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心理醫生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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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前的卡米利安依舊和凱爾有著一門之隔,兩個人剛剛隻是隔著一扇門對話,這個擅長催眠的女人甚至沒拿正臉看過凱爾一次。
“咳咳,我得澄清一點,不是我喜歡讓美少女上戰場,而是我的管理局裏麵的禁閉者大多數都是美少女。”
卡米利安沉默了一會兒,實在是沒想到在催眠的時候露出本性的凱爾和現實的他一模一樣,可以說是對自己的欲望十分地誠實了。
“怎麽了?我表現誠實反而讓你說不出話了?你平時遇到的都是些什麽人啊。對了,催眠的契機應該就是我手上的這個按鈕,真是有意思,你將催眠道具放到了這麽顯眼的地方......哦,我明白了,納傑特早就被你催眠了,難怪你從一開始就對我們如此熟悉。”
凱爾反省了起來,之前的他隻是想著通過在社區頗有威望的納傑特熟悉這裏,卻沒有想過卡米利安很可能早就他的身上設下了一層保險。
而他手上的按鈕就是第二層保險,一個被她設下了暗示的道具。
隻不過在一開始凱爾也設下了兩層保險,畢竟這一次對陣的可是一名有著催眠能力的禁閉者。
“嗬嗬,有意思。你是第一個從夢境當中掙紮出來的人。”
“看來你以前沒怎麽碰過壁呢?”
“沒錯,作為一名心理醫生,病人一般都很相信我,將他們的內心如同洋蔥一般一層層剝開,把其中最為不堪的回憶講給我聽。像你這種享受到了一半就離開的人確實是第一個。”
其實凱爾的兩層保險也沒那麽玄乎,隻不過在他知道了卡米利安的能力是催眠之後,就推斷這種催眠是讓別人忘掉或者是記起某樣東西。
所以凱爾在踏入了外邦社區之後就一直在頭腦中勾勒出了一樣不可名狀的事物,等到他不再想這樣事物的時候那就是催眠來了。
很簡單的一種防備方式。因為人的思維總會有思維慣性,而在凱爾一旦停止了思考原來整整想了好幾天的東西的話,腦中就產生一陣違和感,而這一陣違和感就是他走出催眠的鑰匙。
當然,凱爾還沒自大到能夠這麽簡單地解除能力,所以他讓赫卡蒂給他設下了第二層保險,那就是讓她輸入一場噩夢給他。
一旦他開始睡眠的狀態,噩夢就會開始,而這一場噩夢也同樣是讓他打破夢境的救生錘。隻不過代價便是這幾天凱爾睡覺的時間都短的可憐。
“畢竟我更喜歡在現實享受。”
回到了現實的凱爾舉起右手,手背的荊棘伸向了學校的四麵八方,本來陷入了催眠的禁閉者們都清醒了過來,一下子就聚到了保健室的門前,基本都是怒氣衝衝地看向卡米利安。
“好啊,就是你這個長得跟狐狸精一樣的家夥敢催眠我是吧!等到你被凱爾抓回管理局之後,看我怎麽教訓你。”
“你讓我想起了那一次,打遊戲輸給了那個優等生的那一次!可惡啊!小心別讓我在管理局走廊上麵見到你,必須打你臉,眼鏡都給你薅掉!”
“你讓我看到了一個還未存在的家庭,然後為了實現她,我卻必須打碎這一層幻象。所以你為什麽不是死役呢?如果你是的話,我就可以把你切碎了。”
“該死的,我的樂隊同伴可不是一群隻是嘻嘻傻笑的笨蛋,別把我的過去看扁了!”
除了一言不發的赫卡蒂,其他四人明顯對催眠一事非常不滿。
“抱歉,各位。這是為了見到你們的看守長,我隻能出此下策。不過在幻境裏麵,你們都有想到他,看來這個手持枷鎖的男人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這麽壞。”
凱爾搖了搖頭,他和‘好’這個字沾不上邊,必要情況下,‘人’這個字也有待商榷。
“卡米利安,好好談談吧。明明你可以一直躲在某個地方,冷眼旁觀這一切,為什麽要冒著這麽大的風險找上我,讓我去阻止這一場暴動。”
“從那朵飽含狂厄的巨型植物開始,這一係列的事情都和我都沒有任何關係。人心的殘暴如同地心引力,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外力,他們自己就開始了暴動。”
聽到卡米利安這麽說道,凱爾自然不會這麽簡單地就相信她所說的,抬手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來到這個外邦社區不過是為了躲避第九機關的鷹犬罷了,順便幫一些住民看看病。隻不過那群年輕人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估計在我走出外麵的一瞬間,他們就算被我催眠,也同樣會像野獸一般撲倒我。”
苦笑著的卡米利安表示自己完全沒有任何戰鬥力,自保的能力隻有催眠而已,但是現在外麵全都是陷入了狂熱的野獸,按照她的話就是‘催眠也無法斷絕人的本能’,所以她就一直躲在學校裏麵,直到凱爾一行人的出現。
“喂,大笨蛋,你不會真的相信那個女人說的吧。”
海拉在凱爾的耳邊輕聲說道,隻不過這裏的輕聲是她自以為的小聲,就站在不遠處的卡米利安已經聽到了海拉的話,直接伸出了手。
“通過催眠,我已經知道了枷鎖的存在,所以————你還不打算對我使用這一能夠讓禁閉者變成你的奴隸的道具嗎?”
卡米利安現在不僅出現在了凱爾的麵前,還通過催眠知道了枷鎖的存在,這一預料之外的變故讓凱爾有點錯不及防,畢竟枷鎖的存在基本上被他封鎖,唯一知道枷鎖的普通人就隻有夜鶯一人。
“還是說你打算殺了我嗎?”
“嗬嗬,看情況吧。如果這一係列的事情是因你而起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凱爾斬釘截鐵的語氣倒是讓卡米利安露出了微笑,似乎是覺得凱爾的表現讓她感到了驚喜。
握住了卡米利安的手之後,凱爾看著荊棘爬上了她的身體,同時也確定這一次百分之百是處於現實之後,有點疑惑地問道:
“你躲到這裏,應該是為了尋找機會向某個人複仇,那個人應該就是殺害了你的雙親的凶手。但是現在你竟然為了阻止這一場暴動而自願接受枷鎖,為什麽?”
卡米利安摘下了根本沒有度數的眼鏡,將它遞到了凱爾的麵前。
眼鏡架上麵刻著一行小字:生日快樂,卡莉。
“我的雙親教會了我心理學的知識和技巧,至於如何成為一個稱職的心理醫生,這一方麵他們還沒有教給我。但是至少我明白————一個醫生絕對不能拋下她的病人不管。而這個社區裏麵有許多的人都曾經找我看過病,我不能放棄他們。”
因為放棄他們,就意味著褻瀆了雙親的期待嗎?
凱爾意識到了這名心思幽深似水的心理醫生依舊有著某種底線,這也讓他握緊了她的手。
“怎麽了?我可跟那隻小貓咪不一樣,隻要有必要的話,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
隻不過凱爾剛覺得她是一個有所堅持的女人,她就開始在凱爾的心裏種下隨時能夠爆發的暗示。
看著這個嘴上一套,背後一套的女人,凱爾心想總有一天————這兩套都會被他剝光,無可奈何地和他坦誠相見。