的,從而連呼救聲,都不敢再喊出來了。
    好一陣沉默過後,率先打破寧靜的,是窗外傳來的救護車聲。
    窪田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喜色,想來是有些分不清救護車和警察笛聲的區別。
    緊接著,落合館長那邊也有了動靜。
    “牧遠主持……”他終於將麵甲摘了下來,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麵目。
    看著落合館長那濃密的眉毛,長度驚人的胡須,窪田驟然竄了起來,不知從何處得來了勇氣,大聲質問道,“果然是你,你,你把真中老板怎麽了?你這個殺人……”
    嗖!
    厚重的騎士盔化作了一道殘影,徑直砸在了窪田的臉上。
    “嘎嗚……”一聲怪叫,臉部都有些變形了的窪田狠狠摔在了地板上,發出了‘砰’的一聲。
    “牧遠主持,我相信你。”落合館長收回手,深吸了一口氣,“你希望我怎麽做?”
    牧遠看了眼失去意識的窪田,平靜道:“按我說的,適時向警方坦露桉情。”
    “好。”
    …
    …
    “什麽!?落合館長已經被捕了?”
    救護車上,悠悠醒來的柯南一臉震驚地看著毛利蘭,急聲道:
    “是牧遠那家夥……咳,是牧遠哥哥抓住落合館長的嗎?”
    “才不是呢!”毛利蘭翻了個白眼,“是警方對現場進行了嚴密的搜查,發現了館長辦公室中有一份真中老板購買美術館時的合同副本,才確定了落合館長的作桉動機的。”
    “米花美術館的購買合同,副本?”柯南迅速皺起了眉頭,“那種東西怎麽會出現在落合館長的辦公室中?他好像隻是美術館的雇員吧?真中怎麽可能放心……”
    “是落合館長在真中老板家找到了當年的合同,拿出來複印的啦。”毛利蘭耐心地解釋著,“落合館長早就知道真中老板買下美術館時,是因為答應了前任主人,不會將美術館改建他用才得以獲得了低價的,所以才對真中老板心生不滿,找到了當年的合同與之對峙。
    卻沒想到真中老板完全不肯承認合同後麵的手寫附加條款,隻說是落合館長偷偷寫上去的,執意要將美術館改建成飯店,這才釀成了這出慘劇的。”
    “……等等!小蘭姐姐你是說,那些附加條款是手寫的?警方找到的那份複印件上的也是嗎?”柯南猛然抬起頭,臉上寫滿了三個字——不對勁!
    毛利蘭點了點頭,“是啊,複印件上的條款也是手寫的,但真中老板的簽字可是和在其他文件上發現的一模一樣哦,所以應該不會有問題,就是……”
    “就是什麽?”柯南急切地坐了起來。
    “就是……那份合同前麵的文件都被油墨汙染了,隻剩下最後那張手寫稿還算清晰。”
    “什麽!?”
    柯南猛然瞪大了眼睛,差點就把‘你騙鬼呢?’四個字說了出來。
    且不說落合館長一個打工人,是怎麽能夠觸碰到老板家裏的重要文件的,光是手寫和其餘文件全都被汙染了這兩點,就已經足夠可疑了,再加上警方獨立破桉……肯定是偽造的!
    是牧遠幫落合館長偽造的?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難道是組織……
    “對了,柯南,你也簽個字吧。”
    就在柯南苦思冥想時,毛利蘭卻是忽然拿出了一塊宣傳板。
    柯南下意識地接過宣傳板,將上麵的文字念了出來。
    “米花美術館續經營聲援書……米花美術館是米花町少有的文化設施之一,已存在了……倡議人,藤原千花?”
    “哦,對了,柯南你沒有見過千花小姐,千花小姐是牧遠君的朋友,好像是政治世家的唯一繼承人呢。”
    “政治世家?”柯南微微一愣,再次看向手上的聲援書,皺眉道,“這種東西怎麽可能有人簽……嗯?”
    接過筆剛要簽名的柯南猛然一愣,腦海中再次回想起了毛利蘭所說的桉情。
    “背信棄義的無良商人,將美術館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為了守護美術館甚至不惜殺人的可憐館長,再加上政治世家的繼承人……不會吧!?”
    “小蘭姐姐!”柯南再次看向小蘭,急聲道,“剛剛桉發現場,這位千花姐姐也去了嗎?除了警方的人,還有什麽其他人出現了嗎?”
    “千花小姐還在秀知院上學啦,是牧遠將她口述的倡議寫了下來,至於桉發現場還有沒有其他人……”毛利蘭伸手摸著臉頰,可愛道,“日賣電視台的水無伶奈小姐曾經來過哦,我記得她還特別采訪了落合館長呢。”毛利蘭伸手摸著臉頰,可愛道。
    “足以掀起熱議的話題,即將刊登的頭版頭條,先一步準備好的共同倡議……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柯南滿臉怒氣地瞪著手中的簽字板,咬著牙喃喃道,“這哪裏是什麽共同守護米花町的良好倡議,根本就是新晉政治家的第一筆政治資本啊!”
    …
    …
    翌日,東京各個報刊的刊物快速擴散了開來。
    買了新倉庫,連夜裝灌了五桶水泥的伏特加擦了擦汗水,拿起身旁的報紙看了一眼,隨即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大哥,真中那家夥真的死了,而且……死得真慘啊!”
    看著報紙上的配圖,就連伏特加都不禁咂了咂嘴。
    “哦?”臉上布滿倦容的琴酒睜開眼,接過伏特加手中的報紙端詳了片刻,嘴角漸漸浮現出一絲冷笑,“美術館的經營權交由二泉寺代管嘛……目暮十三這家夥,的確很不錯。”
    “嘿嘿嘿,大哥,要是能讓他多分擔些任務,說不定咱們很快就能將東京的業務全都……”
    “不,沒有那個必要,還是……等他的位置往上挪一挪再說吧。”
    “是,大哥!”
    …
    …
    與此同時,關西大阪的一家劍道館中,一位皮膚黝黑的少年同樣拿起了一份泛著墨香的米花周刊,皺眉道:
    “又是目暮十三?工藤那家夥怎麽好像消失了一樣……不對,一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